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鞭子应声而落,郝瑟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蚂蚱终于不用穿串串了,她终于解放了,不用陪两个男人去放水啥的了。
心里一放松,身体也跟着一松,那靠意志力强忍了很久的某种欲望,突然就开始汹涌到控制不住。
“那个,不好意思,我去去就来啊。”郝瑟看也不看身后两男人,直接往茅房走,还故意装得不紧不慢的样子,其实心里很不得立马飞到茅房。
她太难了,再不去,要尿裤子了。
李止微微低头,唇角偷偷勾了一下。
眼看郝瑟就要拐出视线,李止突然冲她喊道:“郝瑟,等一等。”
郝瑟被迫顿了脚步,转头看向李止。哎哟喂,神仙兄啊,啥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啊。
李止声音很清晰:“郝瑟,记住,我叫李汝应。”
“哦,好的,神仙兄。”郝瑟心不在焉应了一句,再不停留,往茅房奔去。
李止看着郝瑟急哄哄的样子,有些失笑,这小子,那么急,都还不忘给他取个新绰号。
“狗狗,雪隐外间有专门洗手的水缸。”景翊突然吼了句。
郝瑟差点一个趔趄。
这货居然还记得她怀疑他们上厕所没洗手的事。
“哦,对了,不要用右边的水缸,那里被白无常弄脏了。”景翊好心补充,“记得用左边的水缸啊。”
李止一口老血梗在心口。
郝瑟才没心情思考为啥不要用右边的,往茅房里一扎。
等她全身舒爽出来时候,发现李止已经不见了,景翊正在茅房门口等他。
“担心你怕黑,我来接你。”景翊拉起她就走。
“白花花呢?”郝瑟张望了一下,很麻溜地就跟着走了,完全意识不到手拉手有啥不妥。
“走了。哦,狗狗,听好了,那家伙不是好人,以后不许和他玩。”景翊停了下来,说得很认真,却有些霸道。
郝瑟歪头看了下景翊,眼眸一转:“黑花花,李止究竟什么身份?你和他怎么好像不太对付的样子。”
景翊自然而然给她拢了一下衣领:“现在天还没亮,你打算一直站在这里吗?先回去,床上说。”
郝瑟唇角抽了抽。
这话说得,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看看天色,加上其实还是很困,也就没说啥,跟着他回去了。
这一次,两人似乎都没任何尴尬的感觉,直接踢掉靴子,爬上床,一人裹一张被子,分地盘睡觉。
“等等。”景翊突然坐起来,盯着郝瑟那被子看了看,一把扯开,扔到床尾:“那家伙盖过的,我们不盖。”
下一瞬,郝瑟就被他拉入了自己被窝里,还听见某人舒舒服服叹了口气:“我就说嘛,姓李的就是个多余的。”
郝瑟懒得理他,有些见怪不怪了。
“李止是燕南李家世子,名叫李汝应……”景翊往郝瑟靠了靠,开始给他缓缓讲起了天辰目前的格局,讲皇室和门阀之间的利益纠葛,讲他和李汝应之间的多年争斗。
其实,这样的话,他从未对其他人说过,却不知为何,愿意心平气和地给狗子聊这些。
郝瑟心里有些唏嘘。
“殿下,假如你们不是对立的立场,你和他,会成为朋友吗?”
景翊和李止,都是同样出类拔萃的人,如若不是立场对立,她想,不说成为朋友,至少能惺惺相惜吧。话说,这两个家伙被迫相处的模式,还怪有意思的。
“我不会因为立场而刻意抹掉对他的欣赏。”景翊笑了,“没有对手的人生,也很寂寞。”
郝瑟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心里明明很欣赏对方,可出口总是那家伙不是好人。
景翊突然把她从被窝里扯出来,很认真地问:“狗子,如果,如果哪一天,我和李汝应真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特殊时刻,你是站我这边,还是站他那边?”
问完,景翊神色微微紧张。
郝瑟一愣。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啊。和李止严格说起来,也不算熟。但是,李止救过他的命,相处起来,也让人很舒服。所以她应该是不知不觉把他当成朋友什么的了。
但她还真没想过这种二选一的问题。
见郝瑟没立马回答,景翊眸色微微有些暗淡,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殿下,”郝瑟终于开口了,“我没有想过这样的情况。因为,皇家和世家的争斗,压根也轮不到我这小小盛都府少尹插足。但是假如,假如这事我必须作出选择,假如我的选择会决定你们只能生一人,那么……”
景翊觉得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起来,期待她的答案,却又隐隐害怕。
狗子和那家伙,好像相处得极其愉快。
每次看到狗子和姓李的谈笑风生,他就克制不住地想生气,他投喂这么久的狗子,怎么可以去给别人摇尾巴,怎么可以被别人撸毛毛。
郝瑟沉默了下,低声道:“那么,我选你。”
“真的?”景翊绷紧的神经一下就放松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为什么?”
从郝瑟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眸角微弯的弧度,有些可爱,像叼着了肉骨头的小狗。也像个缺爱的小动物,终于找到愿意宠他惯他的小主人。
“和你比,他算外人。”郝瑟敷衍他,“你是自己人。”
其实,哪里轮得到她去做选择,皇子和世家的争斗,离她还很远,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对这两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只是,既然立场问题她无法改变,那么她只能按照亲疏远近做选择了。
听到郝瑟的回答,景翊怔了一下,随后神色一下愉悦起来,表情开始丰富多彩,一张绝美的脸璀璨到发光。
李汝应那家伙是外人,他是内人。
嗯,他很满意!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连姓李的家伙都不是那么讨厌了。
郝瑟瞅了瞅他,眉毛抽了抽。
这家伙那表情,貌似交织了不止一种情绪,嗯,高兴,兴奋,感动,暗搓搓……
反正,就是很疯批的样子。
那感觉啊,好像他心里有一群兴奋的小人儿在骚里骚气地跳脱衣舞一样。
“狗狗,”景翊愈加兴奋,“我突然想给你跳段舞。”
郝瑟心里一跳,要命,这家伙眼神疯里疯气的,要是任由他作妖,保不准就来个脱衣舞了。
“好困,睡觉睡觉。”郝瑟赶紧给他打住,这家伙,疯起来收不住。
“好吧。”景翊还有些遗憾,看她实在困,才把她塞回被子,又暗戳戳地想了半天,才心满意足地阖眼,很快就呼吸均匀绵密起来。
这一次,景翊比郝瑟先睡着。
睡着的他,整个人显得静谧安稳,看起来甚至有些乖巧。他垂下的睫毛又长又翘,像两把刷子盖在好看的眼线上。
这样的睫毛,好想在上面滑滑梯。
看着看着,郝瑟心里又有些怪异起来。
瞧他刚才听到她选他的话,那开心得有些疯的劲头。妈呀,这家伙该不会真是个断袖,想要掰弯她吧。
郝瑟一个哆嗦。
想着想着,也睡了过去。
次日,天一亮,不等景翊醒来,郝瑟就自己回盛都府去了。
唐金泽的事,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
景翊醒来的时候,没看到人,不高兴了好一阵子才起床洗漱,随后把夏风叫了进来:“再查下郝瑟的过去,重点查她究竟去过西戎没,还有和我的过去是否有轨迹重合。哦,对了,也查查她去燕南几次都干了啥?”
夏风诧异地看他:“殿下,怎么又要查?”
这上次就查过一次了,那狗子背景真的很简单啊,和殿下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你该不会是怀疑郝瑟和应世子有勾结阴谋吧?”夏风思维也挺发散。
那郝瑟,老家在徽州,和燕南是邻居,而且狗子还去过燕南几次。
难道郝瑟是世子安插在盛都的细作?哎嘛,太可怕了。
“收起你那胡思乱想。”景翊一看夏风那样子,就知道他在脑补啥,叹了口气:“我总觉得他和我在西戎的失忆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