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情熟门熟路的直接走到文景勋的办公室。
文景勋已经在等她了,“小情,来啦!坐!”
怜情坐下,一杯果汁摆放在眼前,她呆呆的看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开场白。
“你想知道的事情,有了眉目。”文景勋直入主题。
“嗯!”怜情的嗓子一紧,盯着文景勋的眼睛。
“这件事,当初却有隐情,据说是一同在手术室的医生举报何志云,借由医疗事故故意杀人!但是,最后查无实证被压了下来,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文景勋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大概的情况,毕竟时间过得也久了,而且又是被人为压制过的事情,根本不容易查证,他能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这还是脱自己父亲的人脉才挖出来的一点内幕,当然具体的缘由他没有像爸爸提起,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不要闹大的为好。不然以自己父亲,出了名的护家的性格,还不知会弄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来。
“嗯,如果现在去告发,检举他还有希望吗?”怜情握紧了冰冷的果汁,寒气顺着血脉丝丝渗透进身体。
“这个真的不好说,当初既然有能力压下来,相关的证据也会被销毁……”言尽于此,相信怜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让他如此逍遥法外吗?!”怜情抑制着嗓音的激动,指节微微发白。
文景勋没有回答,“你知道当初你爸爸是保外就医吗?”
“什么?”怜情不敢相信,“保外?就是说我爸爸他……”
“对!”文景勋确认的点点头,“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
怜情吸了口凉气,她有问过爷爷爸爸的事情,但是爷爷总是满脸哀伤不愿意多说,只是沉痛的告诉她,要相信爸爸,相信他是个好人,是个爱国家,爱人民的好人!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些话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她虽然知道爸爸是有官职的人,但是具体的职务不清楚而且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那时候,有一段时间爸爸总是不回家,妈妈只是笑着告诉她,爸爸出差了,让她听话等爸爸回来!但是,她再也没有见过爸爸的身影。
现在想起来,那些都那么的不同寻常,爷爷那流露出来的表情也是哀伤与不愿相信吧。
“我爸爸,犯了什么错?!”怜情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地下升起的,每一字都带着寒气。
“事故隐瞒不报,被指控受贿!”
“呵呵!不可能!”怜情讽刺的一笑,她都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她的爸爸怎么会呢?
文景勋无法置噱上一辈的事情,这种事情只能怜情自己消化。他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突然的告诉她一切。
“小情!或许这里面还有些我们不知道的隐情,你……”
“嗯,我没事,你用担心!”怜情勉强的一笑,这一个礼拜来经历的事情都太突然,太虚幻。
明明前一刻,她还沉浸在与何问卿的幸福喜悦中,却只一瞬间,便一无所有,爷爷去世了,就连她心底中神圣的,不可侵犯的爸爸也沦为了罪犯,整个世界好像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我先回去了,你忙吧!”
“我送你!”
“没事,不用了!”
文景勋哪里放心她一人回去,她此刻太如常的反应实在让人担心。别说是她,就是他这个大男人,一时之间恐怕也难以接受这突来的变故。
文景勋把她送回了家,本要再多陪她一会,却被客气的拒绝了,只好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便退了出去。
怜情送走他,脱力般的跌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暗无天日的哭着,好像在控诉着这个的世界,控诉着所有她所有的不甘。
渐渐的,哭声变小,怜情哭累的睡了过去。梦中,她看见爸爸小心翼翼的挽着妈妈,妈妈隆起的肚子告诉她,他们又有了一个小宝宝,爸爸妈妈高兴的有说有笑,踩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渐行渐远。怜情着急的叫着他们,“爸爸,妈妈!”可是,怎么都为人回应,他们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怜情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绝望的看着他们走远。
怜情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抬眼看到何问卿做好的一桌饭菜,低低的苦笑。
何问卿本来要等着怜情回来,但是见她许久都没有回来,生怕她是在躲自己而不回来,便给她发了个短信就离开了。
怜情走到桌子旁,拿起筷子,随口吃着早已经凉透的饭菜,一边吃一边不停的掉着眼泪,到最后索性再次呜咽起来,但是还不忘在嘴里塞着饭菜。
何问卿的饭菜,吃起来还是会让人幸福安心,以后却是再也吃不到了……她把心里最亲近的人也一并驱赶了,现在她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晚上,何问卿站在楼下看着点点灯火的房间,知道她在里面,抿嘴伫立,她真的这么讨厌他,连家都回也要躲着他?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没有忍住的踏上楼梯,依旧站在门口屏气凝神希望可以听到一丝半毫的声音。
让他失望的,里面寂静的没有任何可以消解相思,化解担忧的想动。反而,就在何问卿要失落离开的时候,屋里突然兵兵乓乓的声音的大作,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东西,着实的让他一阵担心。何问卿贴在门上,竖起耳朵,细细的聆听,他眼神猛然一变。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冲了进去。今天刚偷偷配了把钥匙,没想到真用上了。
“顾怜情!”
听到声音的怜情回头,“你……呕……”话没有说完,她就趴在马桶上吐得惨烈。
“你怎么了?”何问卿蹲到她身旁支撑起她身体的力道。
怜情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噗”一个大臭屁弥漫,怜情脸色一僵,马上推出何问卿,“咣当”关上了厕所的门,她腹泻了……
又折腾了几回,怜情的脸都有些发绿。
“不行,你穿好衣服,要去医院!”何问卿坚决不在同意怜情说什么躺躺就好的鬼话,她可能是急性肠胃炎!
“唔,唔”怜情哼唧着摇头。
“顾怜情!”何问卿严肃的瞪着她,语气强硬。却是满眼的担忧心疼,看着难受的她,何问卿不由的缓和下来“别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不等她回应,何问卿自己开始给她套衣服,最后打横抱起来,惆怅忧伤,“看你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淡淡的埋怨,让怜情撇过脸,藏起满眼的通红。
好像人一生病,就变的好脆弱,好容易感动。
“没事了,闭上眼休息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何问卿抱着她下楼梯,好像捧着珍藏的宝贝。
“嗯~”难得的,怜情没有再反抗,安静柔顺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果然,是急性肠胃炎,需要打点滴。
何问卿守在床边,看着怜情熟睡的脸,眼里满是宠溺和埋怨,轻轻吻上她的手背,“你什么时候才能照顾好自己?”
怜情的睫毛轻颤,一个翻身背冲着何问卿。
何问卿,放过我吧,求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