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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败犹荣

大长老回到济民宗阵营,迅速有两名弟子搬上一把座椅,大长老缓缓坐下。六长老轻轻掀开被学浸染的衣服,四道爪痕清晰可见,不过还好,爪痕不是太深,并未伤及筋骨。六长老将金疮药缓缓敷上。

这时,三长老已手持长剑,缓缓步入广场,双眼缓缓扫视四宗门同盟。

“济民宗,刘青峰!”青锋剑在空中缓缓画了个半圆。

“我熊扩海来称量称量你青锋剑的斤两!”

熊扩海双肩扛着一副硕大的梅花亮银锤,力大势沉地双脚一步一步向广场走来,每走上一步,整个广场略微一下震动,在场的每个人都惊讶其力道。熊扩海一身黑色束装,与银白的梅花亮银锤形成鲜明的色差。

广场上,三长老身材中等偏瘦小,熊扩海高大威猛;青锋剑约莫三尺来长,寸二见宽;梅花亮银锤硕大如斗,这一大一小,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对比,场面略显滑稽。

“刘青峰,让你尝尝我梅花亮银锤的滋味!”

熊扩海手提双锤便向三长老冲来,别看熊扩海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其灵敏度一点却也不差,几乎瞬间就到了三长老面前,广场上的碎石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指挥着,乖巧地向两边散开,熊扩海走来的地方腾出了一条干净的道路。

一锤从三长老头顶砸下,三长老见锤力大势沉,并未使用青锋剑与其碰撞,身子略微一闪,仿佛一阵狂风吹过,三长老须发及衣服皆往反方向扬起。

三长老眉头微皱,眼珠子睁得许大,这力道,砸中了还得了!

又一锤朝三长老腰部横扫过来,三长老见状,身体一跃,跃出五丈开外。

熊扩海双锤高举,飞身砸来,三长老一个箭步,朝左前方弹开两丈之远。

“轰隆”

梅花亮银锤在地上砸出两个巨大的洞,花岗岩上的裂缝由洞向四周扩散开来,同时,尘土飞扬。

“再来!”

熊扩海将双锤往右边横扫过来,仿佛又一阵狂风吹来,锤未到,风先至。

三长老只能再次往高空纵身一跃,待双锤稍收,三长老双脚轻盈地落在熊扩海双肩上。

熊扩海甩锤翻身一转,双锤向三长老狠狠砸来。三长老顺势往后临空一翻,跃至十丈开外。

“好!”

济民宗这边赞声响起。

熊扩海翻身站稳身子,与三长老刚刚面对面在十丈之远的地方对立。

“万不可以和他硬碰,只能巧取。”

“刘青峰甚是轻巧,如此作斗,就是累死自己也难碰到刘青峰半分。”

“刘青峰,你属猴子的么,上蹿下跳?有种别再躲闪!”

三长老并未搭理,脸色无喜无悲。自己清楚地知道,此刻切莫急躁,上了熊扩海的激将之计。但是,老是闪躲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在闪躲过程中抓到其破绽,顺势击之便可。

经过一番战斗,双方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劣势,同时也知道对方的劣势优势,现在就看谁能率先打破局面,找到对方的破绽。

“流星锤!”

熊扩海将一只大锤直直掷出,尖锐的破空声划过整个广场。银锤如离弦之箭朝三长老飞来。与此同时,熊扩海提着另外一只锤朝三长老狂奔而去。

“轰隆”

三长老刚刚站立的地方,被银锤砸了个巨坑,尘土飞扬。还好三长老在银锤飞来的一刹那纵身跃起。

好像熊扩海料定三长老要往上跃起一般。轰隆声还未停止,一道破空声从三长老正上方呼啸而来。三长老定眼一看,之间熊扩海单手挥动银锤朝自己狠狠砸来。

此刻,身处高空,已无借力之处。只能将青锋剑横格一挡。

“铿锵”

银锤与青锋剑发生剧烈碰撞,三长老飞速倒飞出去,嗡嗡的剑鸣在空中直响。

倒飞将近十五丈,三长老方才落地。但是银锤的力道仍未消减完毕,三长老身体继续朝后滑行,滑行约五丈,方才定下身子。

三长老握剑的右手不停抖动,青锋剑的剑身也还在晃动。

“噗”

一口鲜血从三长老口中喷出,三长老脸色略微白。

“三长老、三长老……”

三长老用左掌朝济民宗这边微微压了下,示意告诉大家,虽然受伤,但伤势未并无大碍。

想不到,看似粗狂的熊扩海,却心细如发。在如此短暂的对决中,竟然想到这招声东击西的招数,自己还招了其道。

见三长老被振飞如此之远,还口吐鲜血,顺手将砸坑的银锤拔起,将双锤抗在肩上,狠狠地将鼻子一擦,一脸不屑地望着三长老。

“青锋剑,也不过如此嘛!”

此刻,三长老脸色变得略微阴沉。

“哼”

看来只有慢慢接近他,在游斗中不断消耗其灵力与耐力,渐渐寻找其破绽,同时兼顾其双锤的攻与防,方才是胜利之法。

三长老持剑慢慢向熊扩海缓缓走来,无暴风雨的狂暴,无寂静湖面的平静,只是再正常不过地走去。

熊扩海慢慢握紧了锤柄,慢慢变得慎重起来。

“我管你什么,我一锤砸之。”

离熊扩海仅有不到一丈之远,熊扩海举锤便砸来。

“呼,呼……”

银锤一上一下,一斜一正,一左一右……不断地朝三长老劈砸。

三长老一下一上,左闪右避,左翻右侧……不断地闪避银锤。在闪避的过程中,也抓住银锤的空档,时不时一剑刺出,时不时一剑划开。

广场上,之间两人的身影你来我往,不断地变换位置。但丝毫未见器械碰撞。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招,熊扩海的双锤有攻又防,并未露出明显的破绽。熊扩海心中一惊,似乎已经看穿了三长老的意图,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破招。

在场的所有人,仿佛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珠不停地随着两人的身影不断转动。双方的器械虽然没有发生碰撞,但大家心里十分清楚,双方任何一人只要稍微疏忽,将会被对方抓住破绽,轻者负伤,重者毙命。

突然,三长老往右一侧,避开了熊扩海左手朝右横扫的一锤,剑尖由下而上刺出。

“噗呲”一声。

三长老一剑刺中了熊扩海左肩,鲜血飞溅而起。

三长老见得手,不敢大意,猛得往后跃飞出去。

“嚯,老子毙了你!”

熊扩海见自己被三长老刺中一剑,鲜血直流,愤怒吼到。

双方再次游斗在一起。

突然,熊扩海虚进一招,猛然往后跃出,三长老也本能地往后跃去。缠绵地游斗戛然而止。双方在相距十丈开外对视。

“火轮风暴”

熊扩海双手抡起双锤飞速甩转,灵力能量球一块一块向三长老飞去,顷刻间像下起了一场能量冰雹。

三长老不敢大意,用青锋剑不断地格挡,或借力卸开。

顿时,整个广场轰隆、轰隆。爆炸声连绵不绝。

“如沐春风”

三长老在闪避开能量球时,也出招了,不做被动地打斗。一股波浪状的灵力能量朝熊扩海飞去。

“狮子吼”

熊扩海将双锤猛然碰撞,一股如同猛虎下山之势的灵力能量朝三长老飞来。

“轰隆”

两股灵力在双方中间碰撞,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一阵能量涟漪向四周飞速扩去,所到之处尘土飞扬,广场周边的树木枝叶散落,所有人都被能量振得往后倒去,一些等级较低的弟子,直接被掀翻。

八星灵皇,恐怖如斯!

三长老被灵力能量振得心血翻腾,像是心脏要破体而出,左掌轻轻往下缓缓压下,徐徐地梳理了快要破体而出的灵力。

“排山倒海”

银锤一次一次碰撞,每一次碰撞都比前一次强烈,灵力能量一浪接一浪朝三长老扑来。

三长老左闪右避,青锋剑也不停卸掉未能闪避的灵力能量浪。目前虽然闪避成功,但是险象环生。这绝对是“狮子吼”的升级版。

“太极圆转”

三长老在闪避开灵力能量浪的空档,用青锋剑在身前画了一个太极图案,太极图案上灵光闪动,白鱼和黑鱼飞速游转。撞击在太极图上的灵力能量浪不断地被转抛出去,并未发出强度的碰撞声,这正是借力卸力,四两拨千斤的打法。

“双龙出海”

“轰隆”也许是双锤的速度足够快,或者力道足够大,这次太极图并未将银锤转抛出去,双锤狠狠地砸在太极图上。

飞速游转的黑白双鱼顿时四分五裂,一口鲜血从三长老口中喷出,接着,三长老也倒飞出去,最后砸在十丈开外,广场被砸出了个人形坑,坑虽然不是太深,但是被砸中的花岗岩龟裂凹陷。

“三长老,三长老”

三长老艰难地站起来,两边嘴角挂着两道血痕,胸前已被鲜血染红。显然,三长老已身受重伤。

熊扩海左手抓起双锤,右手朝三长老缓缓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拇指猛然一倒转,并往下狠狠插了三下。

此刻,三长老身心受损,还被对手无情羞辱,脸色仿佛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

近,难以游斗;远,攻击被动。这局甚是难破!

前两场,一胜一负。三长老缓缓环视了一下济民宗这边,眼光在宗主和大长老身上分别略微停顿了下。眼睛微眯,一计生起——同归于尽!

三长老略微整理了衣服和须发,右手缓缓握紧了青锋剑,双眼直直瞪着熊扩海……一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画面缓缓清晰起来。

三长老右手持剑微斜朝下,一步步缓缓向熊扩海走去。此刻,三长老仿佛变成了一个巨人,脚步虽然没用什么力道,但是,步频像是与天地同频,一步一响,咚咙,咚咙……在敲打着济民宗每个人的心。

刘济民和刘第开已经明白了三长老的做法,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和动作。因为,他们选择尊重,选择尊重三长老的决然,只是在用最高等级的注目礼在为真正的猛士送行。

离熊扩海越来越近,不到三丈了……不到两丈了……不到一丈了……

像是出于对敌人的尊敬吧,熊扩海此刻并未作出任何攻击;也许是出于第六感官的感觉,感觉一股强大的能量在聚集,熊扩海本能地作出了最强防御状态。

“天 地 同 寿”

整个广场剑气缭绕,铛铛作响;以三长老和熊扩海为中心,广场的花岗岩裂缝缓缓向四周辐射开来。

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停止了呼吸,眼睛全神贯注盯着广场中间。

……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剑气慢慢消散,三长老“高大”的身子缓缓向后倒下,熊扩海右手的银锤一抹血红清晰可见;熊扩海的左手还在牢牢抓住银锤,但是此刻静静地躺着广场上,左肩上空空如也,鲜血齐肩下流,已将脚下染红一大片。

熊扩海深深地看着三长老,转身缓缓朝四方同盟走起……

广场上,一只紧握银锤的手、一只银锤、静躺着地三长老……

一阵微风吹过广场,些许尘土随风飞扬,此刻仲夏的南洲,仿佛深秋的西风掠过铺满落叶的广场,一丝丝悲凉徐徐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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