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笙见瑾瓛垂着眸子,他轻手执在她的手腕,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一些也都会好起来。”
“嗯。”瑾瓛点点头,“但愿是这样吧。”
“妳们在说什么?”一旁的君陌颜身子贴近两人跟前,“方才还欢声笑语的,现下是怎么了?”他眸子瞥了一眼瑾瓛,“阿瑾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瑾瓛微微一笑,“看这‘翠微湖’风景正好,难免有些触景伤情了。对了,陌颜,妳之前可是来过这边?”
“来倒是没来过。”君陌颜一边走,一边用手随意拨弄着路边的翠柳枝条,“不过之于此处,还是早有耳闻的。久倾城的景色向来繁盛,难得‘翠微湖’风光也是其中一隅。”他望着远处青色离离,迷人花木,“怪不得向来有诗人来此聚集,无论是这情.调还是这韵味,倒真的是人间难得之色。”
“堂堂七皇子没有来过‘翠微湖’,说来还真是稀奇,我可知道陌颜妳一向爱景成痴。”
“看来阿瑾还是蛮了解我的嘛。”君陌颜眯眼一笑,几步走到瑾瓛跟前,牵起她的手腕,“走,我们一起去放纸鸢。”
“哎,这可是我们白公子要同小姐一起来的。”一旁的素璃见君陌颜牵着瑾瓛往湖边走,她连忙上前说道:“七皇子妳不是出来为了见小姐一面吗?眼下人也见了,便速速回吧。”
“妳这个丫头!”君陌颜一闪身子,手指毫无预兆的到素璃额头上一弹,“回头就把妳讨到宫里去!放在我的‘在水阁’,***粗活!”
素璃撇撇嘴,一双眸子瞪了君陌颜半天,虽知晓他是玩笑,仍怯怯的闭了口。
瑾瓛在一旁看他俩妳一言我一语,顿时觉得心头欢喜,她转过头对身后的白慕笙温婉一笑,却是在眸子瞥向远处的湖心时,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怎么了?阿瑾。”白慕笙寻着她目光的方向往过看,刚一望向湖畔之上的雕花画船,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也敛了些许,脚步有些发顿,可他仍是走到瑾瓛跟前,欲把手中的纸鸢递到她的手上,“阿瑾,这纸鸢、我们到湖畔的另一侧去放好不好?那面的草地相较也宽敞不少,免得妳玩起来不自在。”
“...唔。”瑾瓛抿着唇,想了半晌,她缓缓点了下头。正在她犹豫着要和白慕笙转身的时候,湖畔之上的画船已然徐徐向他们的身边靠近。
只是一看,目光是再也移不开,瑾瓛怔怔的望着画船上,有人风姿绰约的走来。
他嘴角潜满了淡淡的笑意,一把折扇悠悠的荡在胸前,脚步还未行近,清凉的嗓音便道空传来,“阿瑾,离上次见面、我们隔了三天零五个时辰。”他狭长的眸子一顿,想了半晌,“不对,应该是四个半。可是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瑾瓛薄唇一抿,见他有意玩笑,眸子一瞥,轻轻的嗔他,“记得还真是清楚啊?那要是真同夜澜妳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已相隔十年未见?”
“十年啊...?”夜澜笑着叹了口气,步子轻巧的踱到瑾瓛跟前。
他眸子定定的望着她,半晌,清润的扇柄勾在瑾瓛的下颌,侧脸缓缓贴近她的耳畔,有意做风流状,“那妳可想我?”
“公子请自重!”白慕笙一把抓过夜澜的袖子,一贯如玉的面色也染了几分怒气。
“呵...我和阿瑾说话,哪里轮得到妳出手阻拦。”夜澜轻轻的一拂衣袖,甩开白慕笙的手,他眸子一瞥,唇上的笑意却是荡的更浓。
“好了,这么多人也乱开玩笑。”瑾瓛拽过夜澜的袖子,眸子瞪了她一眼,口中的话却是道的柔声细语,“怎么今天空闲也到这里来?”
夜澜轻拂衣袖,反手扣上瑾瓛的手腕,轻柔的动作仿若一气呵成,“因为知道妳会在这里,我便来了。”
瑾瓛抿着唇,清浅的笑意中带着一抹羞怯,“油嘴滑舌。”
“阿瑾——”白慕笙轻手拽过瑾瓛的另一只手腕,眸子中带着几分痛楚,“我们回去好不好?”
“嗯?”瑾瓛眸色一怔,她转过头,“慕笙,身体不舒服吗?”
“呵呵。”微微摇了下头,他垂着眸子笑了笑,“...不是。”
一旁的君陌颜见几人在那微起争执,他蹙了下眉头,有些看不下去,几步走到几人跟前,“妳们这是干什么?”伸手拽过白慕笙胳膊,“阿笙,阿瑾,我们回去。”
“我和阿瑾难得见面,妳们这是何意?”夜澜垂着眸子低低的笑出声,手牵着瑾瓛的力道重了几分,“妳们回去便回去,我们阿瑾要留下来、留下来陪我。”
“夜澜...”瑾瓛脸色尴尬,“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别争执个不休了。”她轻轻抽出两边被两人牵着的手,“慕笙,我们不是说放纸鸢么?本来是蛮高兴的事情,就不要不开心了。”
“嗯,没有不开心,阿瑾妳也高兴点。”他堇色水袖轻拂,收回在背后,“那我们眼下便去吧。”
“阿瑾,上船小坐一下如何?”夜澜徐徐荡着折扇,口中的话道的不急不缓。
瑾瓛面露为难之色,她想了半晌,不知是该如何回答。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原本停靠在湖畔的画船水晶帘子被一双白皙的素手轻轻挑开,一道清甜的声音打断瑾瓛原本的思绪,“夜澜,怎么出去这么久?不是说马上就回来吗?”
众人听闻来人如此言说,也皆是一致随着瑾瓛的目光一同探向船上的人。
四目相对的一瞬,瑾瓛眸子一顿,船上的慕岚烟却是嘴角一挑,她分毫不掩心头的不悦,一把拂开眼前七彩的水晶帘子,步子款款的走了下来,“本来觉得这风和日丽的,眼下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喝喝茶,赏赏景想来也是极佳。没想到处处有这惹人厌的,心里真是不痛快。”
夜澜摇着折扇的手一顿,微蹙着眉毛正欲开口,一旁的瑾瓛轻轻的拽了下他的衣袖,缓缓摇头。
她嘴角潜着温和的笑,眸子一瞥,轻轻的迎上慕岚烟的目光,“既然怕心中徒生厌,又何必出来给自己添堵呢?有些人是被麻烦缠身,不能摆脱,可偏偏有的人却是自找麻烦还乐此不疲,烟儿,妳说、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