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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寒梅飘香

“道,在很多人看来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伴随着修为的精进才能逐渐看透。”

后山的风景极好,迎风怒放的花卉,悠然自得的红树,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颇有几番风趣。

林以山正在给自己的孩子讲述着关于“道”的内容。

“这类人把“道”当成了一种追求的物质,认为只有实力强悍到一定地步,才能得到。”悠哉的看着这雅致的风景,林以山微笑着,似是有着许多感慨,“然而,“道”就在每个人的心中,和你说的一样,每个人所遵循的“道”都不一样。”

摇头晃脑,林逍遥虽然知道“道”有很多,但并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那“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不缓不急,林以山轻抿一口淡茶,“说白了就是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道”并没有所谓的严格界限,可以是为人处世的方法,可以是特殊的追求,也可以是对正邪两道的偏执,同样也可以是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某些事情。”

“就好比你赵乐逸叔叔,我和你妈经常叫他三百年道人。”想到那蓝袍男子的身影,林以山就憋不住想笑,“他所追求的便是一种为人处世之道。”

连连点头,林逍遥快速回答,“这我知道,赵叔叔追求的是中庸之道,在于居中行正,不涉争斗,需谨言慎行,避免过失。”

“不错,这是一种“道”,而且是充满可能的“道”。”看着自己的儿子,林以山微微一笑,“纵然所有人的都不一样,也都称之为“道”,但并不是都能有结果。”

有些诧异,道还能有啥结果?

看着诧异的儿子,林以山伸手轻抚那稚嫩的小脸,“俗话说,有因必有果,最简单的例子便是这园中的花,因为你母亲种下,并且有人细心照料,方才有了如此美景,那红树也是如此,因为为父将其栽种,才有了如今繁茂的枝叶。”

稍微有些明白了,林逍遥开口询问,“所以,“道”就是心中的因吗?”

“不错。”

鬼灵精怪的脑瓜里总是有着很多奇怪的想法,林逍遥再度开口,“如果没有人悉心照料这些花木,没有我天阙宗如此肥沃的土壤,就算种下了,也不会开花结果啊。”

眯眼皱鼻的会心一笑,贺夏之在儿子的鼻尖上刮了一下,“你这小子,嘴就是快!”

“对,并不是每个因都能有果,修道修道,道在人为,若是你有了一个想法,不付诸努力去论证,辨识,捍卫,又要怎样开花结果呢?”粲然一笑,林以山再度饮茶,而后指了指身后的红树,“我种下它便是因,为这花园平添几分意境便是果,这其中的悉心照料,就是所谓的修。”

嘟着小嘴,林逍遥点了点头,父亲这通俗易懂的例子,让他很快就明白了所谓的“道”。

“如果没有这么好的条件,没有人去悉心照料,还会有果吗?”抱着心中的疑问,林逍遥开口询问父亲。

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念力包裹住两人,凭空消散,只留下那女子独自沏茶。

刺骨的寒风让四周的植物弯腰,雪下的极大,树枝上却没有积雪,地面上无数白雾不断翻涌而去,此处是寒云荒迹与飞白州交界的地方,四处一片荒凉。

一株寒梅生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傲然怒放,与后山中那些娇贵的花朵截然不同,清香弥漫,竟是这荒凉世界中唯独的一道景致。

孤零零的一株树木,没有任何同类,顶着严寒荒芜,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傲立着,纵然树枝不断震颤着,寒雾不断飘洒着,那红花誓死不屈。

双瞳不断的震颤,这是林逍遥第一次见识到如此荒凉的世界,可这世界里竟然还有盛放的花朵,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凄凉。

无数白气缭绕在念力屏障之上,此地过于接近寒荒,纵然是以林以山的修为,念力屏障也无法长久抵御外面的严寒,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看到一颗正在生根的种子,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大手在那脑瓜上不断爱抚。

“还会有果么?”

画面一转,父子二人再度回到了那环境宜人的后山之中,与先前的荒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有些愕然,林逍遥此刻感到恍惚,仙境与炼狱的强烈反差,不断刺激着这稚嫩的少年,看着那红树与脑海中的那株寒梅不断交替着。

“会!”

一只玉手抚上少年华贵的衣领,轻轻拍下那因寒气凝结的冰霜,贺夏之一脸宠溺之相,“喝口热茶缓缓吧。”

没有了先前的顽皮,没有了先前的鬼灵精怪,林逍遥乖乖的伸出双手接过那朴素的茶盏,感受着手心中的温度,竟是生出了许多泪光。

哽咽着饮下这温度刚好的淡茶,林逍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母亲的脸上极为心疼,伸手不断擦拭着儿子脸上的泪痕,“不哭不哭,回来了哈。”

“男儿当重气魄,逍遥别哭了。”微微摇头,林以山也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这毕竟还是个六岁的孩子,见到那般荒凉的场面,怎会不害怕?

稚嫩的胳膊自己擦拭起脸上的泪痕,鼻涕黏在华贵的衣袖上,噘着嘴,林逍遥强忍哭腔,“孩儿不是害怕,只是感觉不公平。”

眉头微皱,夫妻二人均有些诧异。

“不公平?”

“嗯!”点着头,林逍遥最后抽泣两下,“这后山的花过的如此惬意,而那雪地中的花却饱受折磨,不公平!”

四目相对,夫妻二人的脸上再度微笑起来,摇了摇头,林以山抚上爱子稚嫩的肩膀,“对啊,这世间没有公平,只有坚持不懈的人和物。”

少年的哭声再度升起,边哭边喊着,“我感觉自己就像这后山中的花,处处都有爸妈的照看,这世上一定还有很多和雪中花一样的孩子。。。。”

向来英气十足的贺夏之,竟被孩童的这番话激红了眼眶,扭过身去,用衣袖擦拭着。

“逍遥,你要知道,这世界并不是那么完美,所以你一定要善待那些平凡却坚强的人,知道吗?”极其欣慰,方才六岁便有这种共情的能力,竟未因那荒凉而害怕,反倒关心起了其他的方面,林以山的心中很是骄傲。

哽咽着点头,林逍遥用双肘挡在自己的眼前,努力平复着自己心中的难过,“孩儿知道。”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了,再哭爸爸就生气了。”脸上故作怒意,林以山柔和的威胁着小屁孩,“寒梅还给你带来了什么其他的看法?”

立马被这威胁吓住了哽咽的哭腔,林逍遥坐得笔直,“没有这些供养,坚强的花也会盛开。”

笑意再度浮现,伸手抚摸着爱子脑后的青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出身如何无法选择,这后山中的花就是有这种命运,而那寒梅也注定只能在冰雪中盛放。”

“如果把那寒梅也接到这后山来呢?”像是有些不甘心,林逍遥询问着。

微微摇头,林以山开口,“寒梅若是在这般滋润的环境下生长,纵然开出了花朵,也不会那般灿烂,甚至会枯萎。”

打断了那想要开口的孩子,林以山继续说着,“这就是生来的命运,我们改变不了。”

无奈的点头,林逍遥显得有些沮丧。

“寒梅同人一样,纵然没有这般周全供养,四周一片凄凉,只要有那一缕阳光,便会盛开。”缓缓站起身来,林以山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曾几何时,自己的父亲也是这么和自己说的,嘴角不禁上扬着,“只要内心坚定,纵是有再大的挫折,“道”一样会结出璀璨的果实!”

顺着父亲的目光望去,林逍遥对着缥缈的“道”有了更深的认知,也为他的将来打下了夯实的基础,目光逐渐坚毅,脸上泪痕凝固,稚嫩的双拳紧握着。

微风吹过山岗,带起了三人的青丝,在这后山的花园内,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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