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道之看着来人,双眼微眯道:“吴华?”
吴华此时灰头土脸,发髻潦草,就连衣衫上也满是灰尘,吴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毛太师,你这一招好计谋啊。让我从黄鹤楼六层一层一层的往地上跳,不知道我踩坏了多少匹瓦,打了多少个滚啊。”
毛道之冷笑道:“逆子吴华,竟然胆敢行刺大唐皇帝,当诸九族!”
吴华走进黄鹤楼内,周围人自然给吴华让开一条道,吴华道:“我说太师,你这双簧是不是该停了?我刺杀皇帝,假皇帝也是皇帝?我还说我是毛谋之呢,你不是的跪下行礼,叫我一声先人?”
毛道之冷冷道:“吴华你也只能逞口舌之言,本来你逃走我兴许还会感到麻烦,你现在自投罗网,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来人,把逆子吴华抓起来!”
吴华问道:“毛道之,你如今还想瞒天过海?以为把皇帝囚禁起来然后引我上钩,让我背负弑君之名,然后你就可以冠冕堂皇的杀死真正的李义登上皇位。不过你千算万算,没算到你这出戏演的太真,哪有皇帝刚遇刺,大都督杨柳就带兵进来寻找刺客。而且尚书令邱宇更是不顾皇上遗体便要让你登基,你认为在座之人都是傻子?”
毛道之冷冷道:“其实这出戏本来就是这样演的,因为在座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杨柳来的快是因为不会让任何一个在场之人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自然是我说了算。这不算是暗谋,是明谋。”
此时虎啸铁卫已经聚集到吴华身边,吴华一点也不害怕。相反在座之人虽有满腔怒火却无处释放,因为他们中了食物中的软筋散,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要说最惨的,便是松柏,整个人已经瘫到了桌上,像一只死狗。
吴华临危不惧,反而问道:“毛道之,你如此做,有十足的把握吗?你忘了皇室还有代家吗?”
毛道之忽然哈哈一笑道:“皇室?李义已经被我囚禁起来,皇室根本没有功夫来这里找我麻烦,至于代家,应该早就被我培养的死士刺杀殆尽。”
吴华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必呢?”
毛道之忽然怒吼道:“何必?你怎么不去问问李阀他是何必?派刺客刺死我大儿春之,二儿华之,三儿秋之,仅仅剩下实之。你明白丧子之痛?你明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落寞?难道我毛家就注定是李家的狗吗!”
吴华顿了顿道:“你以为就你是李阀的牺牲品?难道我父亲不是?堂堂天策上将,竟被一杯毒酒赐死。你以为就你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与不公吗?”
毛道之缓了缓道:“你父亲也不过是牺牲品,而你也将是牺牲品。不如同我一起推翻李家的统治,让我们做大唐的主人!”
吴华摇了摇头道:“毛道之,你还记得将坟吗?就是那埋葬你先祖毛谋之的地方。我记得毛谋之墓碑上有这么一句话‘为将者,当无愧于心’。你如今所作所为,能无愧于心吗?”
毛道之忽然愤然道:“军神军神!我一辈子活在这个光环之下,吴华!你不要在说,这场博弈你们输定了!”
“噢?是吗?毛道之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忽然门口出现了一个魁梧的人影,身穿银色铠甲,前刻白虎之像,手持长剑,眼睛之上有一条若长的刀疤,竟是代震披坚执锐而来。代震忽然拿出一块金色令牌道,“兵符在此,虎啸铁卫还不退下!”
围住吴华的虎啸铁卫顿时愣了愣。不知何去何从,而杨柳却跳了出来道:“我乃大都督,虎啸铁卫听我命令,不得撤退。”
代震冷哼一声道:“大都督?大都督大还是皇上大?兵符在此,所有大唐将士听令!拿下逆贼杨柳!”
虎啸铁卫此时进退两难,不知如何做。一边是大都督杨柳,一边是代表皇上的兵符。而此时大都督杨柳厉声斥责代震道:“好你个代震!竟然偷窃兵符!此罪当诸九族!”
“哦?朕赐给代震将军的兵符算是偷吗?”门外忽然出现了身五爪龙袍的李义,随李义同来的,竟是代刚!虎啸铁卫见李义前来,自然是放下手中的兵器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毛道之看着几人,顿时道:“李义!代刚!这不可能!李义你被我囚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代刚,你们代家不是应该被我培养的死士缠的脱不开身吗!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毛道之忽然一笑,道:“你们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便证明一切都失败了。但是,为什么会失败!每一步都应该是天衣无缝,不应该出差错才对!我不甘心!告诉我为什么!”
此时的吴华缓缓道:“我父亲留下的‘隐’,有三人,其中一人,便是你毛家之人!”
毛道之眼中顿时一凛道:“不可能!我毛家就只有我与实之知道此事!不可能!”
此时毛实之忽然站了起来,缓缓说道:“父亲,孩儿不孝,收手吧。”
毛道之此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毛实之,缓缓道:“不可能!实之你告诉父亲,不是你出卖父亲的对不对!”
毛实之脸色颓废道:“父亲,其实我是军神吴凯组建的‘隐’中一员,军神对我有着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我总算能报答了。从父亲密谋造反开始,我多么希望父亲你只是一时糊涂,可惜越往后我就越发现,父亲你被权利蒙蔽了双眼。虽李阀打压我们毛家,也害死大哥,二哥,三哥。但是一切都是因为你野心的扩大。如今,孩儿不能看着你在错了。皇上的囚禁是孩儿叫解除,刺杀代家的死士,早已经因为孩儿的命令收手了。”
毛道之老泪纵横,瘫坐在地上道:“我毛道之算尽一生,却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输在我自己的儿子手里!这是天命!天命啊!”
李义上前道:“太师只是一时糊涂,朕可不计较。不知太师是否愿继续帮助朕共同维护大唐江山。”
毛道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理会李义,反而又缓缓跪下,然后磕了三个响头道:“先祖,道之为毛家蒙尘,还望先祖不要怪罪道之,道之愿入十八层地狱,以保实之之命!”说完,毛道之从袖口中拿出一柄匕首,对着心脏猛的一刺,匕首瞬间没入毛道之的肌肤。毛道之倒在圆台之上,渐渐没了呼吸。
此时毛实之走到毛道之尸体旁边,然后对着吴华抱拳道:“吴华,你父亲吴凯的恩情我已经报答。不过我却成为不孝之人,我苟活于世已经没有意义,《道德经》残篇交付与你,我如今有一事相求。”
吴华看着一老一少,忽然感觉有些悲凉,这就是所谓的胜利?好像也不怎么高兴。反而觉得有些残忍。
吴华从毛实之接过《道德经》残篇,然后道:“请说。”
毛实之道:“我有一子,名曰李阳皓,年纪十岁,天资聪明,此事与他无关,还请放他一命。希望你好好照顾他。”
吴华疑问道:“李阳皓?姓李?”
毛实之微微一笑道:“随他母亲姓。还请你好好照料。”
吴华认真的点了点头:“还请放心。”
毛实之听的吴华之言,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捡起毛道之胸前的匕首送入自己的胸膛。毛家两代英豪,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