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之后,便是痛苦。
高飞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宿醉了,小泽走后他就经常过着这样的日子,喝酒、泡吧,一夜爱情。然后在一个陌生或者熟悉的地方醒来。
咳了咳自己干涩的嗓子,吐又吐不出来。很是难受。
“醒了?”一个上半身穿着白色修身衬衫、红色热裤搭着靓丽的白色色高跟鞋的美女缓缓走来,手里拿着毛巾,还在擦拭刚洗完的大波浪,空气里还时不时地飘来让人熟悉的香味。
高飞怅然的点上一支精品延安,嘴里吞吐起来。这样熟悉的感觉反倒让自己无法适应。
昨晚忙着探讨爱情,高飞都没好好得欣赏着眼前女子美貌,一双绿色的眼睛搭金丝边框的眼镜,配上一身干练的修身装给人一种独特的诱惑。
“水喝完你还可以休息一天,在我回来之前消失。”女子把毛巾扔到床头,带着CUCCI的小挎包就关门离开了。
高飞还没回过神来,就连女子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高飞是个纯种的陕北人。年轻时候民歌、快书信手拈来,天天给他的一帮大学舍友有偿表演。唱一次请舍友吃一顿饭。即便这样舍友后来也不愿意吃这份免费的午餐。
大学毕业之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前期也走了些许弯路。后来事业慢慢步入正轨,不过几年,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员工二十多个,也算是有了自己一份基业。
小泽和他是在一个西安特别有名的村子认识的。二道村,吉祥巷。高飞想起来那年他俩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嘴角不由得轻轻翘起来。
那时候高飞大学刚毕业。顶着一个普通二本的毕业证在偌大的西安城连一个开张的机会都没找到。每天起早贪黑的挤地铁公交去面试,得到的就是人事淡淡的一句:“回去等消息。”
西安是个关系网。各个行业都是靠互相介绍找人的。
走不了康庄大道,高飞只能从偏门出发,找一些别人看不上的,有噱头的案件,希望给自己先博出一点名声
正好当时吉祥巷的姨被一些来吃海鲜的人把积攒了许多年的“辛苦工资”连带海鲜一起给骗走。
在相对传统的西安城,大多数姨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发声、大多数记者是不愿意理会这样的事情的。
这个受害“姨”攒的钱是为了给自己得肾病的儿子来救命的。
那个帮助姨的记者据说也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莽撞人。宁肯自己不干记者也要把这见事情报道出来。
毫无疑问,事情是闹得不小,可也没有一个愿意给姨打官司的律师。
高飞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顺着报纸里的线索和周围人的疑惑眼光,高飞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闻名西安的巷子。
据说巷子里的姨每天下午4点开始上班,6点下班。到晚上12之后可以外卖。
所以高飞今天下午吃完饭就早早的来这吉祥巷子准备找找机会。
时间慢慢过去,一会儿就快到了姨的打卡时间。
最早出现在高飞视野里面的便是各种不怎么在这巷子里常见的车。看来顾客是要比老板积极的。
接着在巷子的各个拐角就开始出现几个眼神不断扫射四周的纹身男子,紧紧地盯着每一个进入巷子的陌生人,分辨来这是来工作还是做生意的。
手里的手机也不停地回复者什么,似乎是潜伏者之间的“秘密对话”。
高飞穿着一身可以算的上邋遢的运动衣。似乎反倒不引人注意。高飞来来回回地在巷子里溜达,就像是一只嗷嗷求偶的公鸡 、又像在百花村中自由飘荡的雄峰。
花儿算不上娇艳,但还是给高飞关上了心门。
高飞转了好几圈也没人来给他一个见缝插针的机会。犹豫了许久高飞也学着那些人左右扫视,准备付出一定的“投资”来寻找机会。
走了没几步,清风带来一股淡淡的发香、拂过心河。高飞一眼便相中了眼前的姑娘。
像是一盆凉水浇在身上,高飞打了个激灵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干练的短发、白色的卫衣,身上还有着学校里的青春气息和从娘胎带的的正直。巷子里的人除了这些做生意的姨就是一些海鲜商人,小泽这样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还在酝酿开场的高飞便听见了耳边爽朗自信的声音。
“你好,我叫林小泽,小泽maria的小泽。”
“小泽,我倒是很熟悉。不过maria是你的英文名么?”
他俩还没寒暄几句,只说了来这里的缘由。还没从诗词歌赋谈到终身大事,旁边站着的姨瞅准时机在他俩短暂的对白空窗期打断了他俩。
姨穿着一身XXXL的兔女郎装,站在紫色的灯光下,依靠着独属于吉祥巷的门框,看不清脸但也知道姨现在的姿色已经在这行要快被优胜劣汰掉了。
姨今天似乎还没开张,显得有点着急。也不管小泽还站在高飞旁边,吹着口哨对着高飞说道:“来,姨给你se个话 ”
高飞还是个完整的童男子,又在喜欢的女子前面被姨这样热情问候。
高飞脸瞬间充血,又羞又怕转身就要逃离。倒是小泽拉住了他。
“走什么?你忘了自己来干嘛的了?”
小泽眼神坚定,反倒让高飞有些许羞愧。
深吸一口气,似乎变得胆大了些。脚步却像是订在了地上,迟迟的迈不开第一步。
“姨,是e,你忘了么?上次e不是来这儿采访过你同事王姨么?”
听到这里,姨似乎变得有些生气。冲着小泽就开始嚷嚷:“你还知道么,你这女子为了出名赚钱,啥人都害。你王姨那么惨了你还来害人。”
越说越气,XXXL的身材稍稍用力就把小泽推倒在地上。
高飞虽说不喜欢和女人争执。这时候也不能做个锁头乌龟啊。一个箭步便挡在她俩的身前。
高飞虽说是一米八五的高个,可没长多少肉,单薄的就像一个竹竿,风吹就倒。
站在姨面前反倒被姨的磅礴气势给压制的死死的。
可在躺在地上的小泽眼里看去,还是很有男子气势的。
两人对峙了不过一分钟,对于高飞来说却像是跨过了冰河世纪。小泽感受到地上的凉意才赶紧起来把他俩拉扯开来。
“姨,撒意思么。我咋害人了me ?”
小泽倒是还记得姨开始的话,不解的问道。
姨斜撇着小泽冷笑道:“你王姨现在被你害的派出所了,你还在这装傻?”
转身便回道了她8平米不到的店,重重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