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似乎是无限大的,一直在延伸,孔袆和陆堂骑着江米越来越快,越走越远,本来就超过众人很多,这一下更是撇过去不少了。
江米虽然厉害但也是马,奔驰十多里之后也慢了下来,孔袆心疼它,和陆堂下了马,两人在前面走,江米在身后慢慢的走。
“陆堂,谢谢你!”
“没什么,好马一定要让好人来骑,否则真的糟蹋了!”
孔袆明白陆堂并非有意,可是这话说的真的有点难听,先说自己非“好人”又说“糟蹋”了马。无心的陆堂并未察觉到。
陆堂的黑马慢慢追了过来,孔袆试探性地去摸了摸他黑马的头:“你的马也是好马。”
“很多年前在丰国游历时偶然获得的,它没有你江米的灵性,也无法跑到那么快,但是它耐力绝对要强很多。”
“耐力强很多?”孔袆说着摸了摸黑马的大腿,记得以前体育课上说过,人有白肌与红肌之分。白肌多的人速度快,红肌多的人耐力强,当时老师还说运动员不是练出来的是选出来的,天生的肌肉不同,就算我们再练习也永远不可能赶上刘翔。
“嗯!它可以每个时辰一百五十里,跑上一天都没关系。”
“厉害!”孔袆一算,一个时辰两小时,一百十五里是七十五公里,每小时小四十公里,这样都能跑上一天。江米再厉害,长途跋涉的话每小时也就二十里多点,这样倒也能撑一天。
“马各有所长,但是就神骏与灵性而言,你这匹绝无仅有了!”陆堂说这话,脸上却丝毫没有羡慕的神色,反而好像是替孔袆开心一样。
孔袆脑中对陆堂只有三个字:很单纯。
“黑马没有名字,你的叫江米,我的不如名为黑豆?”
“黑豆?不如叫黑粮吧!黑豆这个名字太奇怪了!”
“行!”这时候陆堂的耳朵稍微动了动,“你朋友们跟上来了,我先走了!”
“你留下吧!一起见见…”
“算了吧!”说着陆堂骑上了马,极为灵动地往东南方向奔驰而去。
孔袆看着他的背影:“陆堂,你不想见他们,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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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南盾刻意找人来叫了孔袆,孔袆无法推脱,卡着时间到了南盾的屋里面,一进屋就怔了一下,屋里还有两个人,还都认识。
张廷博、孙芷内。
见到了孔袆,张廷博没有什么反应,感觉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孙芷内看了看他:“沧纯给我说你不一般,我没太相信,现在有点信了。”
孔袆笑回:“你不是一样嘛!你也一样来这里了。”
南盾清咳一下:“孔袆来了,那咱们这学史的人也就都到齐了。”
“齐了?没有吧!沧纯还没有来!”孔袆今天还没有看到她,一早就来了。
孙芷内说:“沧纯不愿学沧歌丞相之史,所以暂时都不回来了。”
“原来如此!”孔袆丝毫都不知道这事,但是沧纯既然决定了自然不回去逼迫她。
南盾又咳了一下:“不论其他!能学史的人,都一定是能承担起谷阳学院的人,能力自然不用说,今天找你们来其实不是来学史的,想跟你们说一些别的。”
孔袆心道:别的?别的能有什么好说的?
“能学史的人一定会上我这一课,一堂无关史书的课。”南盾顿了顿示意孔袆坐到椅子上,他则站到了书柜前面。
“谷阳学院看起来非常好,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谷阳的结界随时都有可能被突破,随时都可能消失。”南盾微闭双眼,能明显看出来手在抖。
“校长,何出此言?传言谷阳学院已经存在千年了!”孙芷内先出言,“更何况谷阳学院出来的学生也在大陆上遍布,又有什么力量能突破谷阳呢?”
“这个你们两个人是不会懂得,只有孔袆能明白!”南盾还没等张廷博说便道。
孔袆心道:我明白?我比他们两个人多懂的就是玄术而已,所以谷阳的存亡就在于玄术之上?婆婆这般厉害,谷阳的结界又如何会被呢?都在于我,婆婆?婆婆?我学会阵法之后,婆婆是否要离开?婆婆离开,谷阳怎么办?难不成南盾校长说的就是这个?
看到孔袆询问过来的目光,南盾一脸老态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学史了,我不妨就告诉你们学史的资格吧!”
他一指孙芷内:“丝毫无杀心!”
又一指张廷博:“丝毫无野心!”
再一指孔袆:“一心懒散,丝毫无心!”
“这便是原因!大陆史前1000年的历史,学过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一方俊杰的,若有杀心,一国不治;若有野心,大陆狂乱!所以必须没有侵犯的心才可以!”
南盾拿起了一叠书卷:“这是大陆1060年开始的史,这段史外界能看到,但实际上谷阳记录的更真实,你们都知道这段史中打过两次全大陆的战争,挑起第二次的几人都曾经在我这里学过大陆前1000年史。”
“什么?校长,您什么意思?”孙芷内明显对那段历史知道的多,当场便问,“您是说魅国、加国、娄国那几个人都是您…”
南盾无奈的点了点头,悲愤之感油然而生。
孔袆对那一点都不了解,只是知道1500年的那位曲宇平定了战乱。
“南盾校长,那曲宇是否也在谷阳…”孔袆刚想到他,张廷博立刻就接下来了话。
“没有!曲宇没有来过谷阳!”南盾挥了挥手,把手上拿的书册放回到了书柜上面,“且不论这些了。从那次之后我和松坚校长谈论过,决定学史之人资格再提升!”
“资格‘再’提升,之前呢?”
“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虚心求学!三点必须达到!你们三个人也是的。”
听到这孔袆又不免自卑了一小下,聪明还能算上,虚心求教以前在地球上了那么多年学还能算,现在根本就别说了。至于过目不忘,纯粹是扯,当然现在有了金手指玄术书,也能算是。前几天借的《大陆地理志》看一遍,就都能背下来。
南盾接着说:“不知道是学史的人的谨慎还是松坚校长感应到了什么,我们总觉得不能让史书就这样淹没,于是选择了你们三个人来学习。我希望万万不要辜负了我和松坚校长的期望。”
张廷博肃然站起,对着南盾恭敬一拜:“博定不负校长所望。”
南盾见孔袆和孙芷内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拍了拍张廷博的肩膀:“你坐下!”
张廷博闻言坐了下去。
“你知道为什么是选择的是三个人吗?”南盾卖起了关子。
“三个人?”孔袆默念突然脑中闪过,三个人!那岂不是根本就没有沧纯?何必让沧纯来…三个人!松坚、南盾、少婆婆,谷阳中唯一能活过千年的三人,校长、历史、阵法!自己正好是三个人,难不成在打这个心思?
“孔袆你不要疑惑了,你想的都对!”南盾微微道,孔袆了然,这也便知道了沧纯纯粹就是搭着自己来学的。
孙芷内和张廷博不明白地看向孔袆,他们都不知道少婆婆的存在,只有自己知道,所以…孔袆看向他们摇了摇头,不能说。
“谷阳是需要传承的,所为传承,无非…”南盾话没有说完,松坚校长慢慢踱步而入,南盾看向他,松坚微微点头。
松坚道:“剩下的话暂时不能说了!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们,特别是孙芷内和张廷博关于谷阳的事情的。”
孔袆:特别关于他们二人?与我无关?
“我想要告诉你们这个世界另外的一种力量,在600-1000年之中充溢着的那种力量!玄术!”
孔袆听到这,突然就明白了,特别告诉他们,就是因为自己知道。
说着松坚抬起了一只手,一大片火球出现在了手中。孙芷内和张廷博惊于此,但是都非常人没有大惊小怪的样子。
松坚点了点头,一把火球消失于手中:“这便是谷阳的能力!谷阳的结界给予了我和南盾这种能力,你们明白了?等到你们学到混沌史的时候不必太震惊了!” ……
离开之时,孔袆刻意留了下来,张廷博和孙芷内见孔袆没有意思走,也便不再说什么,两人离开南盾这里。
孔袆慢慢张开了嘴:“松坚、南盾两位校长,一定还有话跟我说吧!”
“聪颖过人的孔袆,也算善解人意!”南盾笑了起来,“沧纯的…”
孔袆打断了他:“南盾校长,这就不必解释了,我明白!沧纯不来,我也不会来!这是引我的伎俩,我明白!我以后还会来的!”
松坚道:“孔袆,你心如此便好!其实我想主要托付给你谷阳相关事情的!”
“这个暂时不必了吧!两位校长生命还长,不会的。”
南盾道:“这也不一定,你们三人唯一知道大阵事情的…”
孔袆又没等他说完:“我明白!担心我接手婆婆大阵会有问题吧!我答应两位校长,在我接手之前一定搞明白一切谷阳的事情!”
南盾捋了捋胡子:“谢谢你,孔袆!”
“校长不必谢我了!我也该离开了!”说着孔袆站了起来,慢慢走出房间。
南盾道:“为何?为何你现在…”
“校长,我和你们一起在骗婆婆,我们是一样的人!”说着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松坚眼中寒光一现:“孔袆,无人可控!”
南盾慢慢念叨:“第八篇,穷理物尽,旧实妄验,归途不报,春秋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