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古怪地看着腰间。
那根吸血赤魔用来缠郝瑟的奇怪鞭子,不知何时,已将三人绑在一起,成了连体婴儿似的。
“仙人板板,这什么鬼东西!”郝瑟眼角一抽,使劲扯那鞭子。
景翊长眉一蹙,也伸手扯那玩意儿。
李止清淡面容微微诧异,也去解那鞭子。
三人各自拉住鞭子,想要解开,却惊骇地发现,根本解不开了。那鞭子,变成了三个连环套,各自套住一人。
景翊拿出那柄破刀,简单暴力地想割开,徒劳无功。
李止也做了相同的尝试,照样无用。
也不知那鞭子究竟啥材料做成的,居然刀枪不入,水火不怕,关键那三个环形套,压根没有可以解开的地方,浑然一体。
此刻,三人就好像一条绳子上串了三个圈圈,圈圈里是三个蹦跶不出去的蚂蚱。
三人面面相觑。
郝瑟一脚踹在景翊长腿上:“说,美人灯,是不是你干的?赶快给小爷解开。”
“本王人美。”景翊指了指自己的脸,看了看自己的腿,掐了把自己的小蛮腰,最后伸手,似乎想拍一下小翘臀,被郝瑟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最后,摸了摸自己的心,理直气壮义正言辞地道:“心更美。”
哼,狗子为什么遇到坏事,总是第一个怀疑他,却不怀疑那个白色的家伙?那朵白色的,表里不一,简直是白莲花的泰斗,绿茶婊的典范,呸!
看着景翊一副被她侮辱到的表情,郝瑟缓缓把目光移向清风朗月的李止,微微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你?水果兄,不会吧。”
这风光雯月的公子,应该是不会干这种坑爹事吧。
李止一脸无辜,摇摇头:“不是我。”
看着李止那张白月光的脸,郝瑟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问话简直亵渎了这神仙一样的人儿,又把目光移回在景翊身上。
她还是觉得,黑无常干这事比较符合人设。
景翊哼了一声,长长的眼皮儿往上一翻,连个白眼儿都能给你整得魅惑众生。
“白无常,难道不是你干的?”景翊压根不信。
除了这个长着一张圣人脸,却顶着黑心肺的李汝应,还能有谁?
“翊殿下果真是天辰魅力第一。”李止轻笑,顶着张神仙似的脸,接下来话却一言难尽,“本世子只对殿下浑身充满干劲……”
郝瑟脸皮隐抽。
这语气听起来,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她的天呀,一直以为李止只是四两拔千斤地接话。原来这神仙哥们骨子里和景翊也差不了太多了。
景翊嗤了一声,朝他魅惑一笑:“来啊,干啊,谁怕谁啊。”
郝瑟自己对月亮翻白眼。
他们这样旁若无人,真的好吗?
李止轻笑,瞅瞅周围环境,似遗憾似惋惜:“谢翊殿下盛邀,要不,换个时间,怎么也得找个好地方是不?”
郝瑟看看左边这多最美人间富贵花,再瞧瞧右边那个最美天上白月光,叹了口气。
唉,两人都是绝绝子啊,啥都能接得骚浪,心态稳如老狗。连她这个现代人都自叹不如甘拜下风了。
景翊抬头看月,低头看屋顶:“月上柳梢头,人约琉璃顶,幕天席地,此情此景甚好。”
李止仍然笑得风光雯月:“小生自幼家教甚严,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甚觉不妥,要不翊殿下把你在西南三省的产业作为聘礼可否?”
景翊眉毛都不动一下,开始继续和李汝应打嘴炮。
你来我往,半斤八两。
夹在中间的郝瑟忍无可忍:“两位兄台,为了嫁妆和聘礼扯皮的爱不是真爱,直接洗洗入洞房吧。”
景翊:“……”
李止:“……”
下面的容绥,见三人在房顶拉拉扯扯半天不下来,微微疑惑,犹豫了下,顺手拉过院里花匠用的梯子,爬了上去。
“咳咳,”容绥咳嗽一声,“打断一下,三位在看月亮吗?”
刚才嘴炮打得激烈,三人都快忘记了为何在屋顶呆着扯嘴皮子的原因了。被容绥这样一打岔,才想起“三人蚂蚱”的处境来。
景翊和郝瑟齐齐瞪向容绥,扯了扯腰上的鬼东西。
容绥一怔,这才发现三人都似乎被什么绳子给绑一起了,心里微微疑惑,什么样的东西,居然让两个武林高手,三个机关高手束手无策。
目光下移,在二人腰间一一掠过,眉头蹙了起来,眸底微微诧异。随后目光移向李止,在他腰间的圈圈上停留了很久,眼神极度疑惑。
三两步走过去,扯起那玩意儿,近距离地仔细瞧了半天,眼睛越瞪越大,满满的不可思议。
一个踉跄,一向云淡风轻的容绥,差点直接从屋顶上滚了下去。幸好李止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容绥看着那鞭子的眼神,近乎呆滞,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再续前缘鞭。怎,怎么可能?”
“什么鬼东西?说清楚?”景翊一瞪容绥。
“哈?”郝瑟头顶冒出一串黑人问号。
“这位公子,还请赐教。”李止很有礼貌地朝容绥一揖,眼里是同样的疑惑。
容绥目光又在三人身上反复掠过,深吸了一口气,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提了一个问:“三位可知,那吸血赤魔,是何身份?”
景翊敛了嬉笑:“首先,是昆仑派少主。”
这是,从他身上的令牌确认的。
容绥点点头,这个身份很合理,也只有昆仑少主的修为,才可能出现月圆之夜吸血赤魔异变的特殊情况。
郝瑟双眸崩大。
什么?这吸血鬼是昆仑少主?不过想想那吸血鬼临死前恢复的容貌和气质,似乎又觉得合情合理。
心里微微唏嘘,堂堂少主,为何沦落到成为丧尸一般的吸血鬼。
“也是唐家传人唐金泽。”景翊叹了口气,“只是,不知为何,唐金泽竟然成了昆仑少主,还沦落成吸血赤魔。”
如果不是明月弦的出现,他和李止也无法知道赤魔竟然是唐金泽。
李止没说话,神色间隐隐惋惜。
郝瑟蝴蝶眼瞪得更大,心里有些震撼。
什么,这吸血鬼除了是江湖少主,还是听起来似乎挺牛逼的大家族的公子哥儿?
容绥神色似讶异又似恍然,沉思了会,也幽幽一叹:“难怪啊,我明白了。我曾经偶然听过唐金泽的事,也不知真假。”
容绥开始缓缓讲起唐金泽的事:“唐金泽,乃前朝某机关天才的后人。唐家传承下来,拥有机关天赋的人其实并不多。而唐金泽,则是堪比他先人的奇才。但我听到的那件事,却是关于他的感情……”
停顿了一下,容绥继续:“唐金泽曾经爱过一个女人,爱到非她不娶,爱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种。可惜,还未等到他迎娶心上人,那女子就因为什么意外长睡不起。唐金泽为救她,寻遍了所有名医,走遍了整个大陆,仍然未能挽回。再后来,唐金泽就从唐家消失了。”
“你是说,唐金泽后来去了昆仑?”景翊蹙眉。
容绥点点头:“是这样,但是谁也不知真伪。如今,我大概猜到他成了吸血赤魔的原因。因为……唐金泽想用昆仑派的特殊修炼功法复活他的爱人。我想,他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因为什么意外,成了吸血赤魔吧。”
虽然猜测到大概,却始终无法得知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成吸血赤魔后,神志全无,身上还有特殊香味。”景翊自语,长眉微微蹙着,似在思索。
容绥露出一丝恍然:“吸血赤魔自来神志清醒,而唐金泽却是唯一例外,这样看来,和我们最初猜测的那样,他应该是受到了什么意外,而这个意外,很可能……”
容绥和景翊对视一眼,没再说完,相信景翊已经明白。
碍于燕南世子在此,不方便说出来。
那唐金泽,身上有虞美人碗的类似香味,虞美人碗里有疑似苗愕族的傀儡香原料。而昆仑派位置又在北碚边界,距离苗愕族不远。
那么,让唐金泽发生意外的幕后人,应该和苗愕族有关,和北碚国有关,和燕南背后的人也有关系。
这个幕后人,究竟想干什么,为何在唐金泽身上下傀儡香?为了控制昆仑派?还是有其他目的?
景翊和容绥各自想着。
而旁边的李止,很有分寸感地一直未说话,可从刚才两人那对话里,他已经推测出这件事的关键了。
李止心里,也心绪起伏,和景翊心中的疑问几乎一致。
同样安静听完的郝瑟,心里有些难受。吸血鬼,曾经也是翩翩年少公子,也是有血有肉有爱情亲情的人儿。
也不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吸血鬼。
空气似乎一下有些沉闷。
李止清淡的声音终于响起。
“容公子,你是说,这困住我们的鞭子和唐金泽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