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麻烦
初雪眼光扫视了一圈,数十个修士中,一个华服青年显然是他们的头领,是位滞血境初期的强者,青年样貌俊朗,一袭白衣,嘴角微翘,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显然正在欣赏白老虎的困兽犹斗。
在他身边有两位老者,身形枯瘦,气息却很强大,修为都是处在滞血境中期,其余人则是处在凝灵境左右的修士,正在那围着白老虎大声吆喝、嬉笑着,偶而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在白老虎身上、立刻给白老虎身上多添一道伤口。
大白受伤已经极重,浑身遍布伤口,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倒在地上呜咽着低吼。
沐琳眼神泛红,突然发出一声娇喝,“你们别打我的大白,都给我滚开。”
那些人都是一怔,齐刷刷的望向二人,华服青年目光一亮,前方的女孩纯净如水,因为刚沐浴过的原因,洁白的皮肤上略微的泛起晕红,极俱魅惑,让他心中邪念顿起,望向沐琳的目光意味难明。
沐琳飞快的跑到大白旁边,白老虎见到主人到来,委屈的呜咽了一声随即晕了过去,沐琳看着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双手快速的在白老虎伤口上涂抹一种红色的粉沫,汩汩而流的鲜血立止,又掰开白老虎的嘴、扔进去两颗丹药,在它脖颈上一抚。
沐琳缓缓站起身,眼神冷冽,环视着一群人,冷声道:“都是谁动的手,给我站出来。”
那华服青年走近,面露笑容,“这位姑娘,我们并不知道这只白老虎是有主人的,既然产生了误会,我们愿意赔偿,你看这样可好?”
“哼,误会吗,它脖颈上挂着一条链子、你们真的没看见吗?”
小丫头很激动,这只白老虎平时很乖,对她很依赖,就像是她的好伙伴一般,如今被人戏耍取乐,伤的只剩一口气,她心中早已愤怒之极。
那青年顿时语塞,其实他们早看出这是一只有主的老虎,不过以他们行事的风格,有主与没主也没什么区别。
华服青年眼神逐渐转为阴冷,右手长剑轻敲左手掌心,傲然道:“看见又如何,你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此刻沐琳的气势完全变了,就像一个冰寒又威严的女王,“动过手的留下一只手,动过脚的留下一只脚。”
那青年冷声嗤笑,“你以为你是神吗,可以主宰一切,我看你也不要走了,陪我乐呵乐呵,你看怎么样?”
初雪此时才发现他对沐琳的了解太少了,自己被她那单纯的外表欺骗了,显然这丫头很危险。
小丫头不再说话,身上气息开始暴涨,一道道黑色的光晕自她身体向外扩散,她周围的植被迅速枯萎而死。
小丫头五指如勾,快速抓向华服青年,那两位老者大喝,“小妖女找死,休得伤我家少主人,”同时飞扑向前,以掌对向沐琳双手。
“啪啪”两声爆响,两名老者身子向后倒飞,再看自己的手、深深的五个血洞几乎穿透手掌,黑气不停的自血洞冒出,两人大骇,急声喝道:“你这是什么阴毒的功法,快快拿解药出来”。
沐琳冷笑,“解药没有,我说过要你们的一只手,如不斩去,命可就没了,其他人每人斩去一只手,便可活命。”
两名老者挥手将受伤的手掌斩落,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那华服青年已是心胆俱裂,两名老者是他的守护者,一招就被人废去了双手,自己上去也是送死的命,但是让他自斩一只手,却是万万不肯的。
随即陪着笑脸对着小丫头施礼,“这位姑娘,斩手就不必了吧,你看他们两人都已经失去了一只手,就当是陪罪了,我是黑旗宗的少宗主,还请姑娘给个面子,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是在威胁我吗?我说过留手留命,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沐琳对他的身份地位不为所动。
那青年表情变得极为阴寒,“不知姑娘出自哪个门派,你这样做会为你的师门带来天大的麻烦。”
小丫头已经失去了耐心,跃入人群中纵横来去,一阵惨叫声响起,断手落了一地,她却如没事人一般神情不为所动。
这情景看得初雪都是一阵心颤,这丫头下手可真狠啊!原来她竟是如此之强,以她的年纪来说、这身修为也太可怕了,小丫头的来历怕是绝不简单。
那些人看向她的目光又是怨毒又是恐惧,捡起自己的断手狼狈而逃,那华服青年一脸的狰狞与痛苦,恨恨道:“还请姑娘赐下名号,来日定有厚报。”
沐琳轻笑,“青雨沐琳,想报仇可以随时找我,我不介意这种小麻烦,哈哈哈。”
小丫头的笑声爽朗豪迈,仿如一个笑傲红尘的江湖女侠,哪还有一丝一毫的单纯柔弱,清秀可人,让初雪有一种时光交替的错觉。
看着一群人狼狈而去,初雪望向这位多变女郎,眼神复杂。
沐琳心中一惊,随即又是一副文静乖巧又无辜的模样,“他们伤了大白,我一生气,这才...…你会不会觉得我下手太狠了吧?”
初雪一脸的无奈,这丫头绝对是个演员,这变脸的速度,自己这辈子怕也难以企及,还得假装安慰道:“不会,怎么会呢,要是我下手肯定会更狠,你不必自责。”
青雨沐琳狐疑地望向初雪“你说的是真的?”“恩,真的!”得到初雪肯定的答复,小丫头大喜,甜甜的向初雪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的,他们都是坏人!”初雪只得嘿嘿的陪着干笑。
大白的伤势极重,尽管青雨沐琳的灵药很有效,一半天的也好不了,两人只得在此处暂停下来。
其实初雪的空间灵器是可以装走大白的,只是在这个危险而又不了解的小丫头面前,他还不想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
青雨沐琳又给大白上了次药,看着它沉沉睡去,一颗心才放松了下来,两个人坐在一株枯死的老树干上,小丫头无聊的荡着纤小白晰的双足,低头沉思不语。
初雪从未问过有关她的来历,一般别人不主动说的事情、他是不会主动去问,他不喜欢勉强别人,每个人都有秘密,别人不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可此刻他却是有些好奇了,几乎是在同时,两人极有默契的问道:“能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说完二人对望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我出身一般,来自一个极偏远的小镇,一生平淡,没什么特别,后来拜三仙教一名大长老为师,只是没多久教内发生了变故,又只得孤身出来闯荡。”
初雪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经历,只是他隐瞒了太多,对于不了解的人,他自然不会剖心置腹。
青雨沐琳对于他的话似信非信,扬起长长的脖颈,黑亮的眼眸望着远方,“其实你比我幸福多了,最起码你有着完整的家。
可我从小便与母亲在一起,她虽然很疼我,但对我却是极为严厉。
母亲说,一个女人一定要靠自己,决不能依附任何男人,否则失去的不止是青春,还有尊严。
所以我在三岁起就开始努力的修行,吃的苦是别人的无数倍,但是我知道母亲心中的苦,不愿她将来为我担心,只能拼命的苦修。
母亲在教中虽然权势极大,但是却有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的位子,有时候一个人坐的越高也就越危险,有一天权力不在的时候,命可能也就没了。
母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我不争气,她又能指望谁呢?在我孤独的时候,陪伴我的只有那架古琴,但在遇到你之前,我从不知道原来弹琴可以这般快乐,这些天我很开心,比我前十八年过得都要开心,初雪谢谢你!”
初雪望着她如花的娇颜,心中一叹,原来这个看起来单纯可爱的女孩、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幸福的人都相似,不幸福的人却是各不相同。
“你这么坚强的女孩,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倒你的,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那时候你再回头看一看,原来当初的那些困难其实也没什么,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找到你要的幸福!”
初雪不太会安慰人,有时候安慰的话对一个人来说就是多余的,但是他真不希望他的朋友不快乐,两个人由琴箫乐曲相交,可谓知音。
青雨沐琳望向初雪,双眸闪亮,“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我吗?”
初雪点点头,“我们是朋友,你有事我自然会帮你。”
初雪一句朋友让她心中一颤,“朋友,”青雨沐琳轻轻呢喃,她的朋友不多,也从未有过除母亲之外的人真心关心过他。
与初雪在一起她很快乐,不用提防什么,那种心灵敞开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就是朋友吗?也许还多了一些异样的感觉,只是她还没想明白,但是她已经很开心了。
二人谁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老树上,红日西垂,晚霞似火,一只大白老虎酣睡一旁,四周花香浮动,形成一副非常和谐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