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夕阳缓缓下落,浦泄而下的阳光照在缓缓流淌的湟水河上,碧波荡漾,泛着七彩浪花,河岸上苍郁的树林和绿油油的庄家地给人带来一种神秘和恬静,稀稀疏疏的老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总是忙碌着。
离湟水河最近的一道支流河沟边的地里,一位30多岁的年轻母亲仔细的捡着地里的杂草,因为麦苗较高,只能半蹲,一来一回在田地里画着整齐的图案,这一轮的除草刚好到了地的最后边缘,长嘘了一口气:“终于完了”,满意的笑容出现在她本不应该如此显得苍老粗糙的脸上。
摩摩挲挲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顺着那晃动的麦苗目视而去。
看见一个浑身湿透,满身泥泞的男子缓缓的向她这边爬来,短短十米多的田垄尽然也爬出了龟爷的速度用掉了好几十分钟时间。
乡下人总是听惯了妖魔鬼怪,习惯了烧香拜佛,眼前这一幕,却也是让年轻的母亲吓得身体直打哆嗦,连跑走的能力都没有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看着那人越來越近,越来越近……
等到了身前一米多的时候,陌生人终于是体力不支趴在了水沟边大口大口的呼吸,大概过了几十秒钟,才慢慢的抬起头对着这位年轻的母亲说:“嫂…嫂…子,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被人灌了毒丢到河里的,我只是想问问你有孩子吗?”
母亲机械式的点了点头,陌生人的精神好像振奋了一些继续说到“那就好……那就好,你……不要担心,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了,也没什么要你帮忙的,只是,只是我这里有一些闲钱和杂物,你看能用上了就都拿去吧。”
边说边将衣兜里的一些东西很吃力的拿了出来,轻轻的放在了地埂边的土漕里,扒拉着旁边的泥土,一点一点的虚掩了了起来,完成了本该简单的任务之后,费力的转身边向几米远的小土丘爬去了。
年轻的母亲依然在原地哆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 ”说了什么,只是看着,终于好一会了他半躺在土丘上凝视着东方嘴唇也是微微的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吓慌了的母亲终于挪开了小步,颤抖的向家里的方向走,速度很慢,不敢回头,也许这段路是她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吧……
终于看到自家的矮小柴扉门(夯土墙掏出来一个拱形小门,用木头扎成木门)惊惧的脸稍显正常。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听“咣,咣……”的巨响从门边响起,原来是小儿子藏在门边,拿着个破铁皮脸盆,在那敲了几下,然后大笑着一溜烟就跑到里屋去了,可怜的母亲是雪上加霜,刚从一个噩梦中出来,又在另一个恐吓中吓的瘫软在地上了……
晚上母亲看着炕上熟睡的两个孩子,害怕的时不时从窗户望着木门,喃喃的说也许孩子他爸在的话就好了(打工外出),不敢睡也睡不着,只是看着两个孩子,看着看着……,也许她是真的这样看了一夜。
这个突然冒出来兴风作浪的小子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因为是12月21日冬至日生的所以叫李冬,现在五年级虽然身材不高,眼睛溜圆,红红的脸蛋凸显这藏青高原的独特风貌,可他上墙爬树,偷蛋摸菜(家里的鸡蛋,别人家的蔬菜),调皮捣蛋,旷课逃学样样都会。
以至于这位母亲的 “打狗棍法”也被逼练的炉火纯青,使得小小年纪的李冬从上到下不是青就是紫,一年里大半年都能保持很好的成色,不过唯一让母亲欣慰的是这小子语文数学都没低过70分。
第二天两个孩子去上去,惊魂未定的母亲时不时到家旁边的土场边,望着昨天的事出突然的地方。
中午警察来了,法医也来了,年轻的母亲听说庄子上的一个胆子大的人昨天下去把那人的一块老上海手表拿走了,然后托人到乡上找电话报警,因为中毒,脸型早已变形,已经无法辨别面目,也没有什么可证明的东西。
警察就当无头公案处理了,还在离土丘不远处的“十条沟”(一条沟壑,这个地方上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都拉倒这里火花)找了个地埋了,事情算是过去了,可是母亲心里的那道坎却始终过不去……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星期五到了,中午早早的两个孩子就从学校回来了(星期五上半天课),哥哥去同学家玩去了。
天快要黑了,母亲叫来李冬,将前两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给讲了一遍,让李冬去看看埋在哪里的钱。
李冬紧张而神秘的从场边的土坡上滑了下去,越靠近哪里,他的心跳的也就越快了,看着平时调皮捣蛋、胆大包天和这会的颤颤巍巍,偷鸡摸狗的样子一比,果然也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人。
摸索着,他猫着腰,半蹲着,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还是不是东瞟瞟,西瞄瞄,极为小心,这儿摸摸,哪儿扒拉一下,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
轻轻的扒开上面虚掩的土块泥沙,里面好像一沓钱,还有一个佛性吊坠。
李冬赶紧抓起东西揣到衣兜,还用力的用手刨了几下,确认没有东西后,缓缓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是否有人 ,完全一副小偷行径,确认没有人看到以后,飞也似的一溜烟就回到了家。
好像还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近的路。
回到家里的李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小心脏是扑通扑通的直跳个不停,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清楚,待慢慢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和母亲去了家里那间黑暗的小厨房。
颤抖的小手从衣兜里拿出了所有的东西放在地上和母亲围着那些东西看。
母亲的惊惧还是能看的出来,她没有动手,反而是李冬拿起那湿漉漉粘在一起的一沓东西,一层层撕开,把钱和一些东西分开。
先拿起百元大钞,母亲和李冬都瞪大了眼睛,一张一张又一张,五十的一张,十块的一张,一块的九张,天哪,这可是三百六十九块啊。
在一个鸡蛋一毛钱,一碗面1块钱,一个农民工一天可劲的干,一天只拿10块钱的年代,这可是巨款啊。
李冬把钱拿给了母亲,母亲还呆呆的看着,忽然一把捏到手里,捏得紧紧的不再松开,不知母亲在想些什么。
李冬继续盘点剩下的物品,一块漆黑的令牌中间写着两个金色大字“龙魂”,下面写着数字054,其他什么都没有,
被李冬丢在了旁边。
还有几张是写着一些怪异数字的纸片,最后,就是那个带着普通链子看似灰黑色的石质佛形吊坠,李冬拿起来戴在了脖子上,看着很拉风。
母亲也是看着李冬淡淡的说道:“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哥哥和父亲亲,不然我把你腿打折了在家养你。”一句话吓得的李冬连连点头,母亲让李冬把令牌好好收起来,其他的都扔到土炕的炕洞里全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