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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赴约

入夜,繁星闪耀。

整个天石城灯火通明。这一场为安紫瑶小公主准备的盛大宴会还不知要进行到何时才会停歇。

安啸天这个城主在天石城就是个如同土皇帝般的存在,这可不是贬义,这话听着可能并不好听,但也侧面说明了他在城中居民心目中的地位,天石城本就远离都城,也许城中居民对当朝天子的话还能充耳不闻,但对安啸天的话,就如圣旨一般了。

好在这安啸天也是爱民如子,民间口风极佳,不然他女儿的生辰也不会被城中大伙当作节日一般来庆祝。

这次安紫瑶的十八成人礼倒是没有选在城主府中进行,而是选在了能和城中居民同乐的中央广场举行。

好一个偏安一隅的普天同庆。

酒过三巡,这安啸天也没什么架子,不论高官还是平民,大家一起倒也其乐融融,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不一会,一些蠢蠢欲动的人就开始往他身边凑过来了。

“安老哥,别的不说,我这紫瑶侄女的模样真是出落的世上仅有,天上无双啊,哈哈哈。”

一位和安啸天年龄相仿的中年人端着酒杯,微笑着说道。

安啸天看了他一眼,原是城中守备将军蔡金城。

“哈哈,蔡老弟,别的不说,就我闺女这样貌,我根本不需要谦虚嘛。”

“爹.......”

话落,身后一声娇嗔响起,正是今天的主人公安紫瑶,听见父亲这么夸自己的样貌,饶是她听惯了美言,也难免觉得害羞,当下如雪的脸颊上升起了一片红晕。

“哈哈,实话实说罢了,紫瑶侄女不必谦虚。”

这蔡金城话锋一转:

“紫瑶侄女今年十八,可有心上人了?”

这话一出,安啸天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却见安紫瑶刚刚羞红的脸颊更甚了一分,连那修长的脖颈也透出一丝淡淡的红晕,眼睑低垂,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爱意。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安啸天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意?自己这十年中明里暗里调查过无数次那个勾走自己女儿心思的小子,得出的结果无不令人失望,他安啸天即便再平易近人,也是不愿将自己女儿下嫁给一个乡野村夫的。他何德何能可以和整个天石城的小公主喜结连理?就凭十年前的一口草药?笑话!

就在这时,安啸天哈哈一笑:

“我这做亲爹的倒还真没听说小女有什么心上人的。”

“哈哈,也是,咱们城主府的大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蔡金城抿了一口酒,眼珠一转,立马道:

“我记得城中协理总管蒋虎的儿子蒋云亭好像比紫瑶侄女年长两岁,也是未曾听闻有过心上人,那小子长得倒是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更难能可贵的是应该和安城主的大公子安北岳同在军中效力,安公子年长一些,军籍也要更高一些,那蒋云亭不但是安公子手下的一员大将,今年更是成为了安公子的副手,你们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倒是可以亲上加亲嘛,哈哈。”

话毕,那蔡金城却见安紫瑶愤恨的瞥了自己一眼,弄得他也是云里雾里。

他哪知道人家安紫瑶早已芳心暗许,自己还在这大牵红绳。

见状,安啸天瞅了一眼还在闷闷不乐的安紫瑶,对蔡金城说道:

“老弟啊,我这人比较开明,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都会有自己的择偶想法,我不会忘加干涉......”

话锋一转。

“但古往今来,还是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才是......”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自己这小女儿,却见她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就知道这话他说了也是白说,心里叹息一声,见就见吧,女儿生辰也想让她开心一些,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安啸天当然知道她想干嘛,今晚就权当没看见,当下便对安紫瑶说:

“你这丫头,自己去玩吧,凡事注意分寸。”

隔空点了点这小女儿,摇头一叹。

这边安紫瑶如蒙大赦,冲着安啸天吐了吐舌头,飞快的跑回自己的香闺,坐在窗边,等待着什么。

......

等待的时间总是极其漫长。

不知过了一盏茶还是一炷香的功夫,窗边飞进一片树叶,树叶上面写着三个字:看天上。

漆黑的天空繁星点点,安紫瑶并不知道树叶上写的让她看天是看的什么,然而转眼间,却见天空漫漫飘下点点白雪,安紫瑶愣了一下,这温暖的天气,哪来的雪?

等那雪花落近一看,原来是漫天的桃花瓣,星星点点美丽至极,微风徐来,让这漫天的花瓣好似精灵一般舞动起来,又一瞬间,漫天的花瓣间亮起了一盏盏小灯,忽明忽暗,远处的几株大树上也亮起了点点灯光,在这黑夜里如梦似幻。

这清风吹扬的花瓣依旧在天空中缓缓飘荡着,盏盏小灯依旧穿梭在这漫天的花瓣当中,一颗小灯飞到近前,恍然大悟,原是萤火虫这小小精灵在天上忽明忽暗的舞动着。

安紫瑶眼中噙满泪水,原来这些年他一直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记得她喜欢桃花,记得她喜欢萤火虫,虽然有泪水划过,但嘴角一直露出欢喜的弧度。

漫天花瓣缓缓飘落,那大片的萤火虫也渐渐飞离到远方,当天地间又渐渐归于黑暗的时候,只听见天边一道嘹亮的穿云声瞬间响起,然后轰然炸开,那漫天火光好像魔法,在天空中变换着各种绚丽的图形,艳丽的色彩照映出远方擎山的轮廓,城中的人们看呆了,窗边的安紫瑶也看呆了,他们不是没有见过烟火,却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烟火,那烟火好像有生命般,向世人展示自己那一瞬间的极致绚丽。

当人们还沉浸在烟火绚烂的时候,安紫瑶的窗边悠然出现一个慵懒俊俏的身影,他没有打扰安紫瑶,她看着烟火,他看着她。

明灭不定的烟火照映在安紫瑶的脸上,从她眼中看到了那极致的绚烂,莫白笑了,很开心的笑了,闪身进屋,抓起安紫瑶的小手,向城中最高的楼宇奔去。

突然被人抓住手的安紫瑶心中一惊,却见前面飞奔的身影是那个心心念念想着的人,便不再犹豫,任他牵着。

他俩出现在街道上,很冷清,所有人都去到中央广场庆祝安紫瑶的生辰。

此时却见他俩站定,莫白握着安紫瑶的手,看了看远处的高楼,回头对她一笑,忽然拦腰抱起了她,隐藏十数年的功力瞬间迸发,躲在黑暗中一直守护小姐的守卫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见莫白已如一阵疾风,在安紫瑶的惊呼声中奔向远方。

那些护卫大多只是凡阶大成,就连人阶小成都不多,如何能追的上已是人阶大成的莫白?

站在楼宇之上,安紫瑶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她也想不到莫白竟有如此修为,虽然她在城主府也修武道,但此时也只是凡阶大成。

望着眼前的人,莫名产生了一种虚幻的情绪。

在这乱世当中,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如意郎君是一名绝世强者?两人身份的差异,在莫白展露出这一身实力的时候,已经在慢慢淡化了。

莫白回过头,看着眼神明灭不定的安紫瑶,轻轻一笑:

“这些年我一直在山中独自努力,我不甘心做你爹和你大哥眼中的乡野村夫,我不甘心每次想你的时候都不敢来见你,我不甘心你每次见到我的时候,暗地里都有人保护你,怕我做出什么非分之事,我有太多的不甘心,所以我一直按照龙三老头的意志修炼,这些年一刻也不曾分心放弃过,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现在有信心能保护你,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会全力阻挠我们在一起,但我不会放弃,我会让所有人看到我的决心,从前懒懒散散、唯唯诺诺是不确定能否给你幸福,现在我想明白了,习武之人讲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今天,我站在这天石城的最高点,向你承诺,这一世,我定会护你周全!”

安紫瑶怔怔的看着莫白,双手紧紧捂着口鼻,眼中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看着眼前这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感觉好像一场梦,这一场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告白,瞬间击中了她心底最温柔的地方,她哭着扑进莫白的怀里,大声的哭着,全然不顾城主府公主的身份,也许是埋在心里太久了,现在的她只想哭,不管是开心、感动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半晌,莫白怀里的丽人已不再哭泣,眼角却还有泪珠滑落,她抬起头,看着他:

“莫小白,十年前你让我嫁你,今天我问你一句......”

“你问。”

......

“娶我,可好?”

“好!”

安紫瑶此时觉得无比心安,脑中又回想起那句霸气的告白:

“安紫瑶,这一世,我定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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