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换?
室内一下无声。
半响,景翊一笑,摸了摸那套黑色的,声音勾勾搭搭的:“世子,来啊,一起换啊,这身材啊,谁差谁尴尬。”
李止笑,答得温温柔柔:“好啊,就来。谁差谁尴尬。”
景翊冲郝瑟一挑眉:“你不一起?”
李止睫毛颤了颤,但笑不语。
“呵,我等等,两位兄台先请。”郝瑟额头一阵黑线,一起?一起你妹啊。
景翊瞟了眼李止,突然很好说话地放过了她,伸手就开始解自己衣服。
不行,狗子上次夸了姓李的身材好,今日,他要———脱衣证道!
李止没动,也不知在想啥。
“换啊,难道你比黑无常差?”郝瑟催促。
她不尴尬,她一点不尴尬。首先她是男人,其次这两个家伙骨子里再骚浪,却还是有底线,里衣是不会换的,更不会裸奔的。
这比起海滩边光膀子的一群,对她一点震慑力也没有的。
“自然是比我差。”景翊点点头。
李止含笑开口:“一定不辱使命,敬请期待。”
郝瑟:......哥们厉害!
她期待,她好期待。
郝瑟握拳做话筒状:“各位地府大小鬼们注意,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你们最喜欢的地府两美,黑无常大人和白无常大人即将进行终极对决,直播脱衣大赛,地府最佳身材奖会花落谁家,还请大家投出你们手里最宝贵的一票。”
景翊:“......”
狗子真不是个东西,不过,他喜欢。哎呀,好想狗子裁判潜规则他呢。
李止:“!!!”
希望这地府裁判能公平些,不要有啥潜规则黑哨就好。
这个时代,蹴鞠很流行,所以两人对这种传自前朝某皇帝掀起的比赛解说方式接受度良好。
景翊将脱掉的上衣骚浪地随手一飞,看向李止。
李止低笑一声,也开始动手解衣服。
角落里缩成一团的春风,很识趣地偷偷溜了出去,一点声响都没敢发出。在房间外呆滞了半响,往夏风房间奔去,不行,他得找夏风压压惊。
景翊每脱一件,就停下来,没脸没皮地看着李止。李止脱一件,他就立马点评一句。
李止脱了上衣,将衣服整整齐齐叠放在旁边榻上,和景翊那飞到地上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
景翊:“胸肌差了点。”
李止一脸淡然,对景翊比了个“八”。
八块腹肌。
郝瑟做了个举牌动作,适时配音:“比赛正式开始,第一场,双方战斗得非常精彩,比分紧追不舍,目前比分是十比十。”
哎,两人都是满级的,自然给十分。
景翊脱了中衣,只剩里衣。那里衣,质地精美,面料却薄如蝉翼,人鱼线,马甲线,小蛮腰......一览无余。
郝瑟啧啧了两声,这若隐若现,比温泉池里还更诱惑。
李止慢条斯文地也再脱一件,里衣仍然是宽大飘逸的,但面料和景翊的类似,最美的风景展露眼前。
郝瑟再次啧啧。
两人这身材,孪生兄弟似的,都是致命的诱惑。
“看看我这小蛮腰!”景翊目光在两人压根分不出差距的腰上来回滑过,抬了抬下巴,“哎呀,白无常你腰虽细,但肯定力度不足。”
呵,有些人,中看不中用的。
李止眉毛都不动一下,手在腰上画了几个弧线。
人鱼线,马甲线!
郝瑟失笑,举牌,配音再起:“第二场比赛,战况更加激烈。两位大人精神饱满,愈战愈勇,成绩始终不分高下,比分目前二十比二十。加油,加油!”
景翊瞪了郝瑟一眼,气鼓鼓的,一巴掌拍了自己的小翘臀:“没我好看。”
李止稳如老狗,手在虚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圆弧曲线。
郝瑟扑嗤笑出来,妈呀,够了啊,这两个家伙是不是人。
“三十比三十,第一季比赛,两人不分伯仲,握手言和,以平局落幕。”郝瑟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人。
景翊气呼呼的,也不怼李止了,抓起衣服,快速换上:“呵,本殿下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李止斯斯文文穿上衣服,毫不在意道:“嗯,本世子表里如一,中看更中用。”
郝瑟:“……”
景翊滞了一下,又笑了:“中不中用自己说了不算,得别人评价。”
景翊看向郝瑟。
身经百战的郝瑟,突然一个哆嗦,完了,她敢保证,美人灯接下来要说那什么什么四字成语了。
不要啊,太丢人了。
郝瑟伸手,一把捂住他嘴巴。
景翊一舔,某人就条件反射松了手。
“我家狗子说我xxxx。”景翊一扬眉。
郝瑟简直无地自容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他妈尴尬了。和社牛相处,真的需要心理素质够好,脸皮够厚。
不,不是社牛,他简直就是新型社恐。
社交恐怖人士!
李止瞟了郝瑟尴尬得有些崩的样子,笑道:“器大者声必闳,志高者意必远,活好者体必壮。翊殿下乃天潢贵胄,从小熏陶诗书礼仪,养尊处优,自然是……志气高,器量大,肺活量好。”
景翊目瞪口呆。
郝瑟佩服得五体投地。
天啊,这哥们,脑子好使。最关键,太善解人意了,一下就给她解了尴尬。
简直就是个反恐精英!
“到你了,”李止突然轻笑一声,转移了话题,声音像那清泉流过山间圆石,再滑过潺潺水草。
郝瑟脊背一僵,反应过来。
不,她不要参赛。
更不要被围观。
刚才光顾着看美人,看笑话,忘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三个男人里,只有她才是假男人。只有她才没底气在两人面前坦然换衣服。
“咳咳,”郝瑟咳嗽了一下,冲两人道:“两位大哥,小弟自知身材不如两位大佬好,自惭形秽,甘拜下风。还请两位高抬贵眼,放过我吧。”
李止低笑一声,调侃意味十足:“我自然不嫌弃郝兄。”
景翊却切了一声,懒洋洋地道:“切,又不是没看过。”
郝瑟一个踉跄,脸皮腾地一下红透。
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啊。她很想一拳头锤死这朵黑莲花算了。
“咳咳,别听他瞎说。”郝瑟也不知为何,徒劳地解释了一句。
李止回到:“嗯,我听见的。”
郝瑟:“……”
你听见?你听见啥啊。是听见他的话,还是听见我的话。
“那个,你们这样,我有压力。”郝瑟求救般看向李止,这哥们好说话一些。
李止低头,抿唇笑了一下,还是给她解了围:“行吧,长这么瘦弱,咱就别再给郝兄伤口撒言了。”
郝瑟:......水果兄,你是好人。虽然仍然在撒盐。
李止自觉地背转身子,唇边一直嚼着一抹浅笑。可能因为看过郝瑟的女装,他确实,没法像对景翊那样对郝瑟。
“有啥好看的,又不是女人。”景翊也转过了身,倒不是他多君子,而是他有点不那么愿意狗子当着白无常那家伙换衣服。
李止睫毛又颤了颤。
真的,好像女人啊。
郝瑟松了口气,抓紧时间换衣服,换着换着,隐隐觉得不对,一抬头,发现景翊正一瞬不已地盯着她看。
吓得差点跳起来,郝瑟一把捂住不存在的某部位,怒喝:“景翊!你怎么没转过去?”
还好还好,里面有里衣,还是比较宽大的,看了也白看,看不出啥问题的。
景翊完全没有任何理亏的表情,振振有词道:“我帮你盯着那个姓李的家伙,他不是好人。”
郝瑟:“……”
究竟谁才不是好人!
李止:“……”
究竟谁才不是好人!
郝瑟不再做挣扎,直接无视景翊,穿她的衣服,切,多大个事,干脆边穿边自我点评起来。
“看,我的腰比你的好看多了,你的,力度不够。”
“看,我的胸肌多平整,你得多练练。”
“看……”
丫的,恶心不死他,看美人灯还敢不敢那么不要脸。她又不是光溜溜的,怕个球啊,这在现代,压根不是事儿。呵呵,时代的降维打击,能输给他一个古人。
景翊接口:
“看,你的屁股比我的更好看。”
“看,你的皮肤比我好看。像个女人。”
“看,你的……”
郝瑟闭嘴,默默地穿衣服。
她不需要,真不需要这样的夸赞。
李止一直背转着身,似乎不为所动,耳朵上却疑似地红了。
他还是没有黑无常不要脸啊。
谁要脸谁输啊。
他能在景翊面前不要脸,可在郝瑟面前,还是有点底线。
景翊瞅了瞅李止,很满意点点头。
这家伙,只要在狗子面前,就骚不过他。
没一会,郝瑟终于换好衣服,三人再次面面相觑,下面,该干嘛?一床大被遮羞去?
郝瑟眼神飘忽,没话找话:“水果兄啊,你怎不用你那尾巴很漂亮的木簪了?”
目光在李止水蓝色的飘带上掠过忽然一顿,等等,这飘带好生眼熟,不是那一日在飞瀑山篝火时候,李止送给她的飘带吗?后来被景翊给偷了,还给她自动换成了一条黑色的。
李止轻笑:“被人给故意弄坏了呗。”
黑无常那家伙,在对招中,故意对准他的木簪使劲轰,轰到他的簪子彻底被毁。然后,那家伙一把扯了郝瑟头上的水蓝飘带,换成了他从中衣里随便撕下的黑色布条。
他也无所谓,拿过自己那飘带束发。
景翊一脸“坦荡”:“他那白月光飘带,婊里婊气的,不适合你。”
郝瑟:“......”
要点脸,他那暗黑系风格更不适合她。
话说,景翊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幼稚了。
景翊站累了,瞟了眼他家那大得让人想入非非的大床,问另外两人。
“喂,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