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天越来越冷,年味儿也越来越重了,北方的战事并没有对京城百姓造成什么影响,大家都开始忙活准备过年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来到了腊月二十九,今天是徐惜儿26岁生日,也是林惜儿的16岁生日,这是女儿在娘家过得最后一个生日了,所以一大早全府上下就热闹起来。
林夫人一早就打赏了全府,又安排一桌酒席,做的都是女儿爱吃的。趁着还没吃饭,把女儿拉进了房。
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沓店铺地契,交到女儿手上“惜儿,这里是娘当年陪嫁的铺子,如今都交给你,还有城南那个宅子的房契,京郊还有个庄子,也都给你。”
“娘。谢谢娘…”徐惜儿扑到了林夫人怀里,林惜儿,我会替你孝敬父母的。
白天热热闹闹了一天,晚上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吃完晚饭回到自己房间,徐惜儿又用安眠药哄睡了翠翠。自己从后门出了府。
城东一家不大的二层小酒馆里,徐惜儿靠坐在二楼窗户边,一边欣赏初雪,一边吃着啤酒炸鸡。
果然初雪和啤酒炸鸡更配呢。
第三瓶1664下肚的时候,徐惜儿有点难过,从小都是妈妈给她过生日,她们娘俩会在这一天买一个小蛋糕,然后边给爸爸打电话,边许愿吹蜡烛,小时候没有手机,爸爸打电话回来不方便,所以每年都是腊月二十九趁着徐惜儿生日,爸爸打电话回来,然后除夕就不打了,把机会让给其他战友。
后来有了手机就方便多了,打电话的机会也多了,再后来有了微信,可以视频,在电话里见面的机会也多了。今年她不在了,妈妈一个人在家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去边疆见到爸爸。
爸爸妈妈,我好想好想你们啊…女儿不在了,你们要保重自己啊…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哗”的一声,一个黑影飞了上来,坐在窗边栏杆上,转头盯着她。
徐惜儿也转头看他,一脸络腮胡,遮住了半张脸,两条大浓眉,要不是肤色不对和身材不对,妥妥的张飞。。
冲他礼貌的点点头,算打招呼,徐惜儿转过头不再看他,喝了一口啤酒。
“你喝的什么,怎么没见过。”张飞(不是)凑过来。
喝的有点茫的徐惜儿今天很有聊天兴致“这个啊,怎么说呢,算是小麦酒吧,我独家拥有,除了我这,谁都没有的”
“那小爷就要向姑娘讨要一杯尝尝了”男子一点不客气。
“请你喝!”徐惜儿开了一瓶递过去,“第一次喝可能喝不惯,别大口……”
“噗~咳咳…”话还没说完,他就灌了一大口,被汽顶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让你不听我把话说完”徐惜儿笑得前仰后合。
男人看着眼前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样的姑娘,眼里闪过一丝兴味,传说中的病秧子林惜儿可不是这样啊,可见传说不可信。
重新慢慢喝了一口,无数的气泡在嘴里、喉间跳动,很新奇的感觉,口味也不错。两人互相敬了一杯,话匣子就打开了。
“我有个疑问,你为何愿意嫁给温珩,当个寡妇?”男人曲起一条腿,背靠着窗户,一脸不解。
“什么寡妇,战王还没死呢?”在陌生人面前,可不能瞎说。
“万一死了呢,这么久没消息”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啊,再说就算回不来了,我也是愿意嫁过去的!”
“为什么?”
“军人很伟大,况且他还是战神一般存在,我倾慕他很正常么。”正常…个屁,我都不认识他。“最主要的是,我认为人的终点不是死亡,而是遗忘。他是国家的英雄,不该被遗忘,所以我愿意嫁过去,替他守住战王府,生者的记忆,能让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因为爸爸就是军人的缘故,徐惜儿对军人有着天然的好感,佩服温珩也是真的。
“军人很伟大……”男人眼里闪过一片异彩,他是头回听一个大家闺秀如此褒奖军人,没有嫌弃,没有惧怕。还有关于死亡与遗忘的话题,也让他震惊。林大小姐,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你当过兵么?”徐惜儿问到。
“当过。”
“退役了?”
“没有,只是此前受了重伤,被将军特批回来修养一段时间。”
“哦,那这位朋友可不兴喝酒啊~”递酒的动作收了回来,“你是在北地受的伤么?”
“嗯…”
“那你认识温珩吧?能跟我讲讲战场上的事儿么?”
“他啊……”
一晚上,两人聊了很多,徐惜儿也对自己的死鬼未婚夫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月上中天,徐惜儿该回去了,“谢谢你陪我聊天,我今天生日,过得很开心,我要回去了,再见。”
喝的有点多,徐惜儿站起来有点晃,走不了直线了。
“我送你回去。得罪了”男人不等徐惜儿回答,便伸手环过她的腰,飞身往林府掠去。
“啊~~~”徐惜儿吓了一跳,立马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天太暗,没看到男子红了的耳根。然后徐惜儿就兴奋了!轻功啊!大侠。他肯定是个武林高手!
很快就到了林府外墙。“你住哪儿?”
“那边那个院子”其实还想再飞一会儿!真刺激。
闪身落在院子里,男人立刻放开了徐惜儿。“进去吧。”
“谢谢你,再见。”
男人点点头,转身咻一下飞上墙,掠走了。徐惜儿本想问他叫什么,交个朋友,一想算了,这是古代,男女交往可不方便,更何况她要做寡妇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于是回屋安心睡觉。
男子又回到刚才的酒馆,因为用了内劲,脸色有点苍白,捂着胸腹部咳嗽了两声。
一个灰衣人落在眼前,“主子您没事吧?”
“无碍。阿九,通知那边加快进程,最多两个月,我要回去。”
“是,阿九这就去安排”灰衣人一闪身又不见了。
男子独自坐在刚才徐惜儿的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舌头轻抵上牙膛,轻笑出声,“林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