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庆之连忙说:“我愿聆听大师指导。”
智海大师说:“这个嘛,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梁庆之,你也可以不必拜师学艺。你的底子基本功非常好。所以,老衲自信,只要点拨一二,必定助你成为武林高手。”
梁庆之躬身施礼说:“感谢大师指点,还是请您收我为徒。不过梁庆之不想做什么江湖侠客刀客,我毕生的志愿是像戚将军那样保家卫国!”
戚继光在一旁听到梁庆之的话,哈哈大笑道:“梁庆之,我看好你这个年轻人,只要你勤学苦练,能够有所进步,我必举荐你为保家卫国效力。”
戚继光的话音刚落,群雄便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少林高僧的指导,让他的武功更上一层楼,而戚继光的举荐让他的人生找到了方向,他从此有了施展才华的舞台。梁庆之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受宠的宠儿。
而二十多年后的梁庆之,已经不再是宠儿,而是弃儿。此时整个戏剧已经接近尾声,那柳少卿饰演的大将军假装挥剑自刎,梁庆之见到此情此景,回想当年再看今天,不禁潸然泪下,他侧脸去擦拭泪水,突然发现舞台一侧有人抬上来类似弓弩的东西,他再转脸定睛细看,距离他们一丈开外的柳少卿突然起身,在舞台上猛地一转,他的斗篷甩过一瞬间,挡住了身后,梁庆之下意识的觉得不妙,赶紧伸手去推梁夫人,梁夫人只顾着拉着梁景武的手,根本没注意到梁庆之伸手推她的意思,她转脸看梁庆之,目光扫过舞台,中间那柳少卿身后的两个戏子早已张弓搭箭,在柳少卿斗篷甩过的一瞬间,突然对梁庆之夫妇射出,梁庆之虽然来不及躲避,却也靠着多年打仗的经验向一侧下意识的挡在了梁夫人和梁景武身前。结果,两支箭都射中了梁庆之,一支本来射向梁夫人的被他挡住,射进了他的胸口,另一支本来射向他的箭,射进了他的腿上。
梁庆之应声倒地,梁夫人大惊失色,台下观众见此情景,惶恐不已,一阵喧哗轰然散去。冯安、梁横抄出短刀冲上戏台,欲和戏子们搏命,那梁夫人赶紧护住梁庆之和梁景武。梁夫人拔出梁庆之身上的箭,发现血是黑的,她赶紧去挤那两个伤口,却不断有黑血流出。梁夫人万分着急,但是她还是没乱了方寸,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护住前后。
只见那柳少卿并不甘心,他捡起地上的宝剑,想要去再给梁庆之补一剑,却不料梁横斜刺里飞出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冯安大吼一声:“尔等还不快快投降!”那两个射箭的戏子,不知从何拿起两把倭刀,正要发作之际,看到柳少卿被梁横制住,于是他二人连连 后退,其他六个戏子基本没做任何抵抗,就被几个驿卒控制住了。
柳少卿坐在地上,梁横的刀架在他脖子上。这人虽然看着一脸英雄气概,颇有霸王之风,但是武功却稀松平常。梁横对两个手持倭刀的人大喝一声:“尔等还不放下兵器!”
那两人不为所动,继续站在舞台一角持刀对峙。就在这时梁庆之爬起来,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他颤抖着说:“谁指使你们干的?”
柳少卿哈哈大笑道:“我们日本武士,岂能用别人指使?”
梁夫人抱着梁庆之,抬头问柳少卿:“我丈夫与你们无冤无仇……”
“少废话,我们和你丈夫仇深似海!”
柳少卿不等她说完就抢了一句话,梁夫人大惊,柳少卿继续说:“我们是武田家族的人,他们两个是龟田家族的人,梁庆之你杀死了我们梁家的主人,武田宗茂和龟田秀。他们的鲜血染红了你的官服,却害了我们两大家族。”
“侵略者,虽强必戮死有余辜!”梁庆之咬着牙回答道。
柳少卿哼了一声道:“今天你中了我们的毒箭,也命不久矣了。你们人多势众,我们自问不是你们的对手,不过大仇得报,也是快哉。我相信大日本帝国一定能杀光你们这些明狗!”说完柳少卿主动将脖颈划向了梁横的刀。另外两个持刀的戏子反转刀身,切腹自尽。
梁庆之长出一口气,栽倒在地人事不省。梁夫人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抱起梁庆之大声问道:“哪里有郎中?”
冯安道:“我就是郎中。”梁夫人对冯安说:“天寒地冻,十里八村已经难再找到名医解药,冯先生,拜托了。”冯安点点头,“赶快抬回去!”
……
清晨,经过一夜的救治,清洗伤口,熬药煎药,梁庆之外伤得到了控制。可是中毒症状依旧严重。众人守在炕头,急切的等待冯安开出的解毒药方。
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冯安开了一副药方,他对梁夫人说:“大哥中的是倭寇独有的鱼骨刺之毒,这种毒是腐烂的鱼虾连骨带肉熬制好的剧毒,我所知道的能解毒的药材有很多,但是我们这里方圆十几里根本就没有药铺,不过最好的解毒灵药莫过于长白山灵芝。”
梁夫人问他:“你说的那些药材和灵芝,哪里能有呢?”
冯安长出一口气说:“只有觉华岛上有。”
梁夫人问他:“距离此地五十里的觉华岛?”
“不错,不过觉华岛上住着响马七雄!他们一向不跟岛外来往,而且他们生性怪癖,残忍好杀!”
梁夫人毫不犹豫的对冯安说:“给我准备一匹驿站最好的马。”
冯安劝她莫去,梁夫人执意要去,冯安倒也不拦着,于是他命令张乾去办,梁夫人问他:“如今冰封海面,通往岛上的冰桥,能不能通行马匹?”
冯安说:“冰桥厚重,冻至海底,可以通过。”
梁夫人说:“你们出去,我收拾一下就去。”
众人出去,梁横想要替梁夫人去,却被梁夫人制止:“这时候他们爷孙俩需要你保护,我的武功可能不如你,但是这件事我是一定要亲自去的,你帮我看管好景武,假如我们夫妇有所不测,你保护好他,带他去见他爹娘。”梁横点头出了屋。
屋内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梁庆之和梁夫人,梁夫人低声说道:“当年倭寇横行,你身经百战尚且没事,我相信你一定能熬过这一关。庆之,等我回来。”说罢泪水夺眶而出,她赶紧擦干净,收拾好形状,带好家传的宝剑。出门去跨上冯安准备好的马匹,冯安提她指明了道路。梁夫人快马加鞭赶往觉华岛。
闲言少叙,中午时候,梁夫人骏马飞驰,穿过茫茫雪原,跨过海上冰桥,来到了觉华岛上。初登小岛,梁夫人仰望岛上城池,只见城寨低矮,旌旗摇摆,挂的是关东响马的旗号,守城人手持长枪,五步一岗守卫森严。
梁夫人向守城人一抱拳说:“我今天特来拜访七位当家的,请帮我禀报一声,梁公孙氏前来拜访。”
那守卫们哪里知道公孙世家,但是他们却觉得事出蹊跷,于是赶紧禀报。不多时,守城小兵回来,对梁夫人说:“我家七位当家的都不在,改天再来吧。”
梁夫人哼了一声,对守卫厉声说道:“如果你们当家的在家,你们却骗我,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策马准备强闯进城,两个守卫赶紧来拦截,梁夫人跳下战马,刀不出鞘,迎战两个守卫,只见她飞身躲闪开两个守卫的长枪,刀鞘横扫过两人的脸颊将两人击倒在地。然后一抱拳说:“二位,事情紧急,得罪了!”随后她飞身上马,策马强闯觉华岛。
她策马冲进城内,只见这城内地势虽高,却有房舍错落有致,前后规划建设整齐划一,通往每一处房屋的道路宽阔便利。她心中暗想,若是寻常居住也就罢了,如果遇到强寇强行登岛,城墙不足两丈,城内建设如此简单,岂能抵挡一般的巷战呢?
她想到这策马前行,一眼就看到了城内一个好像府衙的院落,院落与众不同,四周插了几面旗子,正门前放置了几块下马石。她心想这就是七雄的官邸了。
她正要策马赶往官邸,就听身后一阵梆子声起,她身后追兵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呐喊着要活捉女盗贼。梁夫人微微一笑,继续策马前进。就在这时,那院落里冲出一伙人,大约三五十人,他们分成七伙,没一伙人都各自披着赤橙黄绿蓝紫黑的斗篷,梁夫人心中暗想,这应该就是七雄了,都说江湖响马杀人不眨眼,四处杀人放火,可唯独他们不杀女人、老人,却不知是真是假。
想到这梁夫人策马上墙,没走几步就被团团围住。
梁夫人定睛细看这些人,为首一人披着红斗篷的走到梁夫人马前,这人连彬络腮胡子,身材胖大,声如洪钟,他问道:“你就是梁公孙氏?”
“不错,就是我。”
那人继续问她:“你今日竟敢强闯我觉华岛?一个女流之辈,哪来这么大胆子?你必定大有来头。”
“我是梁庆之的妻子,公孙世家的公孙桃李。”
那人点点头说:“进大厅说话。”然后梁夫人跟他们进了大厅。只见那大厅长宽均为五六丈,松木的梁柱,正中牌匾,烫金大字“聚义厅”。
一丈多高的厅堂,四周放着炭火盆,正中是三阶台阶,台阶上有七张椅子,每一张椅子前正中位置都有一个熊头和一整张熊皮。那七个人回到座位上做好,众喽啰分两排站立,整个偌大的厅内正中,站着梁夫人
为首那人“公孙家是黑道名家,金盆洗手以前跟咱们也是一个绺子的,梁庆之是个挺能打仗的将军,所以若不是你,估计也没有谁敢来这天王老子都管不了的地方来。”说完哈哈大笑。梁夫人抱拳问道:“不知几位当家的,怎么称呼呢?”
她话音刚落,在那七个人身后闪出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两撇八字须,白面小眼,说话嘴皮子很利索,但是怎么都让人觉得是个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高手。
“你这婆娘,妄称公孙世家的人,连我们七雄都认不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他对梁夫人说完这话,赶紧转身向七个人抱拳施礼,那七个人也不理睬他,都撇着嘴趾高气昂的看着梁夫人。那八字须的人先是来到为首红斗篷的白脸汉子面前,侧身向那人抱拳给梁夫人介绍:“这是我们的大当家的,江湖人称赤面魁雄,关长云。”梁夫人心中暗想,这帮响马倒是很喜欢给自己一个响亮的名字,前些 日子那个宋方腊,如今又冒出个关长云,还赤面,分明是个白脸。
那八字须的人继续逐一介绍,剩下的六位,橙斗篷的是老二橘海豪雄,程马超;黄斗篷的是老三金发斗雄,黄中心;绿色头蓬的是老四青山战雄,旅德翼;蓝色斗篷的是老五渤海游雄,龙子赵;紫色斗篷的是老六紫髯枭雄马代山;黑色斗篷的是老七冷夜暗雄,候诸葛。那八字须最后介绍自己,他叫关小平,是关长云的义子。
梁夫人仔细对这几个人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想:“早就听说他们这几个人沽名钓誉,今日实在不想让人觉得低气,才故意说不认得他们。这些人半数都看起来肥胖迟缓,即便是能打几下也肯定是蛮力混打,无非是浪得虚名,名不副实。”
想到这梁夫人拱手抱拳道:“见过几位了。”那几个人撇着嘴点点头,有的甚至都不愿意理睬她,那关小平来到黑斗篷的候诸葛身边,低声说:“七叔,你看她徐娘半老,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您看着咋样?”
那候诸葛上下打量了梁夫人,嘴角一歪,低声对关小平说:“挺不错的,对我胃口。”这两人的对话声音虽低,却因为口型都被梁夫人猜到所说内容,她心中不免暗暗看扁这些人,就在这时那为首的赤面魁雄关长云拱手施礼说:“梁夫人既然来了,想必不是来串门的吧?”
“大当家的,我夫君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今日冒昧前来特为求药而来。”
关长云哈哈大笑,“我们这什么灵芝、人参或者名贵药材都有,我年轻时候是辽东名医,包括我的后堂,千年人参、秦岭绝壁上的灵芝、长白山里的虎骨,应有尽有。不过你今天就这么来找我们求,我们岂能白送呢?”
“大当家的,今日我夫君确实重病,你们若能借我宝药,我和夫君必定厚报。”
梁夫人边说边跪在了七雄面前。那黑斗篷的候诸葛歪嘴一笑说:“你说你还跪下来,别在这伤心抹泪的呀,我们兄弟不太相信眼泪。除非……”
关长云转脸瞪了他一眼,赶紧把话头接过去说:“梁夫人,你先站起来说话。除非你能闯过我们关卡,我们才有谈的余地。”
“什么关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