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社长停下,带着一丝疑惑,又带着一丝好奇,“那只厉鬼长什么样?”
“听起来不怎么可怕。”小灵缓缓说道,似乎在回想,“那鬼形似个孩童,披头散发,双眼黑魆魆的,嘴角渗着黑血,衣衫褴褛,身体残缺,整个身体压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周身裹着一团黑气,盘旋着,吞噬者周边的生气。”
“那……你和他为什么没有被吞噬生气?”
“嗯……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与那个年轻人黏在了一起,那黑气似乎不会向外吞噬。”
“……”社长沉默了下来,“所以,这和夜戏村有什么关系?”
“刚刚只是开始,真正的故事,才和夜戏村有关。”小灵看着眼前的热水,眼神迷离,思绪起伏,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自末班车一别,我和这个网名叫“阿傩”的年轻人聊了许多,他的话语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沧桑感,要不是我见过他,我还真会认为这是个饱经风雨的耄耋老者。
我一直对他背上的东西感到好奇,也总是问他那东西粘着他的原因。但他总是不经意间挑开话题,似乎有所顾忌。虽说这样,但他每次总是回复我说,“时候到了,自会告知,愿君莫急。”
就这样,我耐心地等了一个月,终于,他将一切都娓娓道来。那埋藏在他心中,那片黑色的角落里的碎片,终于呈现在我面前。
(见“村前一序”)
夏日蚊虫繁多,令人厌烦。但阿傩依旧忍耐着,等待外面的万籁俱静。
终于,外面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时间静止了一般,连夏日聒噪的虫鸣都销声匿迹。
阿傩对此浑然不知,他心中的兴奋压制住了理智,忽略了外界小小的异常,依旧等待着信号。
“啾!啾!啾!”窗外的寂静中,传来了几声雏鸟的鸣叫。阿傩一听,立刻翻身起床,穿好夏装,轻巧地跳到窗口。
阿傩刚想跨过窗口,似乎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看向床头。只见枕边有一块圆形的玉饰挂坠,似乎刻出了一个特定的图案。
这是阿爹发现我时,我脖子上的吊坠……
阿傩呆望着玉坠,似乎陷入了沉思。
“叮……”一声若有若无的铃声唤回了阿傩,阿傩挠挠头,刚刚的铃声让他有些不太舒服,但现在仔细听来,什么声音也没有。
阿傩定了定神,带上玉坠,跨过木窗框,像一只猴子一般顺着承重柱从二楼滑了下来。
一着地,一阵阴风吹来,阿傩不禁打了个寒战,心头那股兴奋劲儿顿时熄灭大半。
就算是孟秋与仲秋的过度,晚上也不会这么冷吧……
阿傩搓了搓因寒冷而出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街上空无一人,寂静一片,平日里最惹人厌烦的虫鸣都没有,显得格外冷清诡异。
家家户户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将整个街道的轮廓模糊地映照了出来。不知为何,总感觉街上被一层薄薄的白纱所拢,远处灯火成了一轮光晕,模糊而又诡谲。
“傩哥!”一声低喊传来,循声望去,只见苗儿和九仔躲在一个小巷的阴影下,冲着阿傩兴奋而又焦急地挥手。阿傩拉紧了衣领,戒备地走向小巷。
“叮……”那种空幽的铃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阿傩停了下来,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恐惧,疑惑,好奇,交杂在心头上。声源处似乎是街道的尽头,但,那里只有一面石壁呀!?
白纱愈发厚重,红灯笼里散发出来的光晕成了一个光点。
“阿傩!跟上!”小巷中,苗儿低声喊道。阿傩眯了眯眼,回过头去。
但在回头的一刹那,有什么东西在他眼角出现,似乎是一个……人影?!
阿傩缩了缩脖子,立刻回头看去,只见那里什么也没有。看了一会儿,阿诺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巷子的远处有光,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他们不停,朝那光点跑去。
“停……停一下!”九仔喘着粗气靠着墙停下,阿傩和苗儿也停了下来,看向瘦弱的九仔,“有点儿奇怪……我们这次走这个巷子的时间,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