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愣在当地,孟来胜笑着请我坐下来。
我看了看桌子周围的空椅子,除了正上首位置有一个空位,那是主人孟大叔的位置。再就是我室友旁边有一个,那估计是他给我留的,我只好坐在他的旁边。
我看了看室友,他今天依旧穿了一袭白衣,整得挺高雅的感觉。我不禁低声问道:“兄弟,你咋知道我会来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沉声说道:“等会儿再向你解释,一会儿有场好戏,先瞧个热闹。”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看着孟来胜站到上首位置。
孟来胜忽然举起酒杯,向众人说道:“承蒙各位朋友赏脸,来参加我孙儿的百岁之宴,我代表孟家上下先敬诸位一杯。”说着孟来胜也不含糊,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眼前的杯子是12毫升的一口杯,又看了看身边放着的酒瓶,不由得目瞪口呆,是55度的国窖1573金榜题名,一坛酒的价格至少六千元,这喝的哪是酒,喝的分明就是钱啊。
桌前的人纷纷举起酒杯,跟着一饮而尽,我也举杯喝了一杯。
我之前也喝过白酒,但是不多,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家陪我爸喝点,但喝的都是42度左右的酒,55度的酒根本就没喝过。
孟来胜又客气了几句,让众人边吃边聊。我正纳闷有什么好戏,就听门外一阵吵嚷,几个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大叔也在四五岁年纪,进门就是满脸怒容。
孟来胜一愣,见了来人急忙站了起来,快步走了上去。
“亲家,你怎么来了?”孟来胜笑着向来人说道。那大叔冷着脸,哼了一声:“大哥,你儿子可出息了,都敢打媳妇了?”孟来胜陪着笑:“兄弟这是哪里话?你我是亲家嘛,有什么事不能说开呢?”
大叔语气凌厉,冷笑道:“亲家?你还拿我当亲家?我闺女在你们这儿受了委屈,我这个当爹的岂能袖手旁观?”
亲家?我听了二人的对话有些惊讶,难道这大叔是姜楠楠的父亲?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是姜家二爷姜仲良,姜楠楠是姜家大爷姜伯优的女儿,姜仲良没有孩子,姜伯优却是儿女双全,大爷姜伯优去世的早,两个孩子全都过继给了姜仲良,因此姜楠楠称姜仲良为父亲。
孟来胜自知理亏,一个劲地赔着不是。姜仲良却不吃这套,冷然道:“去把我女儿和你的宝贝儿子请出来,我自有话要问他们!”
此时的孟二奎酒也醒了,被两个人架着来到前面。姜楠楠跟在身后,看见自己的父亲,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跑到父亲面前一下扎进他怀里哭了起来。
姜仲良安慰了闺女几句,向孟二奎冷冷地问道:“二奎,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赌钱了?”孟二奎点了点头,他似乎也对这个老丈人心有余悸。姜仲良也不给他好脸色:“你拿了什么去换的赌本?”
孟二奎低着头不敢说话,孟来胜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姜仲良,问道:“亲家,这是咋回事?”
姜仲良冷笑道:“你的好儿子,拿着我们孟姜两家的传家宝银鱼石印去换了赌本!”
孟来胜听到「银鱼石印」四个字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把就拉起了孟二奎的衣领,上去就给了儿子一个大耳刮子。孟二奎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整个身子都飞了出去。
银鱼石印,相传是孟姜女死后幻化成的银鱼附着在了石印上,因此称为银鱼石印,可以说是孟姜两家的传世之宝。
孟来胜听说儿子把传家宝卖了,那还不生气?只见他气的脸上的肌肉乱颤,两眼已经开始冒火,但孟来胜却沉得住气,毕竟是自己家的丑事,也不好意思当着外人发火,当即指着孟二奎怒道:“你个逆子,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姜仲良神色稍有缓和,但依旧冷着脸说道:“你的宝贝儿子除了拿银鱼石印去换赌本外,还惹下了大祸。”孟来胜听姜仲良的话又是一愣,问道:“他……还犯了啥事?”
“啥事?官司!人命官司!”
姜仲良的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孟来胜几个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没有坐地上。
我去,还有人命?我也是一愣,看了看身边的室友。他倒是脸上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事情,似乎这一切都已经了然于胸。
姜仲良冷冷地问道:“二奎,你今天去和谁赌钱去了?”孟二奎神情慌张,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孟来胜见儿子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只见姜仲良摆了摆手:“他说不出来,我替他说。”
原来,这孟二奎从小受孟老太爷和老太奶奶的娇惯,再加上父亲是镇长,成为出了名的官二代,结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沾染了五毒恶习,吃喝嫖赌抽一样不落。其中赌钱成了他最大的嗜好,赌输了就喝大酒,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开始没什么,但自从和姜楠楠结婚后,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大打出手。
孟来胜教训过他几次,孟二奎刚消停两天,这天姜家大儿媳妇的小舅子王虎又找他去赌钱。孟二奎身上确实没多少钱,便开始打银鱼石印的主意。银鱼石印一直由孟姜两家分别保管,今年正好是姜家保管,哪知道孟二奎竟教唆妻子姜楠楠去偷石印。结果拿银鱼石印换的赌本很快输没了,孟二奎只好向王虎借钱。俗话说十赌九输,久赌必输,果然没过多久孟二奎从王虎那里借来的钱再次输了个精光。
然而借钱容易要账难啊,王虎三番五次向孟二奎要钱,但孟二奎哪里有钱来还他?一次两次推托还行,第三次王虎就没那么客气了,见孟二奎不还钱,说话的语气有些过分,再加上孟二奎那天喝了点酒,情急之下两人动起手来。王虎哪里是孟二奎的对手,被手上没有轻重的孟二奎打得爬不起来,最后孟二奎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向着王虎的脑袋削了上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姜仲良的神情很平静,冷哼一声:“杀人偿命,你儿子杀了人,我得带他去见王家人。”他的话刚说完,栖身上前抓向孟二奎。
忽地一个身影挡在孟二奎的身前,一掌打向了姜仲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