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一片混沌,青叶舟像是处在汪洋中一般上下起伏,却没有丝毫倾倒的趋势。黑暗中司马馨蕊连自己的手掌都看不见,只得凭空摸索着知道李喜金夫妇并没有被摔入这无际黑暗中。
但他们身子瘫软,司马馨蕊忍着被起伏颠簸的有些反胃的脏腑,试着探查了一下他们的呼吸,然后那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们应该是受不了灵气的冲击而被震晕的。
可这是哪里?
难道陷入的生死禁制?不像!若是生死禁制,此刻应该是无尽的攻击指向自己了。
莫非是困顿禁制?也不像!若是困顿禁制,为什么自己的还可以如此活动自如?
那这是哪里呢?司马馨蕊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作为乾元宗的天之骄子,自小就受到各方面渊博修真知识的熏陶,耳濡目染下也会尽知天下大事,人间真理了。
可惜这个禁制她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属于哪个类型。虽然内心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确是误入了禁制中,但周围居然没有任何可供她辨认的标识。
就在司马馨蕊一筹莫展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乳白色漩涡,紧接着她就觉得强光刺目,眼睛被晃的瞬间难以辨明事物。
待眩晕消失后,司马馨蕊蓦然发现青叶舟和李喜金夫妇都不见了,离自己约有三米远的地方正站着两个婀娜的侍女,而在侍女后面却是一枯瘦老者以及一个清秀少年,但两人却颇有仙风道骨似的感觉。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天玑洞?”开口说话的是那个老者。
“我...”司马馨蕊刚要解释,老者却又开口道:“尘儿,拿下她!”
少年闻言不可察觉的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朝司马馨蕊瞬步过去。司马馨蕊见状大惊,本能的就要反抗,可惜她刚刚举起的手臂就被另一只有力却不粗糙的手臂给反扭住了:这个少年居然如此厉害,自己连他身影都没看清就被制住了。
司马馨蕊心中异常惊诧,可少年虽反扭住她,却对其抓的并不是很用力。
老头见状又道“再不说你的来历,老夫可要不客气了!”
“前辈莫怒,我是无意中误入贵宝地的,如有冒犯还请前辈海涵呢。”司马馨蕊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身处这里,但是她心思敏捷,瞬间就猜到了眼前的人应该是隐居修行的高手,一般隐居的人都非常忌讳别人随意踏入自己闭关之地的,因此为了让老者不发怒,司马馨蕊只得赶紧解释。
“哦?你竟然能在我布置的黑瘴中没有迷失掉,倒是奇怪!”老者说着突然身影原地消失了,可下一秒他却出现在司马馨蕊身边。老者突然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掌,用那有些尖锐的指甲轻轻点在了司马馨蕊的天灵盖上。
不一会老者有些惊喜道:“居然是个如此优良的修真苗子,难怪黑瘴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了呢,尘儿快放了这丫头。”少年闻言立即松开了手,然后恭敬的对着老者拜了一下退到了一边。
“丫头,你是哪里人士啊?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误入了我修炼府地呢?”
“实不相瞒,我是乾元宗的人,只因奉师命去送一样东西,结果因为路不熟迷失了方向,所以才会误入前辈的阵法的,不到之处还请前辈见谅呢。”
“乾元宗?”老人做出一个疑惑却有些滑稽的表情道:“这是哪里的小门派,从来没听所过。”说完他吃吃笑了起来。
司马馨蕊闻言脸上顿时布满阴云,虽然对方是隐修高手,但是自己既然是在乾元宗土地上误入禁制的,对方就不可能不知道乾元宗,而且老头还当着自己的面侮辱自己的宗门,这是让谁都受不了的。
因此她看向老者的眼神顿时满是不善,不过突然她好像看到垂手站在一旁的少年似乎向她使了一个警示的眼色,司马馨蕊心中一惊,那阴沉的脸上顿时变幻成了恭敬色。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这乾元宗是哪里的宗门,不过你到是个天资卓卓的苗子,本大仙决定从现在开始你就有幸成为我的第十三个弟子了!”
“什么?前辈我是乾元宗的人,虽然误入贵宝地,可您老怎么能如此......”
“嗯?”老者眉头一皱,司马馨蕊顿时觉得身体周围的空气都瞬间禁锢了,体内的灵气居然像是被阻塞了一般,一点也不流动了,司马馨蕊顿时大汗淋漓。
“尘儿,带她下去教教她本门的规矩,限你二日时间让这丫头诚心归属,否则别怪为师罚你入蛊窟!”老头说完就衣袖一拂,带着两个侍女飘然离开了。
少年恭敬的对着老者弯腰叩首,待老者消失不见了才直起腰向司马馨蕊走了过来。老人一离开,司马馨蕊身边的禁锢就消失了,可是全身却酥软无力,想调动灵气却发现灵气如浆糊般黏稠无比。
“你别过来!”司马馨蕊看着离自己几步远的少年,本能的向后退去,少年却悲悯的看着她,可下一秒就瞬间原地消失,再下一秒司马馨蕊只听得耳边的呼呼声,自己已经被少年抓着肩膀高速飞行了。
司马馨蕊惊的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发现少年实力居然恐怖如斯,其实力比起乾元宗弟子中的现任大师兄石天雄居然还略胜一筹,可看着少年的相貌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此年轻就有此境界,其天资岂不是比自己都要高上数层?
不过让司马馨蕊更惊诧的却是自己身处的环境,虽然底下偶尔掠过飞鸟走兽,但是抬头看去天空高处却始终是岩石,太阳的光芒只是透过岩缝照耀进来。
如此巨大的山洞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对于她在乾元宗的特殊地位,这世间什么样的奇怪事物她都略有耳闻的,也见识过传说中的远古山脉,天地奇洞。可现比起眼前的洞穴,那些所谓的奇洞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很快二人就来到一处山泉处,一汪潺潺泉水从极高处的洞顶上缓缓流下,却并没有那种咆哮奔涌的样子。
少年把司马馨蕊置于一块岩石上,自己却轻踏空气落于四五米远的另一块石头上。他看司马馨蕊警惕的神色于是无奈一笑,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似乎担心吓到司马馨蕊。
“你是谁?这里究竟是哪里?”司马馨蕊虽然紧张,但依然主动开口了。
“师尊不是已经说了吗?这里是天玑洞!而我叫段尘,在师尊的弟子中排行老幺,不过嘛现在我的位置被你取代了!”少年不急不慢的说着,而且他身体周围没有丝毫灵气波动,似乎并不担心司马馨蕊会攻击自己。
“谁要做那怪老头的徒弟?”司马馨蕊嘟囔了一句,不过她眼睛骨碌转了一圈后突然哀求道:“小哥哥,我能看出来你是好人,你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我还有急事要办呢。”
少年苦涩的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怜悯的神色:“想出去?不可能的了,师尊既然开了金口收你,你就一定得做他老人家的徒弟了,否则你现在肯定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什么?”司马馨蕊平复的心又加速跳动起来,她看得出来段尘说的很是认真,没有丝毫的欺骗做作之意,于是只得改口道:“既然如此,那能否麻烦小哥哥你通知一下我的长辈呢?若是我突然不见了,我奶奶定然会焦急要命的。”
少年闻言却只是摇了摇头,司马馨蕊见状咬了咬嘴唇,过了一会她小声道:“我是乾元宗宗主的亲孙女,若是你能告知下我的位置,他们找到我后定然会给予你丰厚的报酬的,还请小哥哥你帮帮忙好吗?”
少年却还是摇了摇头,态度很是坚决!司马馨蕊有些气恼的跺了跺脚道:“你究竟要怎么样嘛?怎么像个木头一样只知道摇头的!”
“唉,师妹,我真的没办法帮你的!首先不用说我根本不知道乾元宗是哪个门派,在什么位置。就算是知道了,我...我也无能为力的,难道你感觉不到我和你是一样的吗?”
......
“师兄,你怎么舍得来这家老店的?小妹我来此多次,虽然听闻此家店的名声,可却从不敢踏入进来,此处饭菜还真不是一般的贵呢!”
如音手中的筷子正夹着一块类似片皮烤鸭般金黄脆亮的薄嫩肉片嘴里却禁不住赞叹着,赵峰也吃着同样的肉,那种爽滑清脆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轻轻闭目享受了。
“嘿嘿,这飞天鸿雁的肉可是难得的美味啊,这家店每年也就推出月余时间,这次正好让咱们赶上了,不过这道菜可不能常吃,一盘飞天鸿雁肉居然要一块上品灵石,要不是四弟下午就得入百岁山大营,咱们临别前需来一顿美味。否则师兄我一个人可舍不得吃的。”
赵峰心中感动道:“照大哥所说,此一去我也不知何时才得与三位兄长见面了,这一路真是辛苦了三位哥哥了。”
“嗨!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说话倒是老成的!”野利虎他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一盘飞天鸿雁肉他一个人消灭了一半,惹得大家都纷纷侧目。
“我说四弟,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直接让人捎个口信来,虽然宗门有规矩我们不得干涉百岁山,可托人照顾照顾你还是可以的。”野利虎虽说话,可并不耽误吃。扎图格勒摇了摇头道:
“虽然现在在大营里服刑的那些弟子多少都有些怪脾气,但我倒是觉得对于四弟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好机会呢?”对于扎图格勒半天撂出一个二饼的说话方式,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只是如音不解道:“扎图哥此言何意呢?”
“妹子你每隔一段时间去看你哥哥,所以你也清楚的,那些回宗门无望的人中不乏有高手的,这些人自觉此生无望,就会想办法找一个熟知的人把自己毕生的心血传授出去,而四弟现在几乎相当于一张空白纸,他在宗门待的时间不长,所以并没有习得宗门什么功法。
而且他资质上乘,到了大营自然有人会想教授他技法。所以我才觉得对于四弟来说是个好机会的。”
“三弟说的的确有道理,可四弟你要牢记的是,人心隔肚皮,做任何事情记得留三分。做事留三分,说话留三分,别人的话也要打三分折扣,莫要全信。
在百岁山,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左志坤的话很有深意,赵峰认真听着认真点头默默记在心里了。
酒足饭饱后,五人就向着离镇子还有三十余里的百岁山大营赶去了。走了有十几里路的样子,绕过一片林地。赵峰等人就看到了远处一块百丈高的巨石,巨石上简单五个字:百岁山大营!
血红的大字给人以巨大的视觉冲击力,左志坤手一挥,一块闪耀着光芒的令牌就脱手而飞,向着大营掠去。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大营处飞奔来三人:一个将军般身着铠甲不苟言笑的络腮大汉带着同样身着铠甲的两个执戟武士来到了众人面前。
左志坤三人包括如音见状立即恭敬施礼道:“参见千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