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莺此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一手抓住枯木燕的手腕,另外一只手一个巴掌就打在了她的脸上:“大家都是八皇子的女人,本应井水不犯河水,在我只是八皇子身边的一个无名丫鬟时,你便看我不顺眼,侮辱我与我的家人,现在我爬上来了,你就等着死吧!”
说罢,张莺带着满腔的怒气瞪了叶梓桐一眼:“别以为有个破令牌就了不起了,要是我,绝不会把这令牌当做荣宠,这反而是你成为众矢之的的东西!你好自为之吧!”
接着,拂袖而去,走得干净利落。
看着张莺桃红色的背影,叶梓桐打了个哈欠,翘起了二郎腿:“留香,去看看早膳备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枯木燕挨了一巴掌,脸肿成了馒头,足以看出张莺的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还没有还手的机会,枯木燕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林婉婷也连忙追了上去。
叶梓桐瞟向元湘,她面容清秀,如水底芙蓉一般淡然,又想起刚才的一番话,想来与她们也不是同一类人,便冲她勾起唇角:“一起用早膳可好?”
“妹妹此行目的正是如此。”元湘回以真挚微笑。
看着这一幕,坐在屋顶上的楚离天玩味地扬起一抹笑。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个叶梓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把一群前来找她麻烦的人弄得支离破碎、同室操戈,而且面对别人的辱骂与指责竟然能够不动声色,毫不在意,这样极深的城府,让楚离天感到十分意外。
有趣,有趣。
不过他也得撤了,在混乱中听见张莺怀孕,他震惊非常,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强,不过是一次播种,便这么快就有了硕果。
伤筋动骨一百天,而叶梓桐断了两根肋骨,根据大夫的说法,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才好,这样一来便耽误了婚后第三日去皇宫向皇后请安的事情。
而婚后第一日叶梓桐就让枯木燕和张莺两个人彻底反目,听说枯木燕还去了张莺的房里大闹了一场,不过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被张莺羞辱了一顿。
而自从洞房前半夜叶梓桐与楚离天缠绵了一番之后,此后的几日就再没在皇子府中见过他。
直到婚后的第六日,叶梓桐在铃铛和留香的帮助下换了药之后,便拿了本药学的书坐在院内看,谁知刚坐下没多久,头上的香樟树就下起了花瓣雨,飘飘洒洒地吹了她一身。
叶梓桐抬起头来,便看见一身白衣的楚离天从树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伴随着漫天的花雨,叶梓桐竟觉得楚离天好似天神一般英俊帅气,但他嘴角的邪笑让她很快地清醒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叶梓桐十分惊讶。
“刚回来就被张莺她们缠住了,我就来这里躲躲。”楚离天用白扇吹掉石凳上的花瓣坐了下来。“女人真是麻烦。”
“哦?我也是女人,你就不怕我麻烦?”叶梓桐冷笑一声,低头继续看书。
“中医药药材总汇,怎么?你想学医?”楚离天自觉有趣,也低着头与叶梓桐一同看了起来。
叶梓桐侧过头,看着楚离天浓密的长睫与笔挺的鼻子,感觉到他的呼吸就近在咫尺,忽然心烦意乱,用力合上了书本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回来就缠着我。”
楚离天拿出一个小小的青花瓷双耳瓶,放在了叶梓桐的面前:“对你的伤很有帮助,涂了这个两天之后就会痊愈了。”
“这么神奇?”叶梓桐拿起瓷瓶仔细研究,“你出去的这几日就是去找这东西?”
但她的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说完就看见了楚离天嫌弃且像看白痴一样看她的眼神。
“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这东西不过是我路过药铺时随便买的。”
她就知道……楚离天怎么可能刻意为她去找这种药。
“两天之后我们进宫去见母后,进宫的衣裳已经做好了,在尚衣房,你让铃铛留香去拿回来试试,如果衣裳小了就去改改。”
“原来是因为要进宫才给我这个的啊。”叶梓桐不满地收起了药瓶,八皇子府的大夫已经让她绝望到自己钻研医药学了,而楚离天的药瓶简直是雪中送炭,叶梓桐压制住心中的狂喜,努力板起脸装严肃与厌弃。
“你这副样子进宫成何体统?”楚离天嫌弃道,“还有,你准备一样见面礼,本来第三日就该进宫觐见了。”
“见面礼?应该是皇后给我见面礼才对吧!”叶梓桐还指望进宫参见皇后时她能赏点什么珍贵的东西呢,居然还要她准备见面礼?
“按照规矩婚后第三天就应该进宫,母后是很守旧的人,就算你半死不活,只要不死就得去行晨昏定省之礼,你只断了两根肋骨,我劝说许久才将时间拖了几日,不能再拖了,作为媳妇,你有责任讨好我母后。”
“我没钱。”叶梓桐白了他一眼,但转瞬间她烦躁的目光就变得狡黠,“不然你给我一千两银让我去准备礼物。”
“一千两?”叶梓桐还真是出口惊人。
“怎么?嫌多?这可不是给一般人买礼物,是给皇后娘娘诶,一般的礼物她可看不上。”
“没错,她见惯了金银珠宝,珍稀佳物,用钱能够买来的东西她不会赏识,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自己想办法?”得不到钱,叶梓桐一下就炸了起来,“我有什么办法?嫁来八皇子府就带了那么些嫁妆,就算我要用心准备东西,也得花钱吧?礼轻情意重,这话哄小孩儿还差不多!”
楚离天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喊身边侍从道:“莱喜,你去账房拿一百两银子给皇子妃。”
“一百两?!”这天煞的居然这么小气,叶梓桐气得瞪圆了眼睛,“一百两能买到什么啊!嫖个妓女都不够!”
正欲转身去拿钱的莱喜听见这话,汗颜地转过了身:“八皇子妃,一百两嫖妓是足够了的。”
叶梓桐瞪了莱喜一眼,怒吼道:“够什么啊够,你嫖过上等艺妓吗?嫖她们可是要花很多钱的!看来你家主子平日里带你去的都是些不怎么样的青楼吧!”
楚离天的嘴角微微抽搐,这……这是个姑娘家说出来的话吗?
莱喜有些委屈地看向楚离天,又看看叶梓桐:“八皇子妃,我只是个下人,我们主子去那种高档地方怎么会带着我呢?”
“诶哟,还真去过啊,高贵的八皇子居然去过青楼妓院,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了不好吧?”叶梓桐冲楚离天做了个要钱的手势,阴笑道,“是不是得给点封口费?”
楚离天的眉心皱成了小疙瘩,看向莱喜时目光阴冷,而正战战兢兢的莱喜正好对上了楚离天的目光,那目光简直冷到冰底去,莱喜对楚离天已经相当熟悉,明白他一旦露出这种目光,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因此吓得缩成了一团。
“皇子……皇子妃……我什么时候说过八皇子去嫖妓了……你可不要跟别人乱说,八皇子只是去听小曲儿而已,根本没有做过什么猥亵下流之事,皇子妃你说出去会被人误会的。”
莱喜简直是越描越黑,眼看着叶梓桐脸上的笑意渐浓,楚离天无奈地揉起了眉心:“一千两就一千两,莱喜,去账上拿给她。”
叶梓桐这才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冲楚离天眨了眨眼睛:“你放心,在拿到钱的那一刻我会把这些事情全部忘记的。”
“好。”楚离天咬牙切齿地点点头,这女人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想到一千两白银瞬间流失,他回头看向莱喜,这家伙已经吓得把脑袋缩进衣服里了。
涂了楚离天带回来的药,只过了一天半,原本还需要借助铃铛和留香的扶持才能行走的叶梓桐,居然就能够自由活动了,而在这两天里她一直在苦恼着给皇后的见面礼,时不时向铃铛与留香抱怨说堂堂一国之母居然还要什么见面礼。
但留香却认为此礼很有必要,因为在拜堂时叶梓桐就已经给皇后留下了并不那么好的印象,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准备礼物,叶梓桐很清楚,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必须顺应其规则,少许的忍耐与退让是很有必要的。
可正如楚离天所说,皇后见多识广,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挑礼实在太难,而且这一千两银是她的第一桶金,她可不能就这么花掉。
而正当叶梓桐愁眉苦脸时,留香拿着一堆奶白色的真丝料从外头走了进来,那料子与规格都一模一样,看尺寸也不像是做衣服的边角料,便问:“那是什么?”
“小姐,这是葵水布。”
嗯?葵水?叶梓桐的脑子有些当机,但她又很快地反应了过来,葵水?那不就是女人的月经嘛,葵水布,也就是女人来那个时垫的东西?
有了!叶梓桐兴奋地站了起来,双手一拍道:“我想到要送什么东西了!”
留香被叶梓桐的高音调吓了一跳,忙问:“想到了?是什么?”
“卫生巾!”叶梓桐为自己的发现震惊不已,而留香和铃铛两个人却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