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好多问，只是看着庞莱，心里有些替庞莱不悦：“真不打算回去？”
庞莱笑了笑：“回去干什么，我忍够了，原本你没来之前我还想着能忍下去。”
“那我真不该回来。”罗羽笑着。
虽然只是在开玩笑，可却替庞莱愤愤不平。
罗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罗羽站在自己的角度，也觉得庞莱的父母做得太过过分了。
不过自己作为外人，又能怎么呢，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宽慰庞莱。
庞莱无语的推了罗羽一把。
“去，那你现在回去嘛，把钥匙留下就行。”
很快。
扫尽满屋的灰尘。
两人站在已经生锈的窗前。
手中的香烟一直没断过。
两个没有成就的人，就这样看着街上偶尔捧花而过的情侣，一脸忧愁。
“今年的平安夜真冷清。”
罗羽感叹，随即将烟头丢向楼下。
“雪下得早了些，这会影响很多东西。”庞莱的语气也略带惆怅。
罗羽却突然说道：“我听说清淮在外地当什么公司的业务员，一个月能搞8千多呢。”
庞莱关上窗户，寒气瞬间被挡在屋外。
“那也只能养活自己，你知道的外面的消费摆在哪儿。”
罗羽一脸惆怅。
感叹道：“是啊，没有资源，也没有贵人，更没有背景，我们就像一只蛆，在哪里蠕啊蠕啊不小心还得被鸟叼走，早知道选择继续就读一个专业，出来实习两年也能搞个稳定的工作。”
庞莱转过身倒在刚铺好的床上，双目无神。
嘴却动着：“有选择么，你姑姑以为大学出来实习就能有好的工作，我爸妈以为出来了就必须有好工作，如今大学生面临僧多粥少的问题，市场新增岗位远远跟不上大学毕业生的增长速度，而学校知名度，专业老师的负责程度，都会对学生找工作存在极大的影响，虽然这并不是我们不就业，谈就业难的托词，可真正的情况，远比这复杂得多，更别说我们这幅德行，上学时是怎样的对待学业，你我心里清楚。”
庞莱的一席话，让罗羽心里一阵懊悔。
“是啊，可当时大学里比我们还蠢的人，多了去了，恋爱，游戏，吃喝玩乐，至少也毁了三分之二的人吧，毕业后能就业的人有多少呢，再说了就算就业了，最后还不是被各种借口给裁了，都是实力不足啊。”
对于这个话题，庞莱并不想谈论太多。
翻了个身后说道：“讨论这些已是无用之事，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人家的家庭背景强，所以…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庞莱反问罗羽之前的话。
罗羽顿了很久。
心中乱如麻。
看着庞莱，罗羽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庞莱自然也看出了罗羽的尴尬。
“你不是要回来找事做么。”
罗羽终于开口：“我也不知道，你倒是可以说说你得打算。”
庞莱又点了一支烟。
“刚才已经很明确了，没打算。”
罗羽转过身，背对着庞莱。
“这样窝着也不是办法，年前我们可以四处考察一下，看看有什么是可以做的，或者适合我们的。”
夜已深，雪渐小。
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床上。
天才亮。
罗羽接了个电话便早早地出去了。
原来，是他的姑父不在家。
所以罗羽早早地出门，买了些补品便去了姑姑家。
而庞莱这一躺，一直到12点。
……
餐馆里。
庞莱母亲正呵斥着庞莱父亲，脸上挂满了对丈夫的不满。
“你看看你生了些什么儿子，屁出息没有，准是跟着罗羽去鬼混了。”
听见妻子的话，庞莱父亲一脸不悦，心里也是对妻子恨得发抖：“你怪我，我怪谁去。”
“你怪你自己去吧你，这生意我看还是别做了，老娘哪天不高兴把店给转了，回老家种地去，到时候老娘谁也不管。”
庞莱父亲转过身一边做事，一边低估：“难怪儿女都恨你……”
蓬莱母亲顿了顿，随即瞪着眼睛看向丈夫，怒火中烧：“你给老娘说什么呢你？”
庞莱父亲终于忍无可忍，咬着牙齿用力将手上的菜刀砸在砧板上。
扭头便对着妻子发生说道：“说说说什么都让你说了，过不下去就离婚，没你老子还找不到婆娘了不成！”
一向寡言少语的庞莱父亲，此刻怒气冲天的看着庞莱母亲。
而庞莱母亲也毫不示弱，上前一步：“庞修远你以为你有多大出息，狗都比你有本事，没有老娘这个窝囊的家能有今天！”
听这般侮辱的话，庞莱父亲随手抓起砧板上的菜，朝庞莱母亲就扔了过去。
同时大吼：“他妈的，你是挣了几百万还是几千万，老子也不稀罕。”
庞莱父亲的这一举动，导致大战一触即发。
很快，能砸的都被砸了，不能砸的已经摇摇欲坠。
周围邻居也都凑了上来，有看热闹的，也有正在劝架的。
大家都习惯了这俩夫妻隔三差五的争吵，劝也只是劝一个意思。
这么多年来，庞莱已经忘了搬过几次家。
而每一次都会在某一处丢尽脸面，最后缩着脑袋搬走。
可这持续不了多久，周围的新邻居都会知道，新搬来的这家人，俩夫妻都是酒鬼。
所有的邻居从最开始的冷眼旁观，到出手劝架，无非都是在同一种嘲讽之下，做出的不同行为。
还在贪睡的庞莱被手机铃声吵醒。
看到是母亲的电话后，将手机丢在了一边。
默默地点上支烟。
但这并没有结束，持续打来的电话，让庞莱心中一阵烦躁。
庞莱随手打开罗羽那老旧的音响。
把音量调到最大。
听到忧郁的吉他响起。
庞莱才起身下床。
音响中，播放着郝云的(去大理)。
一句“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瞬间把庞莱拉入意境。
庞莱昂着头，是啊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
狭窄的卫生间里。
庞莱掬起一捧冰水，狠狠地拍在脸上。
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
被冷水刺激的眼球瞬间泛红，庞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油然而生。
像是愤怒却又像悲伤，两种不同的感觉在内心里来回冲击。
庞莱紧咬牙关，紧握拳头……
隐约间听到一阵强烈的敲门声。
庞莱以为罗羽回来了，急忙开门。
眼前却是一副陌生的面孔，但看年纪与庞莱差不多。
却矮了庞莱一个脑袋。
与罗羽差不多身高。
“有事？”庞莱布满血丝的双目盯着男子，冷声问道。
男子见庞莱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哥，音乐能放小声些么，我女儿在睡午觉呢。”
听闻，庞莱点了点头：“哦抱歉……”
关上摇摇欲坠的门。
庞莱将音响声量调低。
收拾好自己。
正准备打罗羽电话问问罗羽什么时候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长年不拨来得电话响起。
是姐姐“庞夕”打来得。
庞莱看着来电，陷入沉默。
响铃差不多要结束时，庞莱才接下电话。
电话那头：“喂，庞莱。”
“嗯，你说。”
庞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电话那头的姐姐并不受庞莱的语气影响，好像早就习惯了庞莱的态度。
姐姐直接开口：“庞莱，爸妈在家又吵架了，你去哪里了，赶紧回去看看啊。”
庞莱不再像从前一样应付。
“看？看什么……”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
好半晌才响起声音：“庞莱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那终究还是你的父母，这样做……”
听到这里，庞莱直接打断姐姐的话。
“这样做怎么了！你告诉我这样做怎么了！啊？”
这两句话，庞莱几乎是吼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