时光如梭,转眼来到成年礼的那天,雨村成年礼是在同一年出生的所有孩子,在每年的同一天举行成年礼,外人与未成年的小孩在这天不准去港口。
今日无人出海捕鱼,家中无人参加成年礼的皆在港口观礼,家中有人参加的,父母亲手给孩子穿上蓑衣,面部带上绣着一条杠中间一个圆的面巾,牵着孩子来到港口。
夏树偷偷拉开面巾看了看旁边一同的十几个孩子,嘟囔了一句“这怎么像祭祀活动啊,该不会把我们当祭品祭祀了吧。”“闭嘴站好!祭品是牛羊!你们只负责将它们丢下水然后睡一晚再回来!”夏树的母亲说着用手打了夏树后脑一下。夏树赶紧闭嘴,站好军姿。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一艘船前说道“孩子们,你们将在这艘船上举行仪式,届时只要你们在对的时候拉开船侧的门,将牛羊推下水,再休息一晚,仪式就会完成,你们不需要知道怎么架船,你们不需要知道怎么返航,同样你们不需要知道什么是对的时候,海神将会庇护你们。”“赞美海神!”众人齐呼。
听着这些,夏树只感觉前途一片灰暗,这典型的宗教洗脑现场,一群啥也不会的小年轻丢船上一天一夜,真的还能回来吗,但是刀都架脖子上了,不上也不行。
小年轻们被父母牵着上了船,之后便只感觉脚下船开始随着水流飘了起来,几个大胆的孩子掀开了面巾看着越来越远的港口,脸上写满了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海,也有胆小的孩子,蜷缩在角落,相比他们,夏树只感觉一阵胃疼,因为他看见了远处的雷暴。“不要这么搞吧,淹死很痛苦的好伐。”
船上没有任何能操纵船只的设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船慢慢朝雷暴飘去,身旁那些没有出过海没有读过什么书的小年轻异常兴奋,压根不知道海上雷暴意味着什么,而夏树只认为大家都死定了,雷暴这种强对流天气,雷击闪电,狂风冰雹啥的想来也不是这艘船能承受的,夏树认命的躺平了,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小船慢慢漂到了雷暴里,想象中的一切却都没有发生,甚至连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停的雨都停止了,夏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站起,看向不远处天空,明晰可见的雷电在云层中漫游,四周除了时不时的强光却异常安静,此时也传来一阵阵像是歌声也像是祈祷声的声音,夏树想到了村长说得对的时候,赶忙跑到船侧拉开一扇门,其他孩子也有样学样,拉开了几扇未开的门,牛羊牲畜没有表现出一点惊恐,在孩子们的驱赶下安静的跳出水中,慢慢沉了下去。此时的海水像是墨水一样,牲畜沉入水中后一点踪影都看不见了。
夏树此时却有点兴奋了起来,这一幕幕,都隐约告诉他,这个时候有超自然力量,想到村长说的在这里睡一晚便会回去,夏树走入船舱,找了个角落躺下。其余孩子也许是看见当时夏树第一个拉开船侧门,认为他知道仪式要怎么完成,于是也跟着他们一起进入船舱睡去。
梦中,夏树仿佛回到了前世,母亲亦如往昔,端着夏树最爱出的菜从厨房走出。夏树对着母亲说道“妈,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好像过了十几年。”“是吗,梦里有些什么啊。”母亲说着又从厨房端出一碗鱼汤,接过夏树手中的碗,给他舀着鱼汤。“梦里奇奇怪怪的好多,下了十几年——”夏树还未说完,看着那碗鱼汤,神色微沉。鱼汤里的鱼全部像是活着一般,全部盯着夏树看。“这里是梦吧,妈。”夏树说道。母亲未说话,手里动作不停。夏树刚要起身,眼前事物大变,他好像出现在某个中世纪的贵族晚宴上,主位上空无一人,十几人的位置上除了他只有一个与他同来的孩子。夏树尝试和他搭话,但是那孩子却一直在吃桌上的食物,旁边也有面容模糊的侍者不停在上菜。夏树看着桌上美味丰盛的大餐,又想起上辈子各种神话,什么魂入冥界,吃了东西就回不来了等等,但又旋即一想,好像要弄死他们的话没必要这么麻烦,雷暴就能随便将他们沉入水底,想着便拿起食物吃了起来。
各种食物丰盛异常,味道也如现实一样鲜美,他们不停吃,却一点饱腹感都没有,侍者也在不停送,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侍者给两人上了一碗汤,夏树拿着汤勺搅了一下,发现浮上来的几只不知名生物的眼睛,背后一凉”又来?“夏树只感觉要被这梦弄到神经失常,抬头看向另一人,发现他也是搅了一下未吃,又放下汤勺朝着夏树笑了笑,站起身,直接消失不见。”这?“夏树犹豫着要不要像他一样,应该消失便是返回现实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捏着鼻子把那碗汤喝完,吧唧了一下嘴,发现其实也没有想象那么难喝。
夏树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惊呼,睁眼看去发现很多同行的伙伴围着甲板边说着什么,走近一听,一个孩子昨晚因为被尿憋醒,出去撒尿的时候发现有个同伴像是梦游一样走到甲板上,然后跳了下去,之后就消失在海面上,对于未见过有人在身边死去的青年们来说,这一幕让很多人没有了昨天的兴奋。夏树却是想的了些什么,他环顾四周,在找昨晚一起吃东西的那个同伴,虽然是梦中见到的,但是他确信现实里那个同伴确实是和他一起来的,也是第一批拉开面巾的。
一个个找过,那个人仿佛消失一般,”该不会是跳海的那个吧。“夏树只感觉背后一凉,会不会是没有喝那碗汤,还是没有吃完那顿饭?或者只是他有梦游症?夏树第一次感到这个世界真正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