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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匆匆半生

繁华的大都市,即使是到了晚上,依然还是那么的热闹,这个时候正是下了班的上班族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脱下白天办公室里严肃、认真的外套,在晚上的霓虹灯和劲歌热舞下,尽情释放着内心的压力与不满,这就是生活在大都市众多人内心的写照。

追求品质和刺激的年轻人,大多集中在酒吧、迪厅等场所,当然在这里是有钱人的天堂;离此处一个街道的位置,与此产生强烈的对比,昏暗的路灯下摆放着几个小摊车,摊车老板一边热情的招呼着过来吃宵夜的人们,一边紧张的看着四周的环境,一旦被执法部门抓到,好几天起早贪黑挣得微薄的收入就打了水漂。

到小摊来吃饭的大部分都是一些民工和上了年龄的中年人,即使有几个寻求新鲜的年轻人,看到眼前杂乱的环境,最多买一些带走,而不会选择在此地和一帮充满汗水的民工坐在一起。

喧杂、吵闹、再加上遍地垃圾的环境,依然不影响就餐之人的心情,能够在下了班和三五个好友吃点东西、喝点酒,家长里短的聊一些杂事,这是他们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

在昏暗的电线杆之下,这是路灯照射不到的位置,俗称灯下黑,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坐在地上,他的身上胡乱的穿着一些破衣服,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的原因,已经沾满了污垢,长长的头发也占满了油污,甚至都凝结成一块一块的了,这应该是个流浪汉无疑了。

大城市的两极化就是这么严重,这这里富裕和贫穷共存,当有钱人在享受生活的同时,依然有无数人在努力的活着,这就是最真实的生活。

流浪汉看着夜市小摊上的食物,被那里食物的香味吸引,他慢慢站起了身体,很难想象他的身高这么高大,至少超过一米八五的身高在此处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不过显然长期的营养不良,他的身体消瘦的几乎皮包骨头,油污的长发遮挡了大部分的面容,可是从露出的侧脸可以看出,这个流浪汉的年龄估计不算太大,最多四十岁。

流浪汉晃晃荡荡的走到小摊附近,想要上前可又有些犹豫。这个时候本来被摊主招呼过来要买些东西的路人,闻到流浪汉身上散发出的难闻味道,直接快步走开了。

“嘿,你丫找打是不是,离我摊子远一些,客人都被你吓跑了”,摊主看到好不容易招呼的客人走后,扬起一把炒勺恶狠狠的说道。

流浪汉也不反驳,默默推后了几步,看着摊上的食物有些发愣,明显是饿了。

坐在一张小桌上的几个民工大叔看到此景,一人直接说道。

“我说这个后生,看你也是四肢齐全,干点什么不能养活自己啊,咋就年纪轻轻的要饭呢”,说活的大叔看起来年仅六十,只穿着一个小背心,可是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却充满肌肉,证明他依然在从事着大量的体力劳动。

看着流浪汉默不作声,民工大叔叹了口气,对着摊主说道“老板,给他来碗面条啊,算我账上就行”。

这就是大部分农民淳朴的内心,可能他们也挣不了多少钱,可是依然为流浪汉要了一份食物,这是他们内心的善良。

有人说在城里没钱是会饿死人的,可是在农村至少能要点吃食,这就是农村和城里的区别。

流浪汉转头看了老汉一眼,没有说什么话,微微躬身表示感谢,然后边站在一边等老板煮面了。

等老板将面条煮好,老板特地套了两层塑料袋才交给流浪汉,流浪汉端起面条便走到路边坐下吃了起来。

流浪汉将面条放在一边,搓了搓沾满泥污的双手,本想开始吃面,可是头上的长发遮挡了大部分面容,他胡乱的将头发挽到脑后,然后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刚出锅的面条有些烫,他吃的有些急,能看出来他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刚吃到嘴里的一大口面条被他又吐到了碗里,大口吹了几下,流浪汉又急忙吃了起来。

刚才没有看清,这个流浪汉将头发挽起来才发现,他的面容长得很是耐看,如果清洗干净甚至有几分帅气,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流浪汉几口就把面条吃的精光,就连碗里的面汤也全部喝掉,然后松了口气,脸上一副吃饱饭的满足感。

他走到摊主面前,将瓷碗小心的放在摊车上面,然后又朝着民工大叔那一桌微微拱了拱身子,再次表示感谢,这才走到路灯下继续呆着。

“嘿,这叫花子还挺有礼貌啊”,旁边一桌也在吃饭的客人讥笑着说道。

民工大叔那桌看到这个情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喊来老板结账准备走人。

“嗡.....”,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听声音就知道这辆车的价值不可估量,附近的食客都抬起脖子看向马路,想要看一看此车的庐山真面目。

民工大叔这几个人明显对此不感兴趣,结完账就走人了,一行四人走在马路上,刚才请流浪汉吃饭的大叔正好走在最外面。

民工四人走到流浪汉的路边,刚才那个大叔开口说道“伙计,今天能遇到也是缘分,我们就在附近的工地干活,虽然活脏点累点,不过每天也能挣个一两百块,不比你成天要饭强啊,要不你跟着俺们一起“,

流浪汉抬头看向大叔,本来浑浊的双眼有了一点光泽,这是感受到了大叔的关怀,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在大城市很少遇到这样的热心人了。

流浪汉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民工大叔不知想说些什么。

民工大叔一行的目光也都在流浪汉的身上,不知不觉刚才车辆的轰鸣声越来越近。

很难想象有人在闹市区会把车开的如此之快,估计又是有钱有势的富二代,把大马路当成了赛道飙车了。

依稀可以看见这是一辆敞篷跑车,车上开车的是一个男青年,副驾驶还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美女,跑车以超出闹市限制的速度迎面驶来,本来在道路中间行驶的好好地,不知车上的男女在说些什么,只见他们哈哈一笑,副驾驶的那个女孩就去摇晃开车青年的手臂,就是这一摇晃之下,意外发生了。

车子在高速行驶之下,一点细微的摆动都能差出很远,只见原来在路中间行驶的跑车就像发疯的公牛一样,迎面向着路边驶来,以跑车的速度即使刹车也来不及了。

而路边正是民工大叔所站的位置,而民工大叔正在看着流浪汉,根本没发现跑车的异常。

就在跑车马上要撞到民工大叔身上的时候,路边刚才抬头看豪车的食客大叫着提醒着,可是好像也已经晚了。

民工大叔听到声音也反映了过来,看着即将撞向自己的跑车也慌了心神,腿脚此刻不听使唤了,根本没有躲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民工大叔被人从侧面推开了,身体被狠狠的甩出两米之外,正好躲开了跑车。

“砰”的一声巨像,只见推开民工的那个身影重重的被跑车撞上,身体将跑车的前挡风玻璃撞的稀碎,跑车这才在一阵摩擦声中停了下来。

只见被撞到的那个身影有被重重的甩到地上,滚了几圈就没了动静。

跑车上的一对男女也是满头鲜血,此已经被触发的气囊也被碎玻璃划破,此时生死不知昏了过去。

原来在刚才即将撞到民工大叔的时候,路边的流浪汉就像一只猎豹一样,将民工推开,而他自己却被急速驶来的跑车撞个正着。

周围的人群也围观了过来,有几个好心的市民已经打电话进行报警,民工大叔的工友将其扶起来,他的身体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然后一起围到流浪汉的周围。

只见流浪汉无力的躺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手臂很明显骨折严重,眼睛里已经没有光彩了。

“伙计,伙计,你咋样啊”,民工大叔焦急的看着流浪汉,可是又不敢乱动他的身体。

民工大叔突然看见流浪汉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立刻趴下身子将耳朵放在对方嘴边,过了一会才弄明白对方说什么。

民工大叔愣愣的坐在地上,半晌才哭出声来“伙计啊,是我谢谢你才对啊,你救了老汉的命啊,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啊........”

民工的哭声凄惨而又悠长,围观的人不难明白,刚才流浪汉最后弥留之际说出的应该是“谢谢”。

中国自古就有因果一说,民工大叔一碗面条种下了善因,关键时刻流浪汉救了他一命,所谓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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