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庆之在家里过了一个平安团圆却带着一点遗憾的元宵节,他没有去看花灯,因为他接到了被贬谪一级的命令,原因是运送金银的车辆被劫持,他救援不力。
这是他是听崔横说的,因为元宵佳节正是崔横被发配九边的日子。梁庆之买通了解差,当晚他和夫人设宴款待崔横。
崔横面对一桌丰盛的酒席感慨万千。
梁庆之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说:“崔大侠,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觉得你不应该太纠结于现在的成败。”
崔横也举起酒杯和梁氏夫妇碰杯后一饮而尽:“梁大哥,你可别再叫我大人了。小弟心里的苦,真是一言难尽啊!”
梁夫人说:“当初你也曾是江湖上名动一时的好汉,那个时候,谁不知道吴钩崔横啊!吴钩是天下闻名,享誉古今的名刀,你崔横能够将刀法发扬光大,实在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崔横说:“梁夫人,那都是过去了。当初悔不该我执拗于好勇斗狠,与人结仇招来全家被灭门的劫难。为了报仇我加入了锦衣卫。终于有一天,我不择手段的报了仇,却在也不能回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江湖了。反正明天一早我就被发配辽东边关了,感谢你们让我在这里度过一个不孤单的元宵节。”
梁庆之说:“其实,我知道你早就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但是我觉得你也不必介怀于此,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虽然你被发配到辽东,但是你有那么好的武功,我相信你一定能翻身的。”
崔横说:“借你吉言吧,其实,我……”
梁庆之问他:“你怎么了?”
崔横说:“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劫持了我们?还有就是项斌和他的那个倭寇女人,你也知道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这些天,我从来就没安心过,八百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朝廷无动于衷。”
梁庆之皱着眉头听完他的话,然后一口干了杯中酒说:“八百个兄弟的命啊!就这么没了?很所事情其实让人看不透,其实我最想不明白就是那个倭寇的妖女怎么就那么吸引她项斌呢?”
梁夫人在疑惑的看着他,梁庆之也看了她一眼,对她说:“倭寇妖女,来历不明,她和中原江湖当中的正派邪派完全不是一回事。”
梁夫人微笑着说:“你怎么就认为人家是坏人呢?当初你迎娶我的时候,江湖人士还不都说我是个邪派妖女?”
梁庆之一愣,然后大笑道:“你跟她不一样!你是圣女,她是妖女!”
梁夫人笑而不语。梁庆之接着问崔横:“咱们押运的黄金,被人劫持。这个案子就这么难查吗?这么大的一件事,朝廷就无动于衷?”
崔横说:“肯定是关乎于某一方利益,所以朝廷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暗查。”
梁庆之说:“尤继先不也这么说的吗?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保密暗查呢?”
崔横说:“朝中大臣并不知情,假如明察,阁老门又会在朝堂上没完没了的争执不休,现在是多事之秋。”
梁庆之说:“你就说说锦衣卫这边暗查的情况吧。”
崔横说:“我回到朝廷便向上汇报此事,可是,包括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在内,所有人都只关心那个赵莹莹。没人问我那些黄金的事情。”
梁庆之问他:“什么赵莹莹?”
崔横说:“就是那个黑衣人,我跟你讲过的。她的来头很大,她是陛下钦点的高手中的高手,这次跟我一同去辽东,她的目标就是《天书神册》。在我们遭遇劫匪的时候,她说天书被劫匪抢走了。其实,为了掩人耳目,她的车里有十个一模一样的箱子,其中一个箱子里面才有天书,其他的几个里面都放了和天书一样薄厚,一样沉重的书籍。劫匪却不分青红皂白的砸碎了其中的九个,他们都没看一眼就砸,砸坏了就都不要了。然后,那本书竟然也丢了。”
梁庆之说:“这个你跟我讲过,可是当时我只是想着黄金的事情了。我记得前后两伙劫匪都穿着我们大明王师的盔甲战袍,后一伙不如前一伙强大。”
崔横说:“我怀疑的对象有几个,公孙桃木是最可疑的,他是江湖上一代大侠,他曾经在长白山庄呼风唤雨,我们拿走天书和黄金的时候,他是不同意的。”
梁夫人听到这,轻轻磕了一下酒杯说:“崔大侠,我梁公孙桃李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绝对不会是公孙桃木的,我大哥这人早已不问江湖之事,只是当初长白山庄覆灭,他动了怜悯之心再次出山。我们动身向西走,他就去了朝鲜的。”
梁庆之说:“崔老弟,我这么跟你讲,我也不相信是他。他不可能集结那么多的人,而且我们的行军线路是保密的。他手下弟子很多却都是乌合之众,除了……”
梁庆之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因为他想到了金云。金云是公孙桃木的关门弟子,他作为女真部落的大将,他可以调动女真铁骑,而且他非常熟悉辽东。劫持十车黄金对于他们蒙古部落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但是,梁夫人非常坚定的说:“我相信家兄不会这么做的。他是一代大侠。”
崔横说:“但愿如此吧,不过我在此向您二位道个歉刚才言语多有冒犯。”
梁夫人见崔横这么讲便客套了几句。崔横也没多想,他继续分析说:“劫持车队的第二个可能的人,我猜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打马回扰民也不排除那些在古勒山和他交手的其他部落。”
梁庆之说:“我也怀疑过这个人,但是他应该非常忠诚于我们大明朝。而且,他对尤继先从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