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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佛会

话说众人回到扬州,高高兴兴,本打算好好玩几日穆涵众人再回涵剑山庄,谁曾想这一回来就不见梅窈,问了家人才知道,自从梅窈被六王爷接走之后,压根就没回来过。殷崟跑去醉花阴问那个老鸨子,老鸨子只说六王爷有亲戚过来,好像是亲姨妈,这个姨妈好音律,所以留了梅窈多住几日,听她弹琴。殷崟这才稍微放下了心,但左等右等,又过了三日,还不见梅窈的消息,正准备去王府打听一番,没想到王府差了人送来了梅窈的一封信,信上说一切安好,夫人甚是赏识,故尔迟迟不得归。后来因和夫人聊得甚欢,蒙夫人不弃,收了义女,遂把与殷崟相好一事禀明了夫人,夫人想要见见殷崟,但是招到王府相见又颇觉不妥,只好另寻机缘。恰逢明慧禅师开坛讲法,所以本月十五去天宁寺上香之时请殷崟前去见一面,也好顺便带回梅窈。

众人听罢,都觉得梅窈能认到此门亲可算是大幸,若是这位夫人能从中周全周全,让六王爷放了梅窈与殷崟,那岂不是好事一件?转念又想,若六王爷谋反,那梅窈也可算得沾亲之人,恐怕也有杀身之祸。殷崟听得大家有此思虑,含笑说道:“不妨事,那时我与梅窈早已远走高飞,他们上哪儿找我们去?况且一个姨娘的干女儿,又不在九族之列,朝廷何必费那个劲,只恐怕连知道都不会知道吧。”

“朝廷也许不会追查梅窈小姐,可是会追查殷兄你啊!”

“不错,殷大哥,你若供那六王爷金银,他手下人必知,若有一天事情败露,难免没有人供了出来,到时终究要寻你个大逆不道,谋反之罪!”

“有理有理。如此说来,我殷崟不论如何,必然要远迁他处了!想到家中老父老母实在心有不忍,不过若他日累得老夫老母成为阶下之囚岂不悔之晚矣?十五会了梅窈,不论成败,都要着手迁走,不在扬州流连了。”

“倒是这佛会又是怎么回事?明慧禅师又是何人?”

“哦,这明慧禅师是天宁寺的住持,天宁寺香火繁盛,信徒众多,他老人家定期召开佛会,就是请这扬州众多寺院的僧人一并来论佛,因他也是武林一脉,有时候还会请到诸如清凉寺、少林寺等等武林中的高僧来给信徒讲经,所以每次佛会都是热闹非凡,算是扬州一景。三位既然赶上了,正好去观摩一番。”

“好好,倒要看看这个盛况。”

于是四人各自休息不表。终于到了十五,四人早早起床,梳洗一番,换了干净素雅的衣衫,才起身去那天宁寺。话说扬州地界,寺庙众多,香火繁盛,可说这寺庙比酒楼客栈还多,今日上街一见,果然几步便是一个寺院,有的也大有来头。可今日街上众人都往一个地方拥着走,殷崟告诉三人,随人流一起走就到天宁寺了,离此不远。只见这街上行走的都是善男信女,全奔天宁寺而来。

四人随着街上众人,好似那盆里的泥鳅一般,挤来挤去,终于到了天宁寺。这天宁寺本来始建于东晋,原来是谢安的别墅,后由其子司空谢琰请准舍宅为寺,名为谢司空寺。武周证圣元年改为证圣寺,北宋政和年间始赐名“天宁禅寺”,占地颇大,香火繁盛,内有山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华严阁。这华严阁说来却颇有些来历,相传与谢安同时代的尼泊尔高僧佛驮跋陀罗在曾此翻译华严经,故而得名。四人进得山门,果然一派森严气象。众善男信女已被寺中僧人引导至空地,好在这寺院大得很,这么多人进来倒也不挤。从一进山门,殷崟就到处找梅窈,可惜哪儿有半个影子?芊芊看出殷崟心急,劝慰道:“殷大哥不必太过焦虑,想那王爷的姨母必定和凡人不同,怎会和众人一起进来?定时有人护持,坐轿进来。我们干脆就耐心等,正好听听大师们讲经。

不一时,明慧禅师到来,后面跟着许多大和尚,看穿着不少都是外寺的,还有的看得出是远道而来,其中还有个胡僧,高眉深目,颇为惹眼。明慧禅师一出来,寺中善男信女顿时安静下来,明慧禅师一一介绍了几位大师,原来那位胡僧竟是从天竺佛国来的,特来会中原同道。于是明慧禅师和一众大师各自讲了几卷经,又说了一会儿法,这个天竺的大师就上去了,可是这位大师语调很怪,底下有些岁数小的信徒就笑了起来,不过到后面说到精微处众人才了解到,这位大师对汉语实是颇为精通,解名释义拿捏得恰到好处。讲法完毕,各位大师都起立诵佛号,众善男信女进了香,有的求了信物,有的还了愿才各自散去。四人在寺中各处游览,也等梅窈。其间并无任何贵妇人来到寺中,殷崟颇为失望,又有些不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思忖间,只见山门处来了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看门的两个小沙弥赶紧请了进去,不一会儿明慧禅师亲自随那个家丁出来迎接,想是有贵客到了。四人见状,便远远跟在后面,只见抬进来两顶轿子,落了轿,缓缓走出两人来,其中一个粉面桃腮,正是梅窈。还有一位是位五十岁上下的妇人,模样颇端庄,细看眉目,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可见年轻时委实是个美人。两人下了轿子之后,互相搀扶,随着明慧禅师进了内院小门。四人心想,两人刚刚到寺中,不便打扰,便在附近赏玩,想等夫人礼毕,出来时候再相见。过了不过一盏茶时分,只见那夫人跟随明慧禅师出来了,但独不见了梅窈。众人颇觉纳闷,殷崟便迎上前去,早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把四人拦住。

殷崟一抱拳,说道:“众位大哥,这位夫人想必是六王爷府的了?我是这位夫人请来的,还烦请哪位大哥通报一声,就说殷崟觐见。”

其中一个管事的听闻此言,便跑到那位夫人旁边耳语了几句,夫人向这边看了两眼,便随着家丁走了过来。那几个家丁这才散开,示意穆涵三人不要过去,只叫殷崟一人过去,殷崟冲众人一拱手,走了过去。

殷崟施了一礼,说道:“小民殷崟参见夫人!”

“免礼,你就是殷家大少爷?”

“不敢,正是在下。”

“好,好,好……”这夫人称赞了几声好。

殷崟还以为他说自己人品相貌好呢,刚想回话,没想到那夫人从手中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冲着殷崟直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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