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郭阳记得曾凡一直反复强调和柳卓然的离异关系。
“我爸妈早就想离婚了，你和他怎么样，都不用道歉。”郭阳什么时候有过道歉的意思？她只是不想被人误解是第三者而已。曾经只是知道父母不睦，但并不知道其实很久前，他们就已经分开了，曾凡和柳卓然为了保守这个秘密真是煞费苦心。
“我也知道他们想瞒着我，我只是小，又不是傻”曾经继续说。
“那你联系我，是为什么？”郭阳想不通，曾凡是很小心的人，他甚至一直跟郭阳说他们母子俩在国外，他每天的行程都会和郭阳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照顾这样一个真实存在在同一个城市里的家，所以郭阳也从没怀疑过他还有另一套住房。这样说来，他对曾经应该更谨慎，怎么会让郭阳这么轻松的暴露在他们母子面前呢？
“我本来就是想知道，我爸给我找的新妈是什么样的。后来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们就见了一次！”“那是你以为的”
郭阳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曾经之前有关注她？或者说，跟踪？“我虽然没有真的见过你，但是我看过你的微博。”郭阳心沉下来。
“现在课程也取消了，不要再联系我了”郭阳下了最后通牒。
“我跟我爸说了，公平竞争，我要追你”
几乎在郭阳收到这条消息的同时，她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是曾凡，郭阳起身，穿好鞋子，小心走出宿舍，然后走到回声不那么大的楼道死角，坐在那里，接通了曾凡的电话。
通了快一分钟，两人都没有说话，曾凡率先打破僵局：“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我是打算让她们出国的。”郭阳依旧不发声，“阳阳你说话啊，不要不吭声，我知道你生气”曾凡有些着急了，“我现在回去找你。”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对我有所隐瞒的？”郭阳质问他。从相识开始，曾凡就是以英雄的形象出现，他保护郭阳，照顾郭阳。虽然郭阳也想过，曾凡几乎和她父亲年纪相当，可由于不抽烟喝酒，又常年健身，曾凡看起来要比郭父年轻十岁不止，可能二十岁？他和郭阳走在一起，你会觉得是一个保养有方的妇人和一个略显老的丈夫。至少在郭阳眼里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现实的鸿沟就这样摆在他们面前，时间沉淀的，不止有资历、经验、智慧，还有秘密。
“除了你看到的，没有了，一开始，我是冲动的隐瞒了。后来就不知道怎么说出真相了”曾凡倒是坦诚。
“那你知道今天曾经对我说什么吗？”郭阳问道。曾凡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他和我说了。他希望我离开你，他喜欢你，阳阳，我该怎么样做，我该和我自己的儿子竞争吗？还是该以父亲的角色要求和命令他，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感情”“那我呢？我是什么，家族传递的玩具吗？”郭阳说完也觉得荒唐。在她的角度这件事情其实处理起来很简单，曾凡大骂曾经一顿，没收他的手机，让他再也不要骚扰郭阳就行了。
可是，曾凡又一次让她失望了。她分明听到通话结束前的曾凡在小声抽泣。郭阳说：“我不会理会他的，你也和他谈谈吧，他或许只是想让你也试试，失去的滋味吧”曾凡又何尝不明白，他正是太明白了，才知道，曾经荒唐的做法，完全是源于他和柳卓然对他的亏欠。所以他才痛苦啊 。
挂了电话，郭阳又在楼道静静的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的事情消耗了太多体力，她的情绪非常平静。她不想主动做什么。她只想看看这父子俩怎么处理这个事。
回到寝室，已经半夜三点多了，室友都睡着了，郭阳蹑手蹑脚的爬到蚊帐里，手机屏幕闪烁，有新的消息，曾凡和曾经的头像旁都有新消息提示，郭阳觉得讽刺，又有点好奇接下来失去会变成什么样。
“明天我请了病假，去你学校找你”曾经的消息。
“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回去和他谈谈，对不起，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会加倍弥补你”曾凡永远体面。
哪个是郭阳真正想要的呢，在曾经没有出现的时候，她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她和曾凡之间，更多的是依赖，其次才是情侣关系内的亲密。而对曾经，她的感受要复杂的多。两个人她都没有回复。就这么想着这些事，沉沉睡去了。
郭阳已经两天没上课了，第二天一早，她就起来了，早上有系主任的课，不仅点名，还有随堂作业，是一贯签到率最高的课。郭阳刻意不去想昨晚的事，但是早上起来后，她洗了头，还画了个淡妆，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对今天是有所期待的。她看了眼手机，只有曾凡发来的消息，无非就是告诉她今天自己要做什么事，见什么人，叮嘱郭阳按时吃饭等等，郭阳甚至没有细读就关掉了。
有点失望。
“我到了，哪个楼”，郭阳的眼镜亮了一下。“公教一，302”郭阳回复到。眼神就再也没有离开302的门口。很快，郭阳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曾经拿着两杯咖啡，从后门，走了进来，径直坐在郭阳旁边的空位上。很自然的递给她一杯，然后就趴在桌面上看着她，仿佛要看穿，看透她。郭阳假装没有发觉，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依旧听课，记笔记，像曾经不存在似的。终于下课了，郭阳走在前面，曾经跟在后面，郭阳进了一间空的自习室，曾经赶紧跟进去，郭阳找个靠墙的位子坐下，从包里掏出书本和笔记，曾经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郭阳打开笔记，终于看了他一眼，对他说“你把这一句翻译一下。”
曾经只觉得好玩，拿过纸笔，像模像样的翻译起来。
“以后我和你，还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再也没有其他，你也不要多想。我和你你父亲，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不会受你的影响。你记住了吗？”郭阳边看着曾经做题，边义正言辞说道。
“小郭老师，你知道，我爸在那边，还有个孩子吧？”曾经漫不经心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