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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情义自古两难全

霄战听闻有人不但劫走了血方裘,而且杀死了亲信屠一天,自然是恼怒万分。他当即下令,派出太师府的三分之二的守卫军全力捉拿陆寅飞等人。

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陆寅飞等人大闹法场,当然也传到了青木学院院长墨图的耳朵里。墨图听闻此事,也匆匆赶往霄战处。

此时,霄战已经知道这事是三个少年做的,但他并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太师府。霄战处。

“哼!”一声暴喝,霄战拍案而起,厉声道:“我一定要把那三个小兔崽子抓住,捏死!”

“太师请息怒。”墨图劝慰了一番,又问道,“你可知那三人是什么来头?”

霄战横眉怒喝:“管他什么来头!老夫还会怕那三个小娃娃?我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墨图皱眉道:“太师不可大意,我猜测此人大概与本院的一名学生有关!”

此言一出,霄战一怔,他没有想到做此事的人早已混入了青木学院。霄战沉声问道:“他居然还混入了青木学院?”

“不错。非但如此,那个小畜生还杀死了常家两兄弟,还有我的爱徒玄敖,更是将炼化‘龙血散’的药师房毁坏一空!”

霄战大吃一惊。要知道上古鬼龙的复活计划倾尽了霄战的全部心血,而他之所以要复活上古鬼龙,不单单是要依靠鬼龙的力量实现他的权利野心,更重要的是要摆脱灭皇的控制。

霄战意图借助上古鬼龙的力量打败灭皇,逼他交出解药。虽然如今霄战已经是扶疏第一强者,修为已达兽宗七重飞魂境,但是他深知灭皇的实力深不可测,远在他之上,为此他被灭皇控制了整整四十年,每月依靠使者定时送来的药物压制毒性的发作。

霄战听说陆寅飞居然捣毁了炼化“龙血散”的药师房,立刻脸色大作。如果上古鬼龙的复活计划落空了,那么霄战将功亏一篑,所以霄战又怎能不着急?

“什么!那个小畜生居然捣毁了药师房?!”霄战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墨图连忙又说道:“太师稍安勿躁,那小畜生仅仅毁坏了七间药师房中的一间,上古鬼龙依旧可以复活,只是——”

“只是如何?!说!”

“只是复活的上古神龙并不是完全体,实力也仅有完全体的七成……”墨图吞吞吐吐地说道。

原来那炼化龙血散的药师房一共有七间,七千童男的精血,七千处女的经血以及七千株龙血草,每间药师房内各一千进行单独地炼制,等炼制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七份初级龙血散在合在一起精炼,才可以炼制成龙血散。而如今,七间药师房中的一间已被陆寅飞摧毁,剩下的六间药师房炼制出的六份初级龙血散合在一起精炼而成的“龙血散”即便能让上古鬼龙复活,也已不是完全体了,实力也大打折扣。

“哼!”霄战脸色阴沉,眉毛竖立起来,脊背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他咬得牙齿咯吱作响,道:“小畜生,竟敢和我霄战作对!我一定要你们死!”

“还有一事,不知太师可曾听闻。”墨图脸色一变,皱纹道。

霄战看到墨图的神色,当下狐疑,连忙问道:“何事?”

墨图凑近身子,沉声说道:“我听说有人看见墨云出现在法场。”

此言一出,霄战先是吃了一惊,道:“你不是早就把那个小丫头推到海里淹死了吗?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鬼儿曾在花缺城花家出现,之后便再无踪迹。当时,花满城将此事差人回禀霄战,霄战并未相信。因为霄战相信,早在几年之前,墨图已经把鬼儿推到了海里,那时,墨云就已经淹死了,如今,又怎么出现在花缺城呢?霄战还因为此事把花满城大骂了一顿,说他眼睛瞎了。

墨图也是一阵狐疑,道:“不错,的的确确是我亲手把她推下的海,我亲眼看着她沉到了海底。我也奇怪……或许,被人救了,捡了一条命……”

霄战一声怒喝道:“即便她活着那又如何!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兴多大的风浪!”

“哎!此话不能这样说,太师。如今,那墨云和那三个小畜生混到了一起,说不定有什么阴谋,不可不防啊。再者,墨云本是要嫁给赤丸国的皇子赤岩的,赤岩对墨云一片钟情,若是此事要传到他的耳朵里,我们就不好办了。”墨图一脸的忧虑。

墨图方才的那番话,并非无任何道理。如果鬼儿没有死的消息传到了赤丸国被赤岩听闻了,赤岩定然会再次要求与扶疏王国联姻,而到那时候如果有赤丸国的人插手,霄战的谋反计划就会受到极大的阻力。

听罢墨图的话,霄战沉吟片刻,便一声厉喝:“来啊!”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几声,几道黑影闪过,房中便多了七个个身着黑袍之人。

霄战道:“去通知七大城的各大家主,即刻进兵京都易水城!还有,花缺城的花家就不必了!下去吧!”说罢,霄战手一挥,那七位黑衣人,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墨图微微皱眉道:“太师,莫非你要把计划提前了?”

“不错,待他们把易水城团团围起来,我们便杀进王宫,干掉墨天!统统杀光他们!”

“这,这似乎有些太仓促了……”墨图听到霄战要提前进攻京都,他的右眼皮直跳个不停。

“妇人之见!无需多言!哼!你只需加快鬼龙复活的进程!”

墨图听罢,也不便多言,便起身匆匆离去。

……

几千名武士搜遍了整个易水城,都没有找到陆寅飞等人的下落,原来此刻陆寅飞等人已经跟在春德的身后,混进了王宫。谁也想不到,陆寅飞等人会藏在王宫之内,包括霄战与墨图。

只见金光一闪,血方裘的尸体便从陆寅飞的时空戒指里飞了出来,缓缓落在了床榻之上。此刻,血方裘已死了多时,脸上已无丝毫的血色,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冰冷。

陆寅飞等人站在床榻之外,沉默不语,脸上皆是悲伤。陆寅飞一想到,血方裘在临死之前的对他的叮嘱,便是一阵心痛。

血方裘让他将自己的血炼化了,陆寅飞当然知道此番用意。人血与兽血是一样的,其内都含有血精,蕴含着灵力,都是可以被炼化的。同样,修为越高的人,他的血液里蕴含的灵力也越强大,若是被人炼化,势必会将那灵力吸收,从而炼化者的修为得到突飞猛进。只是人毕竟不是人,不是灵兽,人因为有情感以及伦理道德,这便是与兽的区别,又怎能炼化人血呢!然而血方裘深知,如今陆寅飞远远不是兽宗七重飞魂境的霄战的对手,故而他提出让陆寅飞炼化他的血,以尽快提升修为,以对付霄战。

陆寅飞已经盯着血方裘的尸体许久了,他一直盯着血方裘的那双微闭的眼睛,身体一动不动。此刻,血方裘如同熟睡了一般,是如此的安详。

“臭流氓,你倒是说话啊!”唐嫣雪双目一瞪,娇嗔道。

“嫣雪妹妹——”凌月如拉住唐嫣雪的手,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便拉着唐嫣雪走出了卧室,把沉默不语的陆寅飞一人留在了屋内。

“我的修为远远不如霄战,而如今霄战那老贼已经用太师府的守卫军换掉了王宫的侍卫,囚禁了墨天,随时都有可能杀进王宫,干掉墨天!我陆寅飞死不足惜,而鬼儿,嫣雪,还有月如她们又改怎样?!我陆寅飞在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亲人,她们就是我最亲最爱的人,而我——!而我却无力保护她们!”陆寅飞一边想,一边不由自主地紧紧握紧了拳头,指间传来一阵“噼啪”的骨骼摩擦之声。

“血前辈临死前要我炼化他的血,这是他的遗愿。血前辈的修为不弱,我若果真炼化了他的血,我的修为定当会突飞猛进,对付霄战或许有胜算,但是——但是,我又怎能这样做!”陆寅飞一想到此,便犹如万箭穿心一般。

“爷爷!父亲!母亲!你说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陆寅飞七天七夜没有闭眼。他每日每夜地坐在床榻前,出神地望着血方裘。他的脸庞愁云密布,苍白且日渐消瘦,一句话也不说如同哑巴一般。

“寅飞哥哥……”鬼儿看到陆寅飞这样的状态,也是一阵难过。

第八天,房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凌月如走了进来。

“陆大哥。”

陆寅飞抬头望了一望,勉强笑道:“月如。”

凌月如轻轻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托盘,从盘内慢慢取出一盘菜,一壶酒,两双筷子,两只小酒盅,然后把它们一一摆在桌上。

她为陆寅飞斟满一杯酒,端向陆寅飞,道:“陆大哥,月如陪你喝几杯。”

陆寅飞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凌月如再次为他斟满空杯,之后,也为自己满了一杯。

凌月如端起酒杯,陆寅飞也端起,两人皆是一饮而尽,并未有任何言语。

凌月如再次为二人斟满,如此二人沉默对饮了十数杯。

此时,陆寅飞稍稍有些微醉了。凌月如的脸上也是泛起了潮红,犹如害羞了一般。

“陆大哥,我的生日便是母亲的忌日。”凌月如说罢,面容浮现一丝淡淡的笑。

陆寅飞从未听凌月如谈起过她母亲的事,听罢此言,吃了一惊。原来凌月如的母亲是在凌月如出生的时候因难产而死的,大夫说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人。

陆寅飞沉默地望着凌月如,凌月如的脸上没有刻骨铭心的悲痛,却是带着一抹笑容,而那笑容里虽有忧伤,但更多的是甜蜜和幸福。

“父亲拉着母亲的手说:柳玉啊,你不能走,我要你活,要你陪我一辈子!母亲却笑对父亲说:修隐,我和你的这五年是我今生最美的时光,柳玉我死而无憾!剩下的时光就由我们的孩子替我来照顾你吧。”凌月如说着,眼睛红润了起来,嘴角流出了泪来。

之后,她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擦干眼角的泪,向陆寅飞淡淡笑了一下,便起身离开了。

陆寅飞为自己的杯中添了一杯酒,低头沉默不语,而这杯酒久久被他端在手中没有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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