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农村,生于一个普通的家庭,甚至可以说贫穷,那个时候为了生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也花了不少钱,因为那个时候计划生育啊,我有三个姐姐,我排第四。那些年啊,还没有汽车,手机和电脑,唯一来村里的汽车就是计划生育来的时候,我倒是不记事那会,也是听家里人说的,就是那种蒙布的吉普车,也不知道是什么车,反正车一来,我就怕的到处躲,怕把我给抱走了,柴火炖,雪堆里都躲过,当时我们家就因为我被拆了房子,就是铲车直接推,也罚了不少钱,大伙商量着给爷爷奶奶留了一间房,四面墙只剩三面,没办法用塑料布盖着就那样住,后来什么时候盖的也记不得了。那时候他们真的像强盗土匪,家里有什么拿什么,我还清楚的记得家里的猪,缝纫机,还有一辆自行车都被拿走了,唯一的一辆破的不行的三轮车被藏在柴火剁里,这才幸免于难。后来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几岁我也不记得,我爸妈带着我和三姐去了外地,留下大姐和二姐在家里,爷爷奶奶带着。
就这样几年过去了,我六岁,三姐七岁,当时只记得跟着我爸我妈各种倒车,火车,汽车,都快坐傻了,辗转几天,最后不知道我妈在哪里弄了辆驴车,拉着大包小包还有我们姐俩,一路颠簸,我三姐坐驴车竟然晕车了,哈哈,吐的不成样子,以至于现在都不敢坐车,就这样一上午吧,终于到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小村子,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家乡,家家户户全是土墙,木头大门,门口三三两两坐着几个老人,晒着太阳叼着烟袋,唠着家长里短,感觉那个时候的天好蓝,空气好甜,家家户户烧柴做饭取暖,那袅袅炊烟可能是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画卷,相比于现在城市的污浊,我更喜欢家乡田边的牛粪味,我家大门朝南,出门就是一个大坡,我妈带着我们进门,第一次看见了我的爷爷奶奶和我的大姐二姐,给我的感觉就是我爷爷奶奶好慈祥,相反大姐二姐对于我们姐俩的出现表现的挺仇视,房子是那种以土为主的,共四间,最左边是仓房,第二间是我爸妈和我三姐、我的房间,中间是厨房,就是两个灶台,两口大铁锅,因为要烧炕的,还有几口缸,没有吊顶,显得好空旷,偶尔还会往下掉土块和柴草,门是木头的,一个大插板,白天屋里都好黑,那会胆子小的不行,白天也不敢去外屋,最右边的是爷爷奶奶大姐二姐的房间,顶和墙全是报纸糊的,每年都要糊一层,因为时间长了报纸会发黄,就这样糊了很厚很厚的报纸,报纸上歪歪扭扭的写满了各种日期,各种时间,比如我家的猪什么时候产崽儿,我清楚的记得,房子外面有很大的裂纹,就是危房,每当刮风下雨,感觉房子摇摇欲坠,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各种盆子接水,后来感觉危险,爸妈收拾好了西面的小房子,以前是放牲畜草料的,每当刮风下雨,我们都过去哪里住,爸妈在老房子,因为小房子装不下那么多人。
后来家里拆了老房子,盖了砖瓦房,盖起了砖墙,房子盖起来就是个框子,在那个框子里,那就是我们小伙伴的游乐场,没有玩具车,就用转头当车推着玩,用嘴来给砖车配音,嘟嘟嘟,后来一年多才装了修,当时也是村里第一户盖起的砖瓦房,那时候感觉好漂亮,房间也好多,大窗户,大门口,房间好明亮。
爷爷爱喝大酒,后来得了脑血栓,半身偏瘫,动弹不得,说话不清晰,那会我不明白,所幸治疗及时,没有一点后遗症,爷爷得病时候,爸妈晚上去村医家里找人,村医当时也是首屈一指的有钱人家,也许是飘了,不愿意搭理,任凭我爸妈怎么敲门,屋里就是不做声,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在我们的村医混的臭名昭著,负债累累,妻离子散,因为行医赚了钱,吃喝玩乐,无恶不作。我们家孩子也多,容易感冒,逼得我爸爸学会了打针输液,我爷爷每年都要治疗几次的,也帮了村里不少人。我爸也是脾气火爆,村里一般人都不敢惹,但是人缘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爸也学会了抽烟,也许是生活的压力吧,有好多次喝酒回来自己一个人在院里躺着吐,吐了躺,完事回屋睡觉。原来烟酒并不是爱好,我想应该是一种精神寄托吧?原来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自己就必须是那个遮风挡雨的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