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枪法!好枪法!”陈诚山接回长枪发自内心的感慨着。
隆庆郡主没有回应,她已经习惯了他人的夸赞并且打心底对这种夸赞保有一定的质疑态度。
毕竟她可不傻,相反他接受的教育甚至是帝王式的,从小就跟着自己的哥哥太子白诺一起读书,在那些学习中她当然也学会了如何看待她人的夸赞。
“这是柄好枪,你可要多珍惜哦。”隆庆一直试图让自己表现得像个平易近人的普通女孩,但是她的姿态与神情还是透露出一种高贵的气质。
陈诚山双手接过长枪转动半圈收纳进布包中细细的系上绳子捆扎好,动作无比的认真。
开什么玩笑这柄枪可是一套宅院啊!
隆庆从边上拿起自己的宝剑,宝剑装饰很平淡,用系绳缠绕着手柄,虽然看起来握感一定很好,但是一点不像是郡主用的武器。
剑鞘也十分的朴素,一体式的桃木用桐油仔细的刷过,甚至在上面能看出岁月的痕迹
“我看了你的武器,不让你看看我的似乎是不太公平。”
隆庆说完反手抽出宝剑,剑光宛如秋水从剑鞘中缓缓流淌而出,剑身布满了各式浅灰色的花纹。
陈诚山也算是玩过一段时间刀,心中一惊:“多层大马士革锻造工艺?这个世界的锻造工艺已经能锻造出如此长的大马士革剑了吗?”
剑身花纹就像是水波一样,剑尖脱离出剑鞘瞬间剑鸣清脆。
隆庆挽了个剑花把剑柄递给陈诚山:“此剑名为‘秋水’因其花纹而来,传说是仙界兵器,当然仙界什么的估计是吹嘘的,但是这柄剑锋利无匹剑身柔韧性极强,剑刃从未有变钝和打卷的情况,这柄剑铸成到现在大约有一百多年了,最高曾经位列江湖兵器谱第四。现在好像已经在十名开外了。”
隆庆说的很轻巧,但是陈诚山立刻就体会到了这把剑的尊贵,单手握持这柄剑,发现剑足有两尺长却轻的可怕握在手里轻若无物,刺削劈砍都没有任何阻碍。
陈诚山猛然往前刺去。
“锵!”清脆的剑鸣响起极其悦耳。
陈诚山看着剑刃,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大钱左手往前一抛,右手迅速振剑一刺,快速的一刺居然把空中的铜钱一分为二。
陈诚山面带惊讶的仔细观察这剑身,没有任何的痕迹。
而地上的铜钱被刺成了一大一小两半,切口光滑如镜这柄秋水居然锋利如此。
隆庆毕竟还小,而且她对于当今圣上所赐的秋水剑也是极为喜爱,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拿去嘚瑟。
“你的那柄枪如果能换一个宅子,我这柄剑能换一大片宅子。”她从陈诚山手里接过宝剑收纳入鞘中,随着宝剑入鞘附近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对了,那你的枪叫什么啊?”隆庆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陈诚山从来没想过给自己的枪起名字,被这么一问似乎不起个名字对不太起自己的枪。
他想起了昨夜狂风大雪练枪的情形,那种状态实在是让自己难忘,这枪的名字自然而然的就呼之欲出了:“落雪枪。”
隆庆扬了扬眉毛:“好名字,好名字,枪身银灰枪头碧白舞之若落雪,落雪枪不错,很不错。”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想起自己的师傅那拙劣的起名能力,排名第三的长刀名字居然是剁肉刀,噗嗤的笑了出来。
“悦儿姑娘何故发笑?”陈诚山看着闷笑的隆庆郡主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没事,我想起高兴的事情。”说完她继续捂着嘴闷笑。
陈诚山左眼皮乱跳心说:你是不是老婆生孩子了?
看着陈诚山表情古怪隆庆忍着笑咳嗽了两声:“咳咳,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以前的师父起名字,那真是鬼才忍不住笑死了。”
陈诚山哦了一声,再怎么不会起名字总不能有人把刀叫做‘剁肉刀’,把剑就叫‘一柄剑’吧。
而此刻京城内一副豪华轿辇边一个骑着灰驴子的麻衣中年人背上背着一把长刀,腰间挎着一柄剑。
不知道是不是灰尘进了鼻子里,他突然忍不住一个大大的喷嚏打了出来。
轿辇内窗帘被一根烟杆挑开:“宗庆,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吧。”
宗庆用手拧了拧鼻涕直接把鼻涕水擦到毛驴的身上回道:“王爷,小的可是武夫,哪有这么容易生病啊?”
轿辇内的人哈哈笑出声:“那就肯定是悦儿又在背后骂你呢!你这师傅也是的徒弟都要跟着泰山派跑了你都不送行。”
宗庆苦笑着摇了摇头:“王爷,去泰山派是对小姐来说最稳妥的,我们四人肯定要跟您共赴边疆... ...”
车辇内的联安王声音一变:“宗庆,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地方!谨言慎行!”
宗庆自知失言赶紧闭上了嘴。
一副车辇一头毛驴二十多个侍卫跟着离开了皇城范围。
皇城内一栋巨大的观星台上,一个眉眼中正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赤黄色的衣袍,左手一圈又一圈的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万年紫檀扳指看着联安王远去的地方。
“富喜。”
他轻声呼唤,背后屏风后绕出一个年龄大概四五十岁的太监。
太监弓着腰穿着蟒袍搓步到了皇袍男子右后方弯着腰低着头回复:“主子爷,奴才在。”
这个皇袍男子就是当今大隆皇帝隆坤帝白崇禧。
“你说三弟他这一路能平安回来吗?”
大太监富喜身子猛然抖动涉及联安王,那圣上问的那可是皇家私事,他充其量是一条狗怎么敢说皇家的事,只能说官话:“联安王英勇神武,西南妖魔不过宵小而已,联安王出手定能为我朝除去一大心病。”
坤帝眼神阴翳看着西南方,看着联安王远去的地方:“一块心病吗?要是能除掉两块就好了。”
此刻坤帝的眼神哪还有中午与联安王把酒言欢兄亲弟恭的样子。
富喜手在抖,他明白主子爷已经对联安王起了杀心,也明白坤帝实际上也没有完全下定决心除掉自己的三弟。
毕竟这事十二年前助坤帝登基的最大功臣就是联安王,联安王十二年来虽然拥兵自重,但是还是算是老老实实的。
坤帝还没有到必杀联安王的时候,只不过联安王也不可能做自己的太平王爷放弃兵权解散自己的武魁阁。
当初联安王在江湖中修行界中得罪了太多人,身边若是没有兵马扈从不用坤帝动他,他曾经的那些死敌估计早就要出手弄死他了,根本不用坤帝出手。
但是只要联安王手里还握有三十万精兵铁骑,坤帝就不可能一天不防他。
十二年过去,曾经绵密的兄弟情谊,如今也被权谋和猜忌消耗的所剩无几。
“富喜,你去找点人,给我的好弟弟稍微添点麻烦,别太过火了,让他知道我的意思就是,希望他回来后能明白我的苦心吧。”
富喜看着面带温和笑容说出这种话的坤帝,背上汗毛竖起,坤帝剩下的话就不用说了,他猜得到:如果联安王不懂得体谅圣心,那么只能请他去陪先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