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飞救下的那个老汉姓周,名扒皮,家住周家村。
第二日不到半晌,他们便来到了周家村。他们在一处豪华的大宅院前刚一停住脚步,便有一名年轻的仆人慌忙迎了上来。
“老爷,老爷,回来了……”
陆寅飞与唐嫣雪相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
那宅院颇为豪华,在小小的周家村里鹤立鸡群,十分扎眼。光是那院落的占地,少说也有数十亩;高大的朱红院门,由上好的灵木锻造而成的银色门槛,门前两头灵石狮子,好不威武,晚上熠熠生辉。
走进院落,只见院内建筑错落有致,飞檐钩角,亭台楼阁屹立在一座由兽骨砌筑而成的假山之上,那溪水正从假山上潺潺流淌下来,发出一阵“哗啦啦”的悦耳的响声。
唐嫣雪心头也是一阵诧异。论奢华、气派,周家的此番景象似乎并不比她唐家差多少,可周家仅仅是一个小村庄里的一个大户人家,如何能聚集如此多的财富,实在令人费解。
经过九曲的檐廊,来到周家的主客厅。
唐陆二人坐下,巨臂猿也跟了进来,站在了唐嫣雪的身后。
周扒皮往上首的位置一座,便“嘿嘿”笑道:“陆少侠,多亏有你们帮助,老汉才能安全回到家中,老汉感激不尽啊。”
陆寅飞连忙起身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周老伯不必客气。”
周扒皮眼珠提溜一转,又笑道:“陆少侠和唐小姐不妨在舍下多住几日,让老汉好好款待二位。”
“啊,不必……”
“老爷,老爷……”
陆寅飞正要站起推脱有事不能久留之时,一个仆人便十万火急地奔入了大厅。
只见那人长得尖嘴猴腮,下巴上还长着一个大肉瘤,肉瘤上长着一小撮黑毛,令人一阵反胃。从装扮来看,能看的出此人也是周家的仆人。
那人一进入大厅,周扒皮的脸色一沉,面颊便抽搐了两下。
“赵管家!有客人在,不得唐突了!”
此言一出,那赵管家立刻唯唯诺诺地躬身站在了地上。
周扒皮又“嘿嘿”一笑,转向陆寅飞与唐嫣雪说道:“在下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能陪二位恩人了。”
接着,他对门外高声一呼:“来人,带二位恩人下去休息,不得有任何怠慢!”
顷刻, 门外便走进来两个婢女。
陆寅飞与唐嫣雪连忙自身。
“啊,周老伯见外了。”
旋即,他们二人便跟着婢女退出了周家大厅。
待那陆唐二人刚一退出大厅,那垂首站在座下的赵管家便神经兮兮地着急地走上前来。
“老爷,不好了!”
周扒皮脸色一沉,喝道:“慌什么!”
“今早,那……那孙老婆子寻短见了!”
“死了?”周扒皮眼睛一瞪,然后,一对眼珠在眼眶里提溜转了几圈,然后问道:“怎么死的?”
“用根绳子往梁上一搭,然后,她脖子往里一套。咔——”说罢,那赵管家伸出舌头,又做出一个死人状。
周扒皮脸色一沉,然后,忽而又释然了。
“死一个老婆子有啥大惊小怪的!”周扒皮话锋一转,然后问道:“钱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老爷!这个月的俸礼不多不少整整五十万兽币,明日他们便来取。”
听到此,周扒皮脸上微微一笑。
“有霸爷给咱撑腰,我看谁敢动我周家!就算那孙老头也死了,也不怕!”
“是,是,是,老爷。”赵管家连声躬身答是。
……
陆寅飞吃完晚餐,便早早地回房休息了。可是,那一整夜传来的犹如女鬼一般的凄惨的哭声,令他无法入眠。
第二日一早,他们便辞别的周扒皮继续赶路。
“嫣雪,你昨夜睡得可好?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唐嫣雪听到陆寅飞的问话,美目一睁,脸色一变。
“你也听到到,臭流氓?那声音跟女鬼的哭声一样……好恐怖……”
“唔——唔——”巨臂猿也是发出一阵“乌拉”的怪语。
陆寅飞心头一惊。
“啊!猿兄,你说那是一个女孩在哭?”
巨臂猿点了点头。
陆寅飞眉头一锁,陷入了沉思。
“喂!臭流氓,你在想什么?”唐嫣雪看到陆寅飞的表情,疑惑地问道。
陆寅飞笑了两下,说道:“没事,咱继续赶路吧,天黑之前赶到孙家村。”
旋即,他们便加快了脚步,往孙家村走去。
他们走进孙家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村中一片黑暗,没有一点灯火。他们转了半天,终于在村西的田地边上发现了一户亮灯的人家。
“当、当、当——”陆寅飞敲响了房门。
过了好久,才听到一个嘶哑的老汉的声音传来。
“谁啊?”
“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今晚能不能在你这儿借住一休?”
“吱——”门开了。
一个身形佝偻,面容上爬满皱纹,满头银发的老人站在了门前。
“进来吧。”
“谢老人家。”
随后,陆寅飞与唐嫣雪便走进了屋内。
这一户人家显然十分贫穷,除了两张张破烂的桌子、两把瘸腿的椅子,另外还有一张靠墙摆放的老旧的床,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只见屋子正中的那张小方桌上摆着一个灵位,上面写道:“孙王氏之位”。桌前,摆着两盘新蒸的馒头。那灵位很新,看上去这人才刚刚去世不久。
陆寅飞站起身来,说道:“今晚实在是打扰老人家了。”
那老汉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言语。
只见那老汉面色苍白、憔悴,头发蓬乱,一双眼睛黯然无神,充满了悲伤,似乎那张面孔之下隐藏着许多沉重的往事。
那老汉久久的望着桌上的灯火出神,不久眼角便留下了泪来。
陆寅飞眉头一皱,问道:“老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诉在下。或许,在下可以帮上忙。”
老汉抬头望着陆寅飞,竟失声哭了起来。
听完老汉的一番话后,陆寅飞和唐嫣雪大吃一惊。再一回想昨夜在周家听到的女人的哭泣,整个事情便明了了。
这老汉姓孙,便是那周扒皮口中所说的“孙老头”。那昨日上吊自缢的“孙老婆子”便是这老汉的老伴儿。前几日,周扒皮来孙家村收租,看上了老汉的女儿孙蕙兰,便被强掳了去,昨夜听到的女子的哭泣,便是那孙慧兰发出的。这两口子花甲之年才得此一女,如今便被人强掳了去,那孙老婆子一时想不开,便自寻短见了。
“啊!”陆寅飞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前夜他所救之人居然是这么一个恶人!
听完孙老汉的一番话,陆寅飞和唐嫣雪不由的怒火心中烧。陆寅飞更是后悔救了这恶人,此刻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时,屋外亮起一片火光,传来一阵吵杂之声。细听之时,那吵杂之声里似乎还夹杂着各种哭声,怒喝声。
只见孙老汉脸色一变,连忙吹熄了屋内的烛灯。
接着“砰”的一声,孙老汉家的房门便被人一脚蹬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