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欺人太甚!”
江富平阴着一张脸颤抖的抬起手来指向他们二人,脚下不自觉的往前,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可以动了。
他心下一喜,立马抽出腰里盘着的鞭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正当他准备往江宁身上招呼的时候,一声厉呵从身后传来:“江富平,你给我住手。”
还不等江富平回过神来,手上的鞭子就被夺走了,看着空空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拳头,一抬头才发现来人不是旁人,而是小庄村的里正——历永春。
“里正,今儿实在怪不得我,是江宁太过分,把江家祖传的黑灵芝给偷走卖了不说,现在还把我和翠霞打成这副模样,您瞧瞧,我这张脸。”
当着历永春的面,江富平自是伏低做小,不敢放肆,可这话里话外无异于是把自己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江宁听闻不禁嗤笑一声。
这一声倒是让历永春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她:“宁丫头,你笑什么?”
江宁也不客气,将手从萧晟手里抽出来之后便直接走上前,轻蔑的瞥了一眼江富平,缓缓道:“里正,我确实是卖过一支黑灵芝,但那是我和我娘再云江山上采的,怎么一转眼就成了江家祖传的宝贝了,而且江家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这旁人不知您身为里正肯定是一清二楚。”
历永春没有接话,但是心里头却是十分认同她说的话。
毕竟,小庄村也就这么点地,谁家什么情况,大伙儿都心知肚明,更别说往上倒几代都算得上是亲戚。
江富平一看历永春眼神不对,赶紧上前又道:“里正,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爷当年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时常进山,采了不少宝贝,这黑灵芝就是我爷当年采的,这要不是江明在镇上看到江宁这死丫头卖东西,我怕是还蒙在鼓里呢。”
历永春倒也听说过江家老祖是个猎户,听着江富平这般说也觉得有点道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江宁一听这话不禁笑着摇头,再次开口:“大伯,这要不是年节都过了,我真想给您送一副对联,上联就写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下联就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再送你一横批,人至贱则无敌啊,真是不知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里正面前胡咧咧,甚至还把太爷爷都搬出来,倒是真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太爷爷找你要个说法?”
江富平哪里听得了这些,气的涨红了一张脸不说,听到最后竟觉得后梁骨有些发寒,不禁站的笔直,赶紧开口道:“江宁,你给我住口。”
“住口,我凭什么住口?”江宁愤愤道,“难道只许你往我身上泼脏水,不允许我自辩了?”
“你……”
江富平一噎,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宁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再次看向历永春继续道:“里正,那黑灵芝我卖给了安平药坊的少东家,您要是不信,大可派个人去问一问,当日我卖的黑灵芝新鲜的紧,上面都还带着泥土又或者说我大伯打算把我当成爷爷供起来?”
此话一出,跟着历永春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们都齐齐的笑了起来。
这下历永春也总算是明白了这江富平根本就是想要讹诈,不禁瞪了一眼过去。
江富平见状吓得立马低下了脑袋,但是依旧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躲在人群里的江雨发现自家爹败下阵来了,暗暗的啐了一口,骂了句没用,紧接着眼珠子一转就瞥见幽幽醒来的王翠霞,心头一喜,快步的走上前,凄惨的喊了一声。
“娘,娘,你怎么了?”
这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
这一看可了不得,只见王翠霞披头散发,身上布衣破破烂烂,肚子上的横肉也露了出来,上面还有明显的淤青,好不容易露出的脸更是左一块轻的,右一块紫的,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这……是王翠霞?”历永春震惊的问道。
江富平一看这情景,眼底一亮,赶紧干嚎出声,扯着嗓子说道:“里正,你瞧瞧我这婆娘被打的多惨,还有我,这脸上……都是被江宁打的啊。”
“宁丫头打的?”
这下别说是历永春震惊了,跟着来的村民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珠子,显然不敢相信。
毕竟,以前江宁在江家过的什么生活不必多说,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而且江宁出嫁前唯唯诺诺,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别说不敢打人了,连还手都做不到,好不好?
可现在江富平竟然告诉他们,这两人身上的伤竟然是江宁干的!
江富平也看到众人的目光,一阵气结,转过头便恨恨的瞪向江宁。
“死丫头,你敢说我们俩身上的伤不是你打的?”
江宁早就料到他们一计不成会生二计,所以自然想好了应对的法子,微微挑眉,点头回答:“是啊,我打的,怎么了?”
历永春见她打了人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皱起眉头冷声道:“宁丫头,不管怎么说江富平和王翠霞是你长辈,你怎么能动手呢?”
嘁,怎么就不能打?
江宁恨不得翻个白眼给他,不过碍于历永春的身份到底没有这么做,只是语气也淡了几分,平静道:“里正,那是因为他们该打。”
“宁丫头……”
“里正,您先别急着教训我,您想想这里是哪儿,是萧家,他们不请自来也就罢了,一进门就对我冷嘲热讽不说,还口口声声说黑灵芝是江家祖传宝贝,被我偷了,上来就讹诈,还威胁我不给黑灵芝或银子就跟我没完,当着我婆家的面对我动手,怎地,萧家什么时候姓江了?“
历永春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江宁见状勾了勾唇角,不过还没完继续道:“当初我嫁到萧家,人家可是出了五十两银子,可那些银子全部落到江富平的口袋,我是一分钱没得不说也没个嫁妆,更可笑的是他们现在住的屋子,还有那十亩地,云江山底下的那几亩果林,可都还是我爹娘留下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