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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因食而生

五先生邓九桶,却是书院先生之中比较奇葩的一位。比如二先生道颠和尚痴迷于吃,三先生剑痴痴迷于剑,八先生仙乐痴迷于乐,而五先生邓九桶痴迷的却是做菜。

邓九桶的名字不是说他能吃下九桶饭,而是他做的菜能让你吃下九桶饭。他痴迷于做菜,唐,宋,明三国的三大菜系他无一不通,而且善于研究新菜,最重要的是想吃他一道菜,却难如登天。

邓九桶做的菜,千金难买,而且他也不卖。他有个怪癖,就是专门喜欢别人给他的菜挑刺。如果挑出来,邓九桶便会请你吃一桌他亲手做的满汉全席,如果挑不出,那后果可是磕头叫爷爷。

可即便如此,仍有无数人想从邓九桶做的菜中挑刺,但事到如今,没有一人成功。倒是邓九桶,多了无数孙子。也有人想赖账,但是邓九桶手中的菜刀可是不答应。邓九桶厨艺天下第一,但是更厉害的却是他手中的那把玄铁菜刀。

而现在,吴华要去拉拢的便是这有天下第一厨之称的五先生邓九桶。

吴华走到五先生邓九桶的居处,忽然有一点淡淡的黄豆的香味传来,吴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早听闻五先生邓九桶乃天下第一厨,没找到光闻着香味就能让人垂涎三尺。

吴华顺着香味走去,这时忽然走出一个胖子,此时手中端着一碗豆花,正闻着专心致志的闻着豆花的香味。

吴华在这胖子圆鼓鼓的肚子,便知这是五先生邓九桶。于是吴华道:“五先生。”

邓九桶此时看着吴华,不耐烦道:“走走走,这里没有吃的给你。我老邓的东西不随便给人吃。”

吴华心中无奈,看来邓九桶是把自己当做来求食的学生了。

“五先生,我叫吴华,如今有事相求。”吴华恭敬的说道。

邓九桶看了吴华一眼道:“我知道你是吴华,比试第一名,不过还是没用,我是不会给东西给你吃的。”

吴华尴尬的笑笑,怎么这五先生句句离不开吃,“五先生,我是想你做我知己门的客卿。还希望五先生答应。”

邓九桶绕有兴趣的看着吴华道:“知己门?名字倒是取的不错,可是我邓九桶一生却难得一知己。”

吴华好奇道:“噢?为何?”

邓九桶笑了笑道:“普天之下,竟然没人能尝我食物中的不足,甚至连材料都不能尝出来,这知己难求。”

吴华笑着说道:“五先生,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学生我可否做先生的伯乐?”

邓九桶把手中的豆花放到石桌上,然后道:“做我伯乐?我也不难为你,你尝尝这碗豆花,你能尝出我所用的材料,我便让你做我伯乐。不过尝不出来,可别怪我手中菜刀枪了你。”

邓九桶从腰间抽出一把明亮亮的菜刀,在手中把玩着。而吴华走到石桌前,看着碗中如同凝脂的豆花,竟然有些舍不得下嘴。

犹豫之后,吴华还是将碗递到嘴边,然后喉结上下蠕动了几下,便把一碗豆花喝到了肚子里。

邓九桶看着吴华如此,调笑到:“我说小子,你喝这么快,你尝出我用了些什么材料?”

此时吴华的舌尖还残留着豆花的韵味,吴华喝过邓九桶的豆花后,才明白什么是人间美味。简简单单一碗豆花,却让吴华喝出了山珍海味在嘴里一团爆开时刺激着全部味蕾的奇特感受。

吴华放下碗,说道:“五先生,我尝不出到底有些什么材料。”

邓九桶把菜刀插进腰间,然后有些叹息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找你麻烦,这碗豆花是我汇集了雪莲,人参等十八种名贵食材而成,让你尝到也算你的福气,不过以后别来打扰我了。”

吴华听到邓九桶的话,却并没有离开,反而一笑道:“五先生的厨艺天下第一,但是就豆花而言,五先生的豆花在我心中却不是第一。”

“什么!我做的豆花竟然在你心里不是最好的!”听到吴华如此说,邓九桶顿时火冒三丈,他的厨艺可是天下第一,怎么会连一碗豆花都比不上别人,所以邓九桶有些不相信,便愤怒道,“那你说,谁的豆花在你心中是第一!”

吴华脑中想起那个眉慈目善的老人做豆花的身影,脱口而出道:“老孙。”

邓九桶听到这个名字,脑中努力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有一个会做豆花的老孙,便问道:“这老孙是何人?”

吴华微微一笑,然后徐徐说道:“老孙,是长安城集市中普普通通的卖豆花的老者,他的豆花蓬很小,只有客桌三张,长凳七八条,而且每碗豆花只要两文。”

邓九桶顿时眉头一皱道:“那他的豆花比我好在哪里!”

吴华微微一笑道:“老孙的豆花很简单,晚上泡好黄豆,第二天天未亮便起床磨豆,然后用柴火烧好炉炤,然后蒸上两桶。这就是老孙的豆花,很普通的豆花,不过每次吃到嘴里,都会感觉有些甘甜与老孙的骄傲在里面。”

邓九桶有些恼羞成怒道:“就这一碗普普通通的豆花比的上我那珍贵食材做的豆花?”

吴华缓缓道:“老孙的豆花中满是骄傲,因为他的豆花曾被我父亲称赞过。而五先生你的豆花里却满是落寞,因为你在烹饪之时,在想着无人会尝出你豆花的精妙,一种落寞的情绪便融入了豆花之中。再算豆花的味道在丰富多彩,但美味消散后,却是一种无人能懂的落寞。”

邓九桶愣了愣,然后缓缓道:“这老孙的豆花铺在长安城何处?”

吴华答到:“长安城将军府旁的市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便是老孙的豆花摊。”

邓九桶长叹一声道:“待我从长安城归来,我在决定是否答应你的请求。”

吴华闻此,自然知道邓九桶要干什么。这五先生邓九桶恐怕与八先生仙乐是同一类人,为追求自己心中所属,找寻答案的人。

吴华对着邓九桶行了一礼道:“吴华等待先生归来。”

而邓九桶此时却已经走进房内,不一会便背着包袱出来,腰间还是那把玄铁菜刀。邓九桶看着吴华,然后说道:“还请你告诉十先生,在我去长安这段时间,我的学生便交于他。”

吴华应允,而五先生邓九桶此时挺着大肚子,向着大唐长安城内一小小的豆花摊出发。不是以天下第一厨的身份,而是用求知者的身份,却探求那平凡中蕴含着骄傲的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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