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外大街。
一对人马疾驰而过。领头的那个年轻人,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挎着弓箭,急匆匆地直奔皇宫而去。
快到宫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勒紧了缰绳,疾驰中的马停了下来。
“家奴阿合马!”马背上的年轻人大喊着。
马车上的阿合马走下来,一路小跑着来到年轻人的马下,跪下匍匐在地,说:“恕奴才眼拙,不知燕王驾临,未下车恭迎,罪该万死!”
“最近可好?”马背上的年轻人哼着笑,问。
“回燕王殿下,一切都好!”
“阿合马,起来说话,站近一点,让本王好好看看你!”
阿合马听话地站起身,走近了些,他抬起头,看着燕王的脸。
燕王拿起背上的弓,狠狠往阿合马的头打去,弓弦瞬间划破了阿合马的脸,血渗了出来。
阿合马吓得赶紧跪下,道:“奴才不知做了什么,竟惹得燕王殿下对奴才这般恼怒!”
燕王真金这才放下斗篷上的帽子,对阿合马说:“怎么,本宫打你一下都打不得了?”
“奴才不敢!”阿合马依旧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燕王真金厌恶地看了一眼阿合马,重又驾马快速奔去。
养心殿。
”儿臣拜见皇上!“
”平身!“忽必烈抬起头,看着他的嫡长子,仿佛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
”儿臣拜见阿媛娘娘!“燕王并未起身,而是朝着在不远处坐着的梁媛行了礼。
”平身,真金!这次去济南巡查,可一切顺利?“
”回父皇,一切顺利!这是儿臣的奏折,一应事宜都在此!“
”不错。真金,你辛苦了!去你母后那边请安吧!“
真金抬头看了看他的父亲。皇上面无表情地接过自己递上的奏折,放在一旁。他又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梁媛,她低头在写着些什么。
”望阿媛娘娘保重身体。望父亲。。。舒展心情。“真金犹豫着说。
皇上抬起眼,看了看真金。想,他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梁媛放下笔,站起身,向皇上望去。
皇上不说话,继续看着奏折。
”那么。。。儿臣告退!“真金起身走了出去。
梁媛望着真金的背景,心里不是滋味,想着他以后英年早逝,真是感慨万千。
他以后将被立为太子,可是目前皇上看上去对他淡淡的。
历史上的真金太子对阿合马甚是厌恶,多次当众对其打骂出手,也许这就是掣肘阿合马的力量,让阿合马的政绩,看上去不那么糟糕?
皇后的宫殿。
“孩儿拜见母亲!”
“跪下!”皇后喝道。
真金跪下。
皇后看着真金风尘仆仆的样子,嘴唇已经干裂得出了血丝,心里又有些不忍。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说:"你去你父皇那里,他对你说了些什么没有?”
“父皇只是收下了折子,便没说什么,儿臣便来这里了。”
“知道你父皇为什么不愿意和你多说吗?”
“想是阿媛娘娘流产,尚未从伤心中平复。”
“你远在济南,阿媛娘娘流产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儿臣。。。儿臣适逢有部下回都,知道了消息,回到济南告诉了儿臣。”
“一个娘娘流了产,值得你一个王子,这么关心?!”
“儿臣。。。”
“真金,这朝中的事情错综复杂,母亲希望你安安心心替你父皇做事情。不该想的事情,不要去想。我对你的其他九个兄弟,亦是一样的教诲!你是嫡长子不错,但是不要信了你的那些老师的那一套,认为太子立嫡立长。你姓孛儿只斤,你的身上流着蒙古人的血!”
“儿臣只一心为父皇办事,其他的事情,儿臣并未多想。母亲多虑了!”
“我多虑了吗?真金,我是你的母亲,我最了解你。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你看你,这么些年,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母亲,此话从何说起!”
“罢了,儿大不由娘。只不过一句话,真金,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记住了就好!”
“母亲慈爱,孩儿自然明白!”
“真金,你为何要与阿合马作对?你为何像那梁媛一样,顽固不化?他究竟哪里得罪了你?”
“一个家奴,我这个王子平时逗逗他玩玩,他来你这里告状了?”
“你为何还把他当作一个家奴?他早已不再是一个家奴!连我,连你父皇,都要对他敬让几分。”
“母亲说的,儿子自然明白。“
”梁媛只有一个,而儿子,你父皇有十个。你明白?任何事情,切不可钻了牛角尖去想,要给自己留后路,方能海阔天空!”
“儿臣明白!”真金垂下眼睑,轻声道,“那木罕和爱牙赤两个人,他们选了哪一个?”
皇后听了,疾步走近真金,看了看他,甩手一巴掌,打了真金的脸,轻声喝到:“闭嘴!”
“母亲,你选了哪一个?”真金问。
“住口!”皇后怒吼着。
“母后,孩儿不明白,往日慈爱的母亲哪里去了?孩儿做错了什么?自从幼弟出生,母亲对孩儿便不再如过去那般关爱。难道母亲也这么势利,更关心以后要守灶的幼子吗?”
“放肆。。。”皇后颤抖着声音,说:“看看你都被教成了什么样子!母亲竟不大认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