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应权相信莫小飞的为人,此人一言即出,自然是要履行诺言,绝非人小。
所以左应权便把七色牡丹的下落讲了出来。
七色牡丹他曾在京城的沈寿福府中见过,据沈寿福所言,这种七色牡丹整个大清国或许只有两株,一株就在沈寿福的花园内,还有一株就在景仁宫中。
莫小飞听了之后,赶紧让左应权将七色牡丹的样子和形态作了形容,果然是自己找的七色牡丹!
怎么会这样,这种东西是自己无意中发现,与别的花种一起嫁种而成,按说这个世界根本不该有此物,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呀。
就算是有,那人也应该在自己的上一世,不会在这里出现。
七色牡丹的培育十分困难,而且存活率低,就算是专业的花匠,也没有绝对把握可以让其开花。
莫小飞相信了左应权所言,因为莫小飞从未将七色牡丹的样子告诉给左应权,他不可能瞎造出一模一样的七色牡丹骗自己。
莫小飞说道,“沈寿福是沈艳云的哥哥,是吏部尚书,他府上花园里竟然有七色牡丹,景仁宫内也有,不知道这景仁宫是何人的住所。”
“过去的景仁宫是皇后的住所,如今的景仁宫,则是皇贵妃沈艳云的寝宫,也就是说,沈家两兄妹,都有你需要的七色牡丹,听尚书大人讲,七色牡丹是皇贵妃培育出来的,我知道的就这些。”
左应权没什么隐瞒,把知道的全讲出来,不过他心里此时也在呐闷,他从未听过的花名,为何莫小飞和沈贵妃两人知道,这种花绝对是稀有之物,莫小飞和沈贵妃两人又有什么关联呢,按说不应该有什么关联,可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
吃惊的人显然是莫小飞,因为沈家兄妹也称这种花为七色牡丹,这名字可是自己在上一世自创的名字,这样的巧合未免也太令人惊讶了吧。
不过这两处地方用龙潭虎穴来形容一点儿不假,吏部尚书的府邸,皇宫大内,哪一个地方是自己可是来去自如的。
自己算是个高手,可那两个地方的高手能少吗,尤其是皇宫。
自己虽然大挪移身法练得不错,可只是身形巧妙,并不能飞檐走壁。
怎么去得到是自己的事情,左应权已经按照条件把七色牡丹的下落告诉了自己,莫小飞说道,“总督大人,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么多,你的要求我明日会办到,总督大人尽管放心,事情我说到做到。”
“我相信你。”
得到了意外之喜,莫小飞离开了房屋,思索着如何能得到七色牡丹,走下楼去,便看到孟柱一个人坐着喝酒。
孟柱也看到了莫小飞,挥手招呼道,“莫知县,和大人谈完了吗,来,我伤势有所恢复,咱们喝几盅。”
一看孟柱便是好酒之人,被白衣公子手下打了,短短一天时间便开始饮酒,真是不爱惜身子。
莫小飞此时心情大好,走了过去,“孟千总,刚才大人吩咐的事情你都办好了吗,这么快。”
“不就是传个话给快刀堂吗,哪需要我去,我已经命人快马先回南中府了。”
孟柱对莫小飞本就有些好感,今日见识了莫小飞的武功,心里更是敬佩不已,这么高明的武功,就他所知,身边无一可以抵挡莫小飞那一滔天气势的一拳。
孟柱本就是个喜形于色的粗人,端起大碗便喝来喝去,“莫知县,兄弟我敬重你的为人,也敬仰你的高超武功,过去还以为你是巡抚手下的人,不免不敢深交,今日你救了总督大人,咱们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咱们可以正大光明的交朋友,哈哈,喝!”
莫小飞并没有因为孟柱的大实话对他产生反感,过去他以为自己汪连城的人,和自己并未坦诚交心,这是人之常情,莫小飞也没太计较。
现在孟柱敞开了心怀,莫小飞也正好可以通过孟柱,问一问杜大勇之事。
喝过三巡,莫小飞一直没放开来喝,他自问酒量不大,若是和孟柱这样硬拼,先倒下的人绝对是他。
见孟柱谈话的内容越来越放纵着,还提到了左应权家夫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笑得合不拢嘴。
莫小飞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小泯一口,说道,“早就听闻莫千总过去在洛军中供职,上过战场,立过战功,而我有认识一个人,也曾在洛军中供职,我很敬佩你们这些为国为民掀头颅洒热血之人。”
孟柱也很怀念在军中的岁月,虽然洛军与小戎国的交战并未取得什么大的突破,但小戎国一直没能侵入大清国土,也算是洛军的一份骄傲。
孟柱说道,“你也有认识的人在洛军里吗,说说是谁,指不定我还认识呢,哈哈。”
莫小飞定住眼珠,直直看着孟柱,说道,“不知道孟千总是否认识一位叫杜大勇的人。”
孟柱的笑容瞬间融化了,脸部僵硬起来,摇了摇头,“杜大勇?不认识,不认识。”
莫小飞看出了孟柱的表情很是为难,他一定有什么说不得的理由,不过莫小飞还真要让他讲出来,孟柱是个关键人物,他不开口,自己根本无从查起。
莫小飞叫来抚心阁一名姑娘,一会儿时间,李程从抚心阁门外走了进来,站在孟柱面前,李程说道,“孟队长,还记得我吗。”
孟柱抬起头来,打量着眼前的衙役,不过眼框越来越小,最后一下子张大,“你是李程!”
孟柱并非惊叹李程出现在这里,而是他的出现,和莫小飞刚才的话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李程和杜大勇同是自己洛军小队里的人,自己身为队长,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们。
而自己刚才告诉莫小飞,不认识杜大勇。
李程行了个礼,称呼起来,“队长,你还记得我呀,我现在是莫知县手下的衙役。”
孟柱的酒意明显散去大半,起身拍了拍李程的肩,“嗯,好,日子过得不错,我也欣慰了。”
莫小飞说道,“孟千总,同样是你的老部下,杜大勇呢,他为何身亡。”
抚心阁外有一条小道,这里两旁是屋墙,白天也很少有人经过,晚上更是空如一人、四下漆黑。
两道身影并排,已经占据了小道的宽度。
孟柱是其中一个,有些事情不方便在抚心阁里讲出来,所以单独把莫小飞请到了外头。
“莫知县,不知杜大勇是你何人。”
孟柱既然把莫小飞当成了朋友,可以视莫小飞和杜大勇的关系而定,看看能告诉他多少的事情。
刚才欺骗了莫小飞,也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既然莫小飞如此坚持,还找来了李程,那么自己也可以私下讲一些。
莫小飞回答道,“不瞒孟千总,杜大勇正是我的岳父大人,虽未谋面,但岳父之死着实怪异,我也进行了一番查探,正好希望孟千总可以指点迷津。”
孟柱也没料到,居然二人是如此的关系,若是一般的朋友亲戚,还可以打打马虎眼,可是岳父和女婿,自己不说点儿什么,还真不够朋友。
孟柱说道,“莫知县,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得太透,虽然我已经离开了洛军,但洛军的事情是军机要务,我只是个小小的千总,不敢妄言。”
“我懂,点到为止就行,我想知道杜大勇立功之后,一日突然被你叫出了营帐,最后身亡,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柱的思绪回过了数年前,那晚正是洛军大庆的夜晚,小戎国一名副将被杀死,洛军宣布大肆庆功。
篝火、美酒、歌声、舞蹈、烧羊,幸福和胜利的滋味洋溢在军中每一个人的心头。
就在晚宴结束之后,回到营帐中的杜大勇,被当时的队长孟柱叫了出去。
“大勇啊,此番你可是立下了大功,上至总兵、参将,下至咱们这些队长,都对你是敬佩不已啊,这次洛军总兵府还会把你的功劳上报给兵部备案,对你的前程有莫大的帮助啊,别看你只是临时征兵进来的,有了这等天大的功劳,或许可以担任军中的要职啊。”
杜大勇也是喝得脸红耳赤,听了之后傻傻笑了起来,总算是看到了成绩,能留在军中当然是好事情,家里的女儿只身一人,虽然不能陪伴左右,却也可以让她丰衣足食。
杜大勇说道,“队长,功劳是大家伙的,我也只是运气罢了,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杀更多的敌人。”
孟柱心里的复杂从他的眼神当中可以看到,听了杜大勇所讲,心中很欣慰,但也很苦恼,最后说道,“大勇啊,胜利只是暂时的,此次立下战功,上头也没准备给你什么休息的时间,这不,又有任务来了,特命我来通知你。”
杜大勇在庆功当晚,又接到了新的任务,行刺敌方的一副参将。
探子已经有了消息,敌方参将会领着四名高手,到洛军的营帐中偷取副将的尸体,此事洛军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让他们有去无回。
洛军为了让敌人放松警惕,一共安排了十名高手把守在营帐附近,而杜大勇,正是此次围剿敌方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