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唐贞贞来找杜影,杜影想起赵师兄对自己说过的话,不时找一些理由推脱,但越是这样,唐贞贞过来找杜影的次数反而更多。
杜影有些无奈,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只好花更多时间练功,其余闲暇,就去做做自己接下的打扫房屋任务。
“杜师弟,我虽然没习过你这套武功,但我感觉你刚才的发力模式有些不对。”自从赵力康回来,只要看到杜影在练功,就会指点出杜影在练习之时的不足。
“那该如何发力?”
赵力康找来一块大青石,放在杜影平时练功的地方,随后,缓缓运劲,慢慢对着大青石劈出一掌,把大青石劈的四分五裂,说:“看明白了吗?”
回想赵师兄刚才的动作,杜影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又闪过一丝明悟,说:“好像有点明白了。”
“那好,你把我刚才劈掌的动作做一遍。”
杜影凭着感觉,缓缓劈出一掌,只见他手臂上的肌肉连绵起伏,劈出一股掌风,而且,掌风打在空气中发出一声闷响,看起来颇有些声势。
“你这一掌似是而非,但没真正理解力要怎么发。力该怎么发?应发于体,体是什么?是肉体,是源体。肉体,包含全身肌肉,源体,则意味着要完美控制自己的血气,甚至是源气,知道了吗?”
肉体?源体?杜影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五行中正经》开篇中有一句写到:人生于地,立于地,制于地,归于地,则必发之于地。似乎与赵师兄说的发力技巧隐约有某种联系。
肌肉,血气,源气,立于地,制于地,归于地,发于地,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杜影闭上眼,沉浸在某种意境,一遍一遍劈着掌。
赵力康见杜影似有所悟,惊讶之余悄悄离开。
也不知道劈了多少掌,杜影睁开眼,暗叹一口气,回到居住小屋。之前虽然有所明悟,但终究把握不住那点灵光。杜影心里清楚,那是因为他的积累不够,但他确信,总有一天,自己能把那种感觉抓住。
至于《五行中正经》修炼进度,因为不能进大石塔修炼,平时杜影都是在自己居住的木屋中修行。杜影请教过师父,问每天修炼多久合适,有什么办法可以加快修行速度。师父告诉他,修炼时间长短因个人体质不一样,所需时间各不一样。而想要加快修行速度,则必须假借于外物。
同时,师父告诉他,初期修行,主要方向应该放在源气洗体上。因为,只有源体达到对应源珠属性契合度最高,才可以去执事堂申领另外一颗别的属性源珠,进行下一阶段的修行。
而要如何判断源体契合度达到最高,其方法就是用内视法感应自己的五脏,一旦在五脏中凝结出了源点,就代表其中属性之一达到了要求。当然,源图中没有某属性源珠,则这方面的源点无法凝结。
杜影听后,自然朝这个方向努力。自从从《五行中正经》学会内视法,杜影每天修炼完后都会用内视法感应自己的源图与五脏,发现五脏中与土属性相对应的脾已然有源气在其内停留,或许,这就是源点凝结前兆。
杜影愈发刻苦,对于那天赵师兄展示的发力模式也认真体悟,有了不少收获。以至于练起《六体攻》这套武功,进步神速。渐渐的,和赵师兄切磋,不再全是挨打,多少有了一点还手之力。
另一套《行者棍》棍法,由于一直困在重心的问题上,进步有些缓慢。按照功法记载,人在静止的时候,重心很容易把握,而人在快速移动的时候,重心变得飘忽不定,如若把握不好,使出的棍法空有其形,无法发挥出行者棍真正威力。
为此,除了修炼《五行中正经》和睡觉的时候,杜影其他时候都得时时刻刻留意自己的重心。甚至,为了更快达到重心与潜意识相合,杜影不再正常行走,不是蹦蹦跳跳、摇摇摆摆,就是翻滚奔跑。
日复一日锻炼,杜影对重心把握越来越强,身体的平衡度也越来越好,慢慢的,练出了瞻之在左,忽之在右的感觉。
之后,杜影为了加强锻炼,从别的地方弄了一堆大大小小,形状各不相同的石头,随意撒在小院子。自己每天在上面游走,直至最后做到在这些石头上面奔跑自如,翻滚如意,才渐渐达到重心与潜意识相合的要求。
至此,杜影持棍劈、抡、戳、撩、扫、挑、架、砸,渐渐得心应手,挥棍如意。《行者棍》中记载的劈上挑下、左右同击、吞云吐雾、游龙寻路、神龙摆尾、四面八方、密集如雨七招也能招到意到,意到劲到。
为了更能发挥行者棍威力,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之下。杜影在五元宗周围树木多次对比,挑选出一根大小合适,木质紧实的铁木。之后按自己掌握知识,切削打磨,涂上一层层弄来的桐油,又是浸泡又是曝晒,终于做出一根自己满意的长棍来。
天天如此练习,虽然疲累,但杜影乐在其中。这天,杜影照常在平台上劈掌,慢慢体会发力技巧,不知为何,灵机一动,似乎把握到某种灵光。想起发力技巧,杜影知道这道灵光是什么了,是关于肌肉,血气两者协同发力的问题。
肌肉发力,只要通过大量练习,让肌肉神经产生自主记忆,自然可以达到肌肉与发力的完美相合。而血气发力,其实是通过意念控制,让血气在发力时产生作用。那么,如果练习到不用刻意控制,在潜意识当中就能完成血气的运行,是否就可以做到肌肉和血气的完美协同呢。
此想法应该可行,之前在练习棍法的时候,自己不就做到了重心平衡与潜意识相合么。如此的话,说明血气控制,也能在潜意识中进行。
但到底怎么练,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杜影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他在小湖中立起几根木桩,每天练习劈掌时,只穿一条短裤,站在木桩上,看着自己的倒影练。
在练习的时候,杜影努力放空自己的心灵。此时,他的意识会进入一个很神奇状态。若说意念凝结于倒影中,有点似是而非,若说意念专注于自己的血气运行,也有些不恰当。
如此练习,风雨无阻,从不间断。半年过后,一天傍晚,倾盆大雨,呼啸而下,杜影长啸一声,跃入小湖中的木桩上,随意劈出几掌。看着被暴雨打碎的倒影,杜影心中一动,已然忘记了倒影,也忘记了要如何发力,只是本能的劈着掌。
初时,杜影身前暴雨被劈的四散而开,最后,暴雨被劈成细碎小雨珠,朝着四方激射而去。
雨停,天色已黑,杜影哈哈大笑,跃上湖岸,又执起自己制作的长棍,从行者棍第一招劈上挑下开始,到行者棍最后一招密集如雨,一遍遍练习起来。
第二天,杜影找到赵力康,说:“有段时间没和赵师兄切磋了,今天特别想和赵师兄切磋一番。”
“看来师弟已经准备好在炖好东西了。”赵力康眼中透出欢喜,原来是在两人有一次切磋完后,赵力康提出要求,说若是自己胜了,杜影就必须炖一锅好东西作为自己陪着切磋的补偿,杜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让赵力康喜出望外。
两人来到平台,看着已经正在炖着东西的灶台,赵力康站好位置,愈发欣喜的说:“杜师弟,你这就准备好了?不错,来吧。”
杜影也不多说,使出《六体攻》的一招乌云盖日,一掌直接卷向赵力康面部。
赵力康对杜影的招式已经非常熟悉,不闪不避,同样推出一掌,迎向杜影直击而来的手掌。两人手掌在半空相交,荡出强烈掌风,吹起两人额前黑发。但这次,杜影并没有与往常一般,因力敌不过被迫后退几步。
反而是赵力康在不经心之下,后退了小半步。
杜影趁势收掌,身躯微转,上前一步,切向赵力康的中心,同时,手肘一点,压向赵力康的胸口。
赵力康来不及压下心中震惊,只能再退两步,同时起脚往杜影大腿内侧踢去。两人拳来脚往,杜影微眯着眼睛,在切磋中默默体悟着自己招式和全身发力。这次,赵力康把力气提至十分,也压制不了杜影的攻势。
杜影展开全力,从四面八方向赵力康全身发起攻击,赵力康也不再留手,以攻对攻。最后,杜影一脚踢中赵力康左肩,赵力康一掌劈中杜影右肩,两人各退三步。随即,两人大笑起来,都觉得畅快之极。
“杜师弟,这段时间你的进步有点太快了吧?”
“偶有所悟,不值一提,刚才相互切磋,耗了不少体力,赵师兄,我们边吃边说。”
“这次炖的是什么?”
“炖了一只小鹿,刚好能补充血气。”
两人坐下,开怀细嚼。唐贞贞刚好过来,用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既不坐下也不说话。
“唐师妹,你坐啊。”赵力康忍不住开口说。
“谁稀罕,杜影,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怎么可能,唐师姐,我一直忙于练功,没时间。”杜影连忙否认。
“哼,你们男人都只想着练功吗?”
“唐师妹,练功勤快又不是什么坏事,尤其以后在外行走,强上一分就安全一分。”赵力康在旁接口。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尤其是张砮,眼里只有练功,根本没有我。”唐贞贞有些发怒。
“唐师姐,你坐,好不容易猎了一只小鹿,快来尝尝。”
“杜影,你以后会躲着我吗?”
“当然不会,随时欢迎唐师姐来啊。”
“你的话我记下了,看你以后表现。”唐贞贞这才坐下。
杜影和赵力康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接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