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三爷的人马刀一挥,一众凶神恶煞的土匪就如潮水般乌拉拉的向雷家的驻扎的上坡上冲了过去,可惜匪徒的冲杀声似乎并没有惊醒雷家的人,他们还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冲在前面的土匪见状大喜,他们干打家劫舍的买卖,利益的分配是按照每次行动杀人的比例来计算的。谁得的人头多谁就能拿到更多的好处,因此见对方还似猪一般呼呼大睡,前排的土匪似乎已经看到了大量的金钱了,他们兴奋的挥舞着马刀斩了上去。
“噗”砍到肉的感觉似乎有些奇怪,怎么像棉花一样软绵绵的?糟糕假人!这是“抢占先机”的好几个土匪共同的感觉,可惜下一秒他们就觉得身体连着身下的马匹都不受控制了,好像正在急速下坠。
可不是么,自己居然离地面越来越远,耳边都响起了风的呼呼声。土匪们顿时吓的肝胆俱裂,双手努力朝天挥舞挣扎着,可是仅仅一眨眼的功夫身子就被尖锐的长矛给刺了通透。
原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地面突然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足有十几米深,五六米宽的一个大坑,坑底居然整齐的插满了寒气逼人的长矛。最先坠下去的土匪毫无疑问直接当场毙命了,他们临死前惊恐的大叫似乎想提醒后面的同伴。可惜这种冲锋似的奔袭一旦开始是很难停下来的。
紧随而来的土匪很快意识到前面出了问题,但他们的马匹已经收勒不住了,加上后面赶上来的同伴拥堵导致又有二十几骑落入大坑中,一阵惨叫声传了出去来后还在大坑边的土匪立即扯开嗓子大喊:“中计了!后退!后退!”
不过雷老太公选的这处扎营的地方确实比较核突,光是这条坡道路就有一百多米长的距离,因此大部分的匪徒就都拥堵在了这条路上,包括那个为首的被称作“三爷”的土匪。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未等土匪们撤退突然这条坡路的最下方居然也冒出了一个大坑,尾部的土匪们赶紧抓紧马缰绳,可惜前面后退的脚步又把几个人给挤了下去,顿时一阵让人胆寒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靠近点的土匪伸头一看:哎呀,我的乖乖。跌下去的几个人已经被坑底的长矛戳成了筛子了,那种惨状让人眼睛一瞧就双腿发软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赶紧向两边跑!”众土匪立即催马就要突围,结果此人话音刚落,两边的地面居然也立即凹了下去,一排整齐的长矛顿时露了出来。
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倒是没有一个土匪落下去,他们都学乖了不敢大力抽马纵跃。也正因为如此这才保住了小命,可是他们现在就像是被围困在水中高地的蚂蚁,四面都是要命的激流,只能窝在这处高地不敢随意离开。
突然一枚火球冲天而起,顿时杀出了一只几十人的队伍,这些人迅速的包围了没有进入陷阱圈的余下一小拨土匪。可惜这些平日里蛮横惯了的土匪们早就被突然的变故吓破了胆,此刻士气全无了,因此没过几招就纷纷被斩于马下。
雷豹纵马到一个高点的地方挥舞着已经砍的有些卷刃的血淋淋大刀吼道:“想活命的就给老子下马跪好,否则待会你们中间站的地方也会变成巨型长矛坑!”
土匪们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了,这一百多人就开始骚动起来。不过那个三爷却把马刀一挥怒骂道:“你们这帮兔崽子都是傻吗?对方唬你们就信了吗?脚下要是大坑,我他娘的怎么没栽下去?”
说着他又把马刀朝雷豹一指叫骂道:“孙子,今天爷爷算是栽在这里了,想不到你居然提前挖了陷阱,爷爷我是大意了!不过你也别得意,现在我走不了,你也进不来?咱们就谈谈吧!”
雷豹闻言仰头哈哈大笑道:“你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还有什么资格和老子谈?乖乖投降,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吹牛!”三爷骂道:“老子认栽不认输,让老子投降是没门的,现在你也冲不进来,何不开个条件放我等兄弟离开?我曾三以我祖宗发誓一定满足你的条件并且不再骚扰你们!”
“看来你们还真不信我的话了?就让你们见见我们的供奉大人,看老子我是不是说谎的。”雷豹说完就挥手让队伍分开,如音着一身素裳,从队伍中翩翩而过,身子轻盈的飘落在了一处高地上,她优雅的动作就似蜻蜓点水般轻松自如。
土匪们一看,顿时惊得眼睛都要凸了出来:天呐,是修真者,她是修真者!
曾三的脑袋也瞬间“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怎么回事,柳公子不是说已经把他们的供奉给引开了吗?这...这怎么又出现了一个?”
众土匪也瞬间明白了,能这么短时间在这沙土丘挖出如此整齐大坑的,除了修真者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呢?他们绝望了!
“给你们三息的时间,再不投降我们供奉大人就会启动阵法,到时就把你们穿个透心凉!”雷豹一身大吼,身边的狗娃子等人也整齐的喊了起来:“缴械不杀!缴械不杀!”声音整齐铿锵有力,如波浪般冲击着已经濒临崩溃的土匪们脆弱的心。
“我投降,我投降!”一个土匪突然吓得大叫起来,然后一咕噜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就扔掉手中的马刀做投降状。
曾三见状大骂:“你他娘的居然敢投降?”说着他就要纵马冲过去砍了这个率先投降的人,结果他的刀刚刚举起来就觉得脖子一凉,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没头的喷血身子,紧接着周围的画面也瞬间天旋地转起来,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曾三侧瘫的身子后,一个大汉用衣袖擦了一下血迹恶狠狠道:“你他娘的想死别连累我们,兄弟们下马降了!”
大汉率先下马扔了马刀,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不约而同的弃刀投降了。如音见状朝雷豹点了点头,雷豹会意命令属下围了过去。如音手掌一挥,最下面的那个大坑就自动回填起来。
土匪们见雷豹等人围了过来,即使坑已经填平了他们吓得依然不敢出来。雷豹大声喊道:“弟兄们不用害怕,我们说话算话的,既然你们投降了就断然没有杀人的道理。不过你们的所有的马匹和兵器得留下来,自己步行回去吧。
至于你们自己老巢的那些财物,兄弟我是没兴趣的,你们回去分了然后各自逃命吧。”说完雷豹就让属下们让出了一条路,土匪们见状这才纷纷踏过埋着同伴的大坑没命似的撒腿跑了。
不过那个临时反水的大汉却被雷豹给挽留了下来,雷豹询问了一下他们队伍得手后如何传讯的问题才放大汉离开。
雷老太公从一处隐蔽的地方闪了出来,朝雷豹等人招了招手,众人就径直走到如音面前跪拜下去道:“多谢如供奉救命之恩!”如音见状吓了一跳,她慌忙扶起了老太公,然后令众人站起来。她毕竟还是个大姑娘家,怎么能受得如此年纪的老人大礼呢。
雷老太公又和如音客套了几句才关切道:“不知如供奉对于赵小兄弟是如何安排的呢?他一个人深入虎穴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如音皱起眉头道:“他们不确定这边是否得手的时候不会对我师弟轻举妄动的,不过为了防止意外,我这就去接应他。等我走了差不过半个时辰后你们就按照土匪们的传信方式传信过去说得手了,其他的我自有安排!”说完如音就拽过一匹快马骑了上去,风驰电掣的朝远处奔去。
赵峰身上有她追踪的小禁制,作用跟赵峰刚进入宗门初选的时候宗门弟子给他身子留下的那个小蝴蝶效果差不多,是个很简单的小玩意,只要在宗门学习一段时间这些技能都会有人教授的。
不过这样的小玩意对于赵峰来说却是很新鲜的东西,以至于如音在他身上留下标记的时候赵峰好奇的无以复加,如音只好又向他投去白痴的眼神然后再教他如何使用。
大帐里
赵峰依然在和柳欢三人觥光交错的吃喝聊着,突然他的法盘上传出的一道讯息,赵峰悄悄的查看一下,一丝笑意就浮现在嘴边,但被端起的酒杯给挡住了,因此柳欢等人并未察觉。
柳欢似乎也收到了一个讯息,跟赵峰一样有了一丝笑意,但是他却对着赵峰举杯道:
“赵道友在这云渡城有同门的师兄弟么?”柳欢突然这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赵峰此刻正开心如音传来的消息,口中下意识的回答道:“我是宗门的罪人,在这云渡城怎么会有自己的师兄弟呢?”
“罪人?”柳欢惊诧道:“道友如此年纪就能修到融合期,可谓是前途无量的,怎么就成了罪人了呢?”
赵峰自知自己失言了,所以干脆直接道:“我在宗门犯了错,所以被处罚到百岁山。这一路的离奇曲折太多,实在是一言难尽的。所以才说自己是个罪人的。”赵峰这么坦然说出来,是因为他相信对方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而且说出自己是个罪人,那就相当于光棍一条,无牵无挂了。即使对方想为难自己,那也得考虑这样做是否划算,毕竟修真者一旦发狂起来的代价可是很大的,此刻如音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赵峰更是有恃无恐的。
“哦?”柳欢故意惊诧道:“这么说道友并不是豪门子弟出来游玩的了?”
“柳道友有见过豪门子弟出来玩不带随从的吗?”
“那是,那是!来来,道友请杯!”柳欢端起杯子,却向文衷投去了一个隐晦的眼神,文衷会意的点了点头。这隐晦的动作却被他的师兄邹蜀瞧在了眼里,邹蜀用余光瞟了瞟柳欢,见他看向赵峰的眼神里居然隐隐含有厉色,当下有些心惊道:这厮是想干嘛?
柳欢又喝了一杯酒,但突然脸色一沉,语气里满是冷意道:“赵道友,我不明白的是你们商队为何拒绝加入我们呢?”
赵峰一愣,看向柳欢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戒备道:“柳道友这是何意呢?我只是商队请来的供奉,至于决定权那是在雷老太公的手里的,所以商队何去何从那是得听雷老太公的。”
“胡说!”柳欢突然站了起来道:“我从来没听过修真者要听凡人话的道理,我们商队这么大还不都是听我的?道友这么说岂不是推卸责任!”
“柳道友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赵峰不悦的站了起来与柳欢对峙道:“莫非你想动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