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凉熙避开人群,把醉仙楼仔仔细细勘探了一番,发现这醉仙楼的顶楼已封锁,不得入内,而连续几日也陆陆续续有人往里面搬东西,直觉告诉她:有猫腻!
她在暗处砸晕一个奴仆,翻开里面的东西,果不其然,这正是一些要制办诗词大赏的物件。
如她所料,今年这诗词大赏看来要在这醉仙楼自家顶楼举办了,往年一般都会选择在游船上举办游行,今年却有所不同。
许是那醉仙楼楼主一时想不开,有了省钱的想法,就改了主意。
她回房,稍作打扮,贴了个胡子,又特意往脸上抹了把灰,砸晕了个路边经过的小二,换了衣服,混进了搬货的人群里。
她随着人群,上了顶楼。果然是醉仙楼,这顶楼建得富丽堂皇,不管是柱子上的龙腾虎跃,还是桌子上的凤凰齐飞,都是栩栩如生。整个楼都可谓雕梁画栋,巧夺天工。
她找了个机会躲了起来,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顶楼的情况。
“这东西放那边,这,放那……”一个声音传来,好像有点熟悉……
随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那人居然是当时送他们进来的小二,他挺直着身板,指挥着干活的伙计们,俨然一副管事者模样。
奇怪……这醉仙楼人手这么不够吗?要一个小二又跑腿又做管事,诗词大赏好歹也是件轰动江南地界的大事,如此草率?
沈凉熙表示想不通,不过既然想不通,她便也不想了,她只管拿到酒,也够她操心的了。
她假装搬东西,四处走动着,便从后面溜过去,又上了楼,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浦叶酒到底在哪里?
“诶,这里可不能进去,”还没等沈凉熙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一把拽住,拉了开来。
一看,是一个中年伙计,四十来岁,看起来敦厚老实。
她马上反应过来,低着头弯着腰,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啊大锅,我新来的不懂规矩,”她装作害怕又好奇的样子,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屋子,说,“这屋子为什么不让人进啊?”
那伙计悄咪咪地把她拉到一边,说:“这是我们楼主的书房,从不让我们打扫的,可别进去,到时候怪罪下来,可没得好果子吃。”
沈凉熙闻言,马上退后了几步,又连连道谢,顺便从她衣服口袋里掏出些碎银子,给了这位老哥,又问:“老哥,你说这浦叶酒不会就藏在这书房吧,小的我没见过世面,就想看一眼这浦叶酒,到时候到了老家,我也好跟我婆娘炫耀一番啊……”
这位老哥接过银子,又看了一眼这个小兄弟,一身的泥巴灰,身材消瘦没二两肉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个苦命的人,又听到这番话,断定也是个怕婆娘的,顿时好像产生了共鸣一般,开始心疼起她来,“小兄弟啊,可别这么想,日子还长着呢,在这里做事只有勤勤恳恳,楼主心善得很,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啊。”
沈凉熙心里暗笑,还是眼巴巴看着那老哥。
老哥注定是上了她的套,开口道:“这浦叶酒啊,每年确实都是从这儿拿出来的,但是都是掌柜的亲自拿出来,从来不让我们进去的,”他拍了拍凉熙单薄的背脊,“小兄弟,你可万万不要进去,这一进去便是重罪,到时候受罚是小,还白白丢了这好活儿,你媳妇儿可要骂你啦。”
沈凉熙闻言,连连称是,“是是是,谢谢老哥了,小弟我便再也不敢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顺手一掏,把这衣服里所有的碎银子尽数给了这老哥。
那老哥见状,也不推辞,冲他点点头,欣慰地离开了。凉熙也欣慰地一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顶楼。
当晚。
凉熙便有所行动了,她着一袭夜行衣,手里拿着一把随身匕首,腰间扣着几瓶备用药,便从窗户跳了下去。
她轻巧地躲过了巡逻,略施轻功便到了顶楼。她照着昨晚观察的地形,一下便来到了书房外。
她看了下四周环境,前几日如此戒备森严,侍卫乃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今日怎的如此懈怠,似有些不和常理……
她心下生疑,但也来不及多想,她知道即便前方龙潭虎穴,她也是得闯一闯的,既然让她有机可乘,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正想着,她已经把门给撬开了,眼看巡逻马上要来,她身影一闪,便关上了门,躲在了门后。
她仔细地观察这周边环境,幽暗的光下,书房显得宁静而诡异,说是书房,四下却无书,听说这楼主和掌柜也都不经常出入这里,却异常干净整洁,整个画面都是灰调的,四周全部都挂着一幅幅山水画。她走近仔细看了看这些画,总觉得莫名的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她再看了房间正中,那里摆着一张长桌,长桌上似乎摊放着几本书和一幅画卷。
她收起匕首,小心翼翼地走向长桌前,试图想拿起桌上的画仔细瞧瞧。
岂料刚走到长桌前,还没来得及拿画,身后传来了动静。
她猛地转身,动作飞快,迅速拿起匕首向来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