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山一行人就这样顺东侧开始往北走,而河对岸往南走的五人其中一猥琐相貌的人则是垂头丧气。
“二狗!走快点!把你那对狗招子给爷放亮点,李大人在咱们身后盯着呢!爷要是受责难了看我弄不死你个小瘪犊子!“张关齐贴着王二狗的耳朵压低声音且不耐烦的说到。
满脸大胡子的青州领军张关齐刚从边疆调回,没仗打的他此刻正窝火的要死,恰巧这王二狗也是怂蛋一个,偏偏领军张关齐最是看不起这种怂货卑鄙小人,于是那可怜的王二狗就成了张关齐的撒气包。
李宗明一身儒生打扮在他们五人身后不远处慢慢跟着,时不时停下看看路边的摊子,但是始终没有离张关齐和王二狗四人太远。
只不过李宗明面相也是凶恶,一身儒生装扮也没法消除他身上那种肃杀的气息。
反观王二狗,他现在抖若筛糠,颤颤巍巍的跟着张关齐走着。
就在昨夜他还在候县里的一家青楼夜宿,当他与那勾栏女子正欲行那鱼水之欢时,八位壮汉撞破房门冲了进来,各个身穿按察司兵服。
进到房间里的张关齐看到王二狗那倒霉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抬腿就给了王二狗一脚,顺手赏了惊声大喊声音刺耳无比的女人两个大耳刮子。
“聒噪!青州武司按察司兵马司办案大呼小叫什么?想死是吧!“
王二狗这一听居然民间传的最邪乎的武司都出动了,竟没忍住两股一颤尿了一地。
“这厮居然尿了?我们山东怎么出了这种废物!给我带走!“张关齐这一个多月的邪火全撒在了可怜的王二狗身上,连骂带打弄得那王二狗哭爹喊娘的被拖出了青楼。
从那之后王二狗的噩梦就开始了,先是被捆在战马上疾驰一夜颠头昏脑胀吐了不知多少回,仿佛是上辈子的吃食都倒了出来一般。
随后在这沂水镇外被一群男人拉进河边洗涮了一通换上了一身打杂的小厮服装,要他跟着张关齐和李宗明进县城。
这王二狗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敢问,直到那位张大人让他跟着他们在镇上找人,找的就是五天前被他举报了的那个落水小娘子。
得知此事后王二狗登时就蒙了。
“大人!那人!那人!真的是紫山葵之女吗?“王二狗说话都有些磕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紫山葵和紫嫣一党的厉害,举报了紫山葵的女儿自己不是找死吗?
张关齐瞥了他一眼,不耐烦的说到:“不然我找你干嘛?“
马上张关齐就觉得不对,他是个粗人但是心思也是细腻,反手捏着他的脖子把那王二狗拎到自己面前:“你难道不确定那人就是紫嫣?你不确认凭什么去告那陈诚山?”
王二狗已经都快被吓破胆了,那还敢说谎:“我县老太爷的公子跟那陈诚山在书院有仇,我跟公子在南街偶遇说了此事,县太爷家的公子得知那小娘子走了之后,给了,公子就给了我五两雪花银,让我去县衙告他,告成之后再给我十五两,小的和公子只觉得是凑巧很像,没想到真是啊!”
李宗明都忍不住在心里骂这二狗和知县那个跋扈公子弱智了,用这种损招整人,关键还没给陈诚山整死。
其实李宗明错怪知县了,他手段很厉害,其实陈诚山本该死了,只是陈峰附体在了陈诚山身上活了过来才有了这一出。
王二狗哭了出来满脸的鼻涕眼泪差点流到张关齐手上,张关齐给这蔫坏怂的小人气的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直娘贼的,如果那小娘皮不是紫嫣,你这条小命搭上你们知县全家的命够二十武夫和八百精兵大动干戈的损失吗?“
张关齐恨不得当场杀了这个诬告的小人,李宗明却忙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未必是假的,此人诬告一事府衙会有公断,将军切勿冲动。“
“哼!李大人!末将戎马半生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家伙,呸!这种人要是在军营之中,我倒是早早就把他弄死了,留着只会祸害自己的兄弟。“
张关齐非常不爽这个卑劣怯懦的小人,顺手就把王二狗推倒在地甩了甩手,仿佛碰这个小人以下就回脏了手一样。
而王二狗什么都不敢说,跪在地上拼了命的求饶抖得跟筛糠一样。
张关齐冷哼一声就带着他眼中的这个比狗屎都不如的孬种进了镇子,按说那个紫嫣姑娘并没见过他们,他们的相貌紫山葵自然也是不知的,李宗明日常深居简出,张关齐和武司两位四品武夫也是新来山东任职不久自是不必担心被认出,相关人员也打了招呼。
他们五人就没有化妆只是穿了一身平民服装就进了城中。
陈诚山那边,三位武夫带着驴车拉上了今天王捕头逛街买到的货物和样品现行回了客栈,王捕头和陈诚山则是慢慢地溜着回去。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小声的聊着,他们就那样走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越来越黑,,空气变得越来越冷,二人不得已的拉紧了衣服。
可能是二人感到寒冷不愿张口,也许是没话说了,就这样他们俩低着头往前走着,走了约莫半盏茶时间二人齐刷刷的停下了脚步。
“陈诚山,你发现了吗?”王捕头心嘭嘭嘭跳着,眼前这场景总觉得有些熟悉。
陈诚山就更慌了:“爹!你别开玩笑啊!呵呵呵...”他笑的干巴巴的,都没发现王捕头喊得是他的本名,而且下意识的还在叫王捕头爹。
“我们走了多久?”王捕头大声喝问,仿佛在给自己壮胆。
“你这么大声干嘛!吓到我了!我们走了好一会了吧,半盏茶以上了”这一嗓子陈诚山心脏差点被吓得跳出来。
一声幽幽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二人差点抱在一起。
“两位请留步。”一位身着各种补丁的道袍头戴破旧的月牙冠冠顶镶嵌着两块破不拉几的石头一红一绿,此人脸上沾满了灰尘,胡须一截长一截短,头发都有点结块了。
王捕头皱着眉头,并没有理他只想要加快脚步赶紧离开这个长的没边的地方。
陈诚山则是像他抱拳行礼后跟着王捕头离去。
“二位,莫要往前走了,二位身缠鬼煞气又往双坎位走,来之坎坎,此行有难啊!”那道人叹了口气细声说道,但是那声音就像是在他们耳边一般灌入一般。
王捕头感到一股凉气蔓延到背后,猛地回头看去,但是哪里还见得到那位道人。
陈诚山跟着王捕头往后看去也是不由得鸡皮疙瘩一身,不知何时他二人身边的胡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没有门没有尽头,墙上挂着灯笼。
大红灯笼,看着不仅不喜庆还格外的瘆人。
“王捕头!这是怎么了!人呢!刚才那么大那么大一个糟老头子人呢!”陈诚山可没见过这种情况声音都变了调子。
饶是王捕头见多识广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说道:“消失了!还能咋的?咱们撞邪了呗!”
“撞邪?那是个啥?”陈诚山咽了口唾沫,他可不知道这世界还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啊。
“哼,邪魔妖祟作怪呗,还能有什么?”王捕头此时心烦意乱,强装镇定。
“怎么会这样毫无征兆的撞邪?”
“废话!邪魔妖祟找你还要先通知你?提前给你看出来好让你跑路是吧?没事闭上嘴!”
陈诚山只能闭上嘴心小声咕哝着什么,也不在多说话了。
王捕头他作为大隆一州捕头十余年,这种妖魔邪祟灵异事件也多少见过几次,次次都是这样毫无征兆的发生。
此时他有点想自己的刀和神捕令了。
大隆朝捕头令牌和刀都有镇压邪祟的能力。提着刀挂令一旦遭遇邪祟,刀与令便会紫气散出,一般孤魂野鬼胆敢靠近就会被紫气冲散,邪祟也抵不住隆刀的杀气。
可现在要命的是自己的隆刀捕令不在身边,不然这邪魔妖祟岂敢来找他一个隆朝的神捕!
毕竟那令牌和刀可是官员以紫气灌注开灵的,这类物品最是克制邪祟。
大隆朝很多凡人为朝廷效力,导致身上就沾染诸多血煞因果,那些大妖魔邪修倒是拉不下面子对付这些凡人,也忌惮隆朝的报复。
可那些孤魂野鬼邪祟灵怪可不会在乎脸面,也不会去管那朝廷会不会报复,本就是灵体虚无缥缈说不定哪天就散了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了。
因为这样,大隆朝工部为这些凡人官员铸造了蕴含正气的令牌和刀械让他们免受这些鬼怪邪祟侵害。
王捕头作为一州神捕,手下抓捕的恶人无数,其中被斩杀的也不为少数。
而那些人的死就导致王捕头挂上了一番因果。
这种因果对于孤魂野鬼邪祟灵怪来说简直是大补,完成一桩因果就可以得到一份阴功,多多积攒就能化形为魔,从而修行出实体。
王捕头下意识看了一下胸前,心里有些底气不足。
他看着无边无际的胡同,转身拉住了陈诚山牵着他的袖子说:“无论如何,别离开我身边,你记住了!也莫要看这些墙了,翻不过去的。”
他们遭遇的是厉鬼所制造的灵界,可不是寻常的胡同,自然不可能轻易翻墙逃出去的。
王捕头从怀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纸,这是知府李宗明用朱砂所写成的逮捕令。
黄纸一出,猛然间周围阴风阵起,乎乎的吹动王捕头手中的黄纸,王捕头则是小心翼翼的摊平敕令双手捧持朗声道:“大隆朝官员办案,青州知府敕令在此!尔等妖邪速速退去!”
他手中的黄纸是大隆朝青州知府李宗明签发的紫山葵和紫苑的批捕令,其中暗含当朝四品官员儒生李宗明的浩然正气。
迎面阴风越来越盛,肃然之间漫天黑气涌动,陈诚山被黑气熏的睁不开眼,好像是无比惊恐一样,死死的用手抓着王捕头的后襟不敢撒手。
黑气仿佛是活的,绕着二人打着旋,但是仿佛是忌惮王捕头手里的文书一般不敢进一步靠近。
现在王捕头只能祈祷李宗明浩然正气修为足够,随笔书写逮捕令能足以驱邪避秽。
只见那黑气盘绕一段时间始终不敢逾越雷池半步,过了一会黑气仿佛是失去了耐心,又好像是受到了惊吓,突然间砰的一声散开消弭于无形之间。
王捕头心里一松,显然那厉鬼退却了,此刻他真的恨不得马上找到李宗明抱着他亲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