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早为一人心跳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是那个火热的夏天,身着白色衬衫,牛仔裤,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双黑色明亮的眼睛。
“沈婷,你一个人可以吗?”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左边抱了一个男生,右边拖了一个脸上笑嘻嘻的酒鬼,出租车在酒吧门口,挡风玻璃覆盖着一层薄雪,司机师傅打开雨刮清楚着。
“没事的班长,你送他们回去吧,我今晚没有喝酒一个人可以的。”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记得发个消息"
“好的"
班长把喝醉的两人扶到后座,两个喝醉的人抱在一起,嘴里还嚷着:再来,喝,班长坐在副驾驶,摇下车窗,再次叮嘱着“注意安全",伴随着车子启动,黑色的烟也在天空中弥漫起来,班长探出脑袋,左手不停的挥舞着,沈婷也从衣袋中拿出右手回应着。
没一会,天空下起了小雪,原先积累的雪又要再高一个度了,一脚踩下吱嘎吱嘎的响,沈婷看着飞雪,想用手接着,可飘到手中没一会就化了,连模样都来不及看清。
沈婷蹲在地上,衣角被雪水浸湿一大半,可她却没有在意,用温暖的双手捧起一把雪,“这会可以看清了你的样子了,不过也太冷了吧"
呼~
刚刚捧起的雪被沈婷重新撒回到地上,白嫩的双手被冻得通红,沈婷边走边挫着双手,用嘴给双手哈气,“啊“一个错不及防,沈婷被一个很硬的东西撞的摔倒在地,屁股很快就传来一阵冰凉,来不及思考站起身用力抖开雪。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沈婷理智气壮的抬起头,眼前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目测可能是大三左右,个子很高,一头利落的寸头,五官端正,冷白的肤色,鲜红如血的唇色。
“真的不好意思,我做什么能补偿一下吗?"
这是什么话,沈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做什么补偿,句子正常,但是很奇怪,想到刚刚自己是分心走路,就摇摇头,“算了,这也没什么大事"
“可是"
“哎呀!我都说算了"额,是不是有点太凶了,可平常自己好像也是这样说话呀,而且自己的说了没啥大事,言外之意就是不要补偿,应该没事的。
“我想说,你后面有一片红色的,这也没事吗?"
空气中突然安静,刚刚以为他坚持要补偿才开口拒绝,没想到啊!妙呀!今天几号来着,完全忘记,社死了。
沈婷还想接他的话,可是发现根本接不了,没有办法了,捂着脸,拼命朝着大马路跑去,看到一辆出租车立马伸手拦截,打开车门关闭车门一套动作干净利落,“师傅,生态花园”车子立马启动,窗外的树木往后倒去,沈婷看向后车窗外的那个人慢慢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没有半刻松懈,身下的暖意一阵阵袭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和车垫来个亲吻,没有办法,沈婷只能如同扎马步一样,苦苦挣扎着,熟悉的环境让沈婷来不及思考扔下一张五十,打开车门向27栋建筑奔去,百米冲刺的回到家里,冲进厕所才放下心。
“婷婷,今天玩的开不开心呀"一个年级五十左右的中年妇女穿着厚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
啪嗒~
厕所门打开,沈婷仿佛又活了过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还行,我以为大学班级活动都挺无聊的,没想到还挺有趣的"
“有空,就多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
“好的,妈妈"
“每次你都这样敷衍我"
“哪有"沈婷坐沙发的另一边,双手给妈妈捏着肩。
“你迟早得闷出病来。"
“怎么会,在房间我也在做脑力运动,而且我身体杠杠的"
“方正我也说不过你"
“嘻嘻"
“初三你镇鸿哥哥家请客,别给我说不去啊!"
“镇鸿哥哥吗?"沈婷捏肩的骤然停住。
“是呀,小时候你镇鸿哥哥对你多好,自从他走后,人家请你,你都拒绝,这次不能再拒绝了。"
沈婷低着头,回想着小时候,记忆中的哥哥是那样温暖,“知道了,我有困了,先睡了”眼中的泪花闪烁着,可惜灯光太暗,妈妈没有发现,沈婷会到房间,拉开书桌上的台灯,从床底拿出一个积灰的纸箱,里面是一个本子,一幅画,和一张卷子。
打开那张卷子,灰色的纸张上面有几滴黑色的液体,尘封的记忆随着这张英语卷子而打开。一个炎热的夏天,知了在树上不听的叫着,让人烦躁,上小学的我如往常一样回到家中,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褐色的长椅上,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前面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右手被纱布条挂在脖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听到我在门外的动静,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干净漆黑的眼睦,随即而来的是他温暖的笑容,他没有精致的五官,可是他的笑容却很好看。
妈妈从厨房走到客厅,对着年幼的我“婷婷,这是你镇鸿哥哥。”
“镇鸿哥哥?"什么时候我多了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是你二嫂的弟弟"
“噢噢"我连忙点头,甩掉刚刚想到是妈妈和爸爸偷偷生的可能。
“镇鸿,你先坐着,饭马上好"
“好的,阿姨"
妈妈走后,我坐到长椅上,放下书包,上下打量着,“很像"
“什么?"
“哥哥你和我嫂嫂很像,所以是嫂嫂的弟弟。"
“这是什么言论"
“陈式言论,确定你不是妈妈亲生的就好啦"
“嗯?"
“要是你是我亲哥哥,那我二哥岂不是要哭死,本来家里就有三个,我和大哥是最乖的,爸妈最喜欢,二哥最调皮捣蛋老是被妈妈打,如果再来个哥哥,那二哥岂不是社会最低端,生存艰难。"
“哈哈哈,这么惨吗?你怎么不帮帮二哥呢?”
“为什么?他喜欢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他,只能借助外力啦!"
“是这样呀!那如果他再欺负你,哥哥也可以帮你,好不好呀!"
“不要"
“为什么?"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拿起书包回到房间,关门的时候还给他做了鬼脸,可他并没有生气,还是那个笑容,不知道怎么了,落日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我的心在那一刻跳了一下,也就是那一下,搭进了我的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