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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醒转后事

“你醒了。”迷迷糊糊之间,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宋凌耳边响起。

宋凌动了动眼皮,想要努力睁开眼,却发现只是徒劳。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好好养着,有什么事待身体好些再说。”那人似乎看出了宋凌的想法,婉言劝道。

宋凌闻得此言,却也知道自己暂时较为安全,脑袋微微点了一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出声之人看着沉沉睡去的宋凌,叹了口气:“苦了这孩子了。”

宋青之站在一旁,望着刚刚说话的老者,恭声问道:“师傅,不知宋凌这孩子怎么样了。”

“无妨。”长须白发老者摆了摆手,“只不过是几日不得进食罢了。为师已经为其梳理了体内的经脉,待一觉过后,自会无碍。”

宋青之点了点头,随着老者从后室走进前堂,服侍老者安坐。

老者微微蹙眉,半晌后才道:“跪下。"

宋青之愣道:“什么?”

老者怒道:“你给老夫跪下!”

宋青之急忙跪倒在地,心中一片惶恐。

自他开始记事起,师傅根本没有如此这般惩罚于他。便是重话,也是舍不得说一句。

老者抚摸着冗长的发须,沉声道:“青之,你是为师一手带大。这几十年,为师看着你一步步走至如今,本以为你会随着时间的沉淀而变得成熟,哪知..."

老者顿了顿,又道:“你要入世修行,为师允你,你要开店买铺,为师也允你,可你看看,这几年你究竟做了什么!”

“为师年岁已高,不图得你什么,只盼你能成熟一些,日后待为师百年过后,你自执掌白云峰。”

“可是你着实令为师失望!此等事情,恣意妄为,你莫非当这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任你宋青之愚弄不成!”

宋青之只觉得羞愧万分,只顾不住地磕头道:“弟子知错。”

老者扶起跪在地上的宋青之,缓缓道:“阴风洞三十年,你可服气?“

宋青之一听,顿时大急:“师傅,那阴风洞阴森可怕,很多师兄丧命于此,我若去了....”

老者大怒:“孽障!说的什么话!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又不愿下苦功夫修行,等老夫百年之后看你怎么办!快给老夫滚去阴风洞,否则老夫一掌毙了你!”

宋青之急忙跪倒在地,对着老者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呜咽道:“弟子不孝,不能服侍于你老人家身前,望师傅多加保重。”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平日这一招对老者极为有效。按照往常的剧情,老者会因感动而留下宋青之,紧接着宋青之说些好话,把老者哄得心花怒放,此事便会不了了之。

今天的结果却出乎宋青之的意料。

宋青之直到走出屋子,也没有听到老者唤他回去的声音。宋青之不甘心,又返回屋子。

老者一看宋青之去而复返,顿时被气乐了:“你还不抓紧去,回来作甚!”

宋青之走上前摇着老者的手臂,道:“师傅,我怕,徒儿怕啊!”

老者隐恻之心大起,又仿佛想起了什么,缓缓道:“这次非去不可,不到三十年,不可出洞。”

“那,那....”宋青之急道,“我若去了洞中,那小子怎么办?东西还在他手里啊。”

老者怒道:“你这孽障,整天这东西那东西,不务正业,抓紧给老夫滚!给老夫滚!”

老者想到床上宋凌,皱了皱眉头,又道:“你只管老老实实待在洞中,待他醒后,若有修行天赋,老夫自会将其留在门中,加以照看。

“另外,待此子醒后你交代完事情再去。”

说罢,不待宋青之回应,身形一晃,化作一缕烟尘,随风消散。

宋青之无奈,知道这次真的改变不了师傅的主意了,只得回到房中打坐,等待宋凌醒来。

“唔。”宋凌缓缓醒来,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怔怔出神。

“感觉怎么样了?”

宋凌闻得旁边有人说话,顺着声音望去,却看到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

这张脸明显是老掌柜的脸,又仿佛不是,这张脸比老掌柜年轻了许多,却又依稀看出老掌柜的影子。

“你是?”宋凌问道。

“怎么,不认得我了?”宋青之笑面盈盈道。

“你,你是老掌柜!”闻得这熟悉的声音,宋凌大喜,“老掌柜,你怎么在这里?是你救了我吗?”

宋凌连珠炮似的发问,让宋青之的脸上泛起了一层苦笑。

“不对,你不是老掌柜,老掌柜没这么年轻。你是老掌柜的儿子?”宋凌又好似发现了什么,疾声问道。

宋青之整理下思路,缓缓说道:“宋凌,是我,我是掌柜。”

“不可能,你怎么这么年轻。”宋凌又问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宋青之苦笑道,“我等修行之人的容颜本就难以老化。”

“修行....修行.....你是神仙,你是神仙对不对?”

宋青之点点头:“不错,我等就是凡人口中的神仙。”

“掌柜神仙,求求你告诉我,我娘在哪,我娘去哪了?”

宋青之脸色泛起苦涩,他不愿提及此事,谁知道宋凌知道事情真相后会如何行事,毕竟宋凌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半晌才沉声道:“这些事日后有人会告诉你。我问你,我之前叫你保管的东西,你放在哪里了?”

“在我身上。”宋凌道。

“嗯?刚才明明没有..”宋青之嘀咕道,“你放在哪里了?”

“叫我吃进肚子了。”宋凌老实道。

原来当日宋凌见那伙人寻找老掌柜便心知不妙,周边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匿东西的地方,身上又藏不住东西。宋凌一狠心,直接吞进肚子里。这便是公孙智等人寻那东西而不得的原因,谁能想到一个半大孩子有如此心智和胆色?

宋青之心中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这孩子,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宋凌郑重道:“当初掌柜的收留我和我娘,给吃给住,还给我取了名字。宋凌并非不知好歹之人,爹在时常常告诫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宋凌便是舍了这条命,也不会出卖掌柜。”

宋青之偷偷抹去眼角溢出的泪花,拉起宋凌:“你不是想知道你娘的消息吗,跟我来。”

宋青之带着宋凌前往白云峰峰顶去见其师常青子。一路上宋凌频频张望,似乎十分好奇。

不过半盏茶,二人便到了山顶。宋凌从山顶向下望去,只见云雾缭绕之间,四道险峰冲天而起,直插云霄。其中三座险峰呈品字分布,将最高峰环抱于中央,成拱卫之势。再往下看,便再也看不到什么,只见得云层翻滚,罡风怒号。

“果然仙家宝地。”宋凌心中暗叹,“若是能在此生活,便是少活二十年,便也认了。”

此番话是宋凌在心底暗暗沉思,若是说出口来,定会叫人笑掉大牙。若是常年生活于此,便是这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也能让人多活三十年,除去那少活的二十年,至少还能让人多活十年,也不知道到底是赚是赔。

宋青之哪知道宋凌心中胡思乱想着这些道道,只觉得这孩子开始四处张望,到了山顶却沉默不语,还以为宋凌被吓到了,宽慰道:“莫要害怕,这便要到了。”

宋凌点点头,拉紧了宋青之的手,跟随着宋青之,疾步前行。

“师尊,弟子宋青之携宋凌前来。”宋凌走到峰顶的大殿门前,恭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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