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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归来

时间匆匆流逝,眨眼间,七日之期已到。

这几日里,凌云每日学习着功课,每晚运转着吐纳之术,下午雷打不动跟着青鸿锻炼身体。

虽然这种高强度的生活让他有些痛不欲生,但也使得他认清一个事实,若是没有过人天赋,想要习得本领,就必须有所付出,且不一定会有所回报。

夜晚,回到屋中的凌云靠在椅子上,揉捏着酸痛的手臂,今夜他并未进行运转吐纳之术,因为今夜先生要回来,他想从先生那里得到心中问题的答案。

殊不知,另一间屋子里,云中子也在等,与他一同等着的,还有那团淡绿色的鬼火以及一具没有了皮毛的狐狸尸体。

“老老实实的呆在那墓里多好,非要拉着狐妖救你出去,现在好了,狐妖死了,你也快差不多了,别求我,怎么处置,等他回来,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让你轻易消散,你该庆幸,那孩子并未死去也未曾被你拘魂,否则现在你怕是早就死在他的剑下。”

云中子老神在在,那鬼火也是不停跳动,彷佛是在回应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庭院里,一道人影缓缓落下,赫然是陈一拍。

只是此刻,那身破旧长衫已经被血迹染红,手里的铁剑更是多出许多凹痕,剑锋也近乎快要折断。

陈一拍径直走入云中子的房间,抬眼便看到鬼火与地上的狐妖尸体,不由得有些惊讶。

“怎么?它不是交给你徒弟了吗,难道你不想亲自动手让它入那轮回?还有这尸体,都快烂了还留着,又不是什么珍奇异兽,等着生蛆吗?”

随手拿过一张椅子坐下,陈一拍倒了一碗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那小子资质平庸,日后修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你也不能护他一世,不如拿这化神境的鬼火炼上一炼,做个法器,也可护他安危,还有那狐狸,虽不是珍奇异兽,倒也是快好材料,拿着一同淬炼,这法器也威力也可更上一层。”

好似知晓这样做能获取一条生路,那团鬼火径直飞到陈一拍身旁,跳动一番,犹如是再说只要留它一命怎样都行。

“随你吧。”

放下茶碗,陈一拍拭去嘴角的鲜血,不由得一阵恍惚。

同样瞧见了这一幕,云中子挑了挑眉,心想这世上还真有能让眼前这家伙流血的人。

“中界那边如何,看你这架势,应该是解决了吧。”

“算是吧,至少说,十年内不会再有人能找到那孩子了。”

话音落下,陈一拍将那手中长剑放在桌上,转瞬间,铁剑灰飞烟灭,什么也未剩下。

“啧,能让你的剑彻底消散,恐怕不止十年。”说着,云中子随手一招,屋子里飞来一柄新的长剑,材质重量都比陈一拍原本那一把,好上太多。

“送你了。”

接过长剑,陈一拍掂量了一番,这云中子别的不说,好东西确实不少。

“不错,是个好物件,就是比起你那青云,要差上许多。”

闻言,云中子翻了个白眼。

“就算青云又如何,这天下任意一剑在你手,威力可都是一样的。”

“呵,没想到你还会夸我,行了,休息一晚,明日我就带着凌云离开,这些天,多谢了。”

放下茶碗,陈一拍起身就走。

望着陈一拍的背影,云中子深深叹了口气,手却也没闲着,地上的狐妖尸体与那鬼火皆不受控的飘在他面前。

“封了路,却封不住那些家伙的手段,虽然不会再有意志降临,但这下界仍有他们昔日飞升之时的宗门。”

房门前,陈一拍缓缓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便让他们再来试试,看看是我这剑锋利,还是他们的脖子够硬。”

说罢,陈一拍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当陈一拍回到凌云的房间时,这孩子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似乎知晓凌云这些天来的经历,陈一拍将他抱到床上,为其盖好被子后,便拿起从院子里捡来的棍子,慢慢削了起来。

陈一拍削的很快,短短片刻,一柄短小的木剑渐渐成型,这剑极轻,长度尺寸彷佛是为凌云特地打造。

“我可从未说过不教你,只是时候未到,现在这柄木剑,便是你学我这剑的开始。”

“咳咳..”

将那木剑放在桌上,陈一拍止不住的咳了两声,一丝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感到身体有些不适,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味让他头晕脑胀,陈一拍随即抬手,身满是鲜血的长衫瞬间干净如初,嘴角的鲜血也直接消失,身体上的各种不适尽数消散。

翌日,凌云猛然惊醒,刚想四处张望,看看先生是否回来,便听见桌子上陈一拍喝着米粥,淡淡道。

“醒了就来吃饭吧。”

瞧见先生就在屋中,凌云分外高兴,穿好那身脏兮兮的狐皮大衣便走到桌前,却见桌上摆着一柄木剑。

“先生这是?”

“给你准备的,试试吧。”

放下米粥,陈一拍淡淡一笑。

凌云异常兴奋,随手拿起那木剑挥舞一番,感觉这木剑趁手无比,无意间又瞧见门前的一堆木屑,凌云顿时明白,这是先生单独为他做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动。

“谢谢先生!”

“喜欢就好,今后,教你的,不止会是只有诗文,还有你心心念念想学的那剑。”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使得凌云有些惊讶,小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时而高兴,时而失落,看的陈一拍有些意外,却好像也知道凌云为何这般。

沉默半晌,凌云缓缓说道。

“先生,前几日玄天宗的一位长者拜访云中子师傅时,教了我吐纳之术,我试着练了一番,发现自己天赋很是平庸,青鸿师兄也说,就算是学,也就只能学那凡间剑术,我知先生愿意教,但我却不一定能学有所成,只怕先生您日后见我愚笨,不愿再教。”

谁知,陈一拍只是淡然一笑,慢慢喝下米粥,柔声道。

“你说的不错,天赋的确很重要,但比之更重要的,是坚定的意志和热爱,如果没有享受艰苦的乐趣心态,纵是天才,也未见得能有所突破,届时,学这剑,只会成为一种单纯的负担。”

闻言,凌云若有所思,内心中那团快要熄灭的火再次燃烧起来,他明白先生的意思,握着木剑的手紧了又紧。

“接着。”

话音落下,一块黑色的玉佩丢了过来,凌云顺势接住。

这黑玉温润无比,仅仅是握着,都能感受到那股若有若无的灵力。

“先生,这?”

“云中子送你的,这玉随身带好,若是遇到什么危险,祭出便可。”

找了根绳子将黑玉挂在胸前,凌云顿时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包裹,很快,这种怪异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了,吃饭吧,吃完,我们也该走了。”

望着一脸欢喜的凌云,陈一拍心里也跟着升起一丝期望,或许这孩子日后不一定会有什么建树,但也能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先生,这一次,我们要去哪啊。”

凌云咬着手中的糕点,心里却想着日后的事,他大概猜到这一次的离开,先生还会带着他四处云游,但不知要去何方。

“去一个能让你沉下心来的苦修之地。”

陈一拍淡淡回应。

不同于往日,今日的陈一拍有所不同,他不在避讳,好似也知晓十年的时间,根本不够。

深深看着凌云,陈一拍彷佛下定了决心,那一战,他已经感到了不对,曾经属于凌云的一部分正被一点一点的剥离,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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