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仍然是举着茶盏,抬起左手就是一横推,真气化形,先前翻窗而进的几位刺客全被推出了三楼,摔在了客栈外的街巷上。
而街道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熙攘,几个在客栈门前闲谈过路的人看到这三楼内飞出人影,一时间也围过来凑起了热闹。
屋内的几个军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有白云胜提刀横在了小侯爷身前,刀尖指着那老头,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听到白云胜的询问,那老头只是弧起了嘴角,好似是轻笑一般,紧接着便是微微低头道“小侯爷”。
而那小侯爷却回做了个揖手“齐老先生好”,这双方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白将军,不得无礼!放下刀罢,自己人。”
听到了小侯爷的回答,那白云胜也是收了刀刃,站在了一旁,而那齐先生则是转身看向了窗外,深邃的目光一直涌射到那几个未曾动手的刺客眼里,紧接着便合上了双目。
那几人便是感觉到惊悚之意,领头的那位下意识的说了声“撤!”,便想转头,而下一刻,当他们回首时却发现那齐先生已然立在了他们身前。
那几人二话不说拔刀就砍,可谁知,当刀砍在那齐先生身上时,却直接穿透过去了,一连试了几刀还是一样;那几人相视而觑,都能体会到对方的疑惑之意,只听得领头的人说道:“切莫与他纠缠,当下之急是要脱身!”说完便向着一侧的巷子里奔去。
“我许你们走了吗!”
那齐先生大喝一声,顺带着将手中的那盏茶倾撒而出,倾撒出的水滴在空中盘旋着,逐渐形成了一根根棱角分明的水冰锥,横在了那几人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处。
那几人也是愣时傻了眼,只是有眼力的轻轻说出:“这...这是幻师齐净北的成名绝技,御物化兵!”
“什么?齐净北?天下十七齐净北?”听到这个名字,令他们哑然失色;武榜中人,何不令他们闻风丧胆?里面的任何一位,都是天地间巨擘一般的存在,便可翻手皆为云,覆手及为雨!
而现今,他们身前的这位便是其中之一,这让他们如何不惧?
“齐...齐前辈!我等...狗眼不识泰岳山!烦请前辈还一条生路!”先前带头的黑袍人此刻已诚切的单膝跪地,他后面的几个也纷纷作势下跪。
“哼!有些事....做了便要为之付诸责任!”
“这滕州城,可不是尔等欲进便进,欲出就出的!”
“这...好...道理我懂!”那人说完就抽刀砍向了自己的左臂,只是一瞬,手起刀落,血涌不止。
那人捂着自己的左肩:“不...不知前辈,可否...可否放还一条生路!”话语间嘴角还带着些许的血沫子。
见他斩断了自己的手臂,那齐老先生便转过了身去,在他刚想离去的那一刹那,撇头看了看蓬州客栈,只听得他叹了一口气。
“唉!你不懂!”说完便大手一挥,头也没回的消失了,尔后只听得“嗖嗖”的刺穿声,与那悲凄的惨叫声杂融于小巷。
客栈处,那齐老先生睁开了双眼,回身略微下低道:“小侯爷。”
“事情都办完了?”那小侯爷狐疑道。
“不错,方才行刺之人,已悉数处置,请小侯爷宽心便是。”
“嘶....怪了怪了!方才一直见先生在此处闭目眼神,还以为是泛起了倦意昏睡过去了呢,现今怎的就把人都处置了?”那小侯爷一脸的疑惑。
“哦...哈哈哈哈,原来小侯爷是在这件事上心有不解啊!”
“不瞒小侯爷,我随家兄修炼的是奇门异路之术,被江湖中人称之为‘幻术’,此功法可攻其人心,使人内生虚像,从而迷失自我,丧失一切心智,及理智,从而达到杀人诛心!”
“方才我便以两目相对,让那些个刺客中了我的术,从而迷失了自己,惨死于非命!”
“原来如此,此攻法果真阴...损....震古烁今啊!”那小侯爷止不住叹道。
“哎,对了齐先生,您方才所说的家兄,是何许人也?”
“哦,那自然是三十年前舞动江湖的武榜第十七甲——幻师齐净北是也!”道出这名字时,他也不免有些得意之色。
“那....那您是?”
“鄙人正是净北师兄的孪生弟弟——齐净空!”说完还不忘看了眼众人的反应,但结果可想而知,无一人有惊惧之色。
“原来如此...那齐净北老前辈现今身在何处?”那小侯爷又不禁问道。
“家兄现已在这滕州城内闭关数十日,不能待见小侯爷,还请恕则。”
“无妨,有您这样的前辈在,我便已安心了...”他俩还未谈论完,便听得一忽近忽远的吼叫声。
“少爷!”
“少爷!”
“我的少爷啊!”
“少..爷...爷!”
那小侯爷来到了楼台处,顺着声音很快就锁定了围观人群中一身材臃肿的胖子身上,只见他便跑边喊,在人群中推推搡搡,很快就跻身到了这蓬州客栈大门前。
但见他左腰跨刀,身着皮甲,在楼下提了提半紧的腰带,一个闷头就冲上了阁楼,边冲还不忘用那早已破了音的嗓子喊道“少爷啊!我的少...!”,却只听得喊了一半,就响起了木板被砸断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到了那冲上来的胖子,只是他的鼻梁已经两处弯弯、血色分明了,可见刚才还摔了一跤。
他左右摆着头,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摇曳,没两下就锁定了目标,尔后见他擦了擦鼻血,一个趔趄半跑着跪倒在了那小侯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