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个候补的七品官儿吗,无权无势的,衙役直接将王有财推出了县衙的大门,之后将大门紧闭。
王有财不顾身份,在门外大骂了一阵之后才慢慢离开。
一肚子火气,进了王家的宅子,见到谁就开骂,以发泄心里的不爽。
“王重!你这管家是怎么管的家,地上这么脏,院儿里这么乱,小翠呢,她不打扫的吗!”
“回老爷的话,小翠不是有了身孕快要生孩子向您告过假了吗,得半年后才来,我正在外头请人来替她。”
王有财加快了脚步,往大厅里走去,管家一路跟在后边儿,知道老爷在外头肯定遇上不悦之事了,而且事情还很严重。
王有财说道,“告诉小翠,以后不用来了,生完孩子自己找差事去吧。”
“是。”管家不敢有什么二话,老爷一向说什么就是什么。
管家小心翼翼把茶水递了上来,王有财端起茶杯一喝,便把水给吐了出来,“妈的,这么烫!是不是想把老子给烫死啊!”
茶杯被王有财摔在了地上,王有财喘了口气,说道,“王重,你说断人财路如同什么。”
王重的眼珠转了转,“老爷,断人财路自当如同杀人父母,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王有财咬牙自道,“是啊,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莫小飞,有你的,我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让你知道厉害,阴谁不好,敢阴我王有财!”
王有财已经理清了思路,莫小飞从他现身乌县开始便和自己有过节,后来的种种全是莫小飞的阴谋,赌场没了,银子没了,莫小飞从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的打击,只怪自己傻,居然被他牵着鼻子走。
王有财再也坐不住了,心生杀意。
“王重,你暗中找些江湖人士,要高手,我要杀人!”
没有退路,王有财要赌博自己的未来,不能再被别的所掌控,他得自己做主。
自己不是候补的七品官儿吗,莫小飞如果死了,自己就算把所有的家产压上,也要去搏一搏知县的位子,如果自己能当上知县,到时一切都回来了。
修路还得继续,王有财不做,莫小飞可以给别人做。
虽然莫小飞支持方墨把生意拓展出去,但也不能让他的好处拿到太多,方墨这人虽然比王有财老实,可是无奸不商,这些人的信任度在莫小飞心中并不高。
交给民教来做莫小飞放心,什么都可以控制。
裘老三对修路之事也是略有所闻的,修路已经暂停了,王有财与县衙终止了协定,修路不是停,裘老三也没想到莫小飞会把这事情安排给民教来做。
毕竟民教是莫小飞自己的,莫小飞并非一个贪墨之人。
裘老三进了县衙的书房,莫小飞把王有财的事情先讲了讲,最后说道,“裘老三,修路的事情耽搁不得,我一时也想不到把这活儿交给谁,有能力承担此事的人,要么是乌县的财主方墨,要么便是咱们的民教。”
“方墨不是自己人,他目前的生意也做到了白曲县,此人很有头脑,不过不能让银子被一个人全赚光了,所以我把此事交给你来做,我只有两个要求,一个得保证建好的路没任何问题,第二是保证银子都花到了实处。”
裘老三应了下来,想了想说道,“大人,只有十万两银子,既要修路还得把山洪留下的石木运走,除了工钱之外,民教可以不赚一文钱,可是我怕十万两银子不够用啊。”
十万两银子真不够,不过这不算是个问题。
莫小飞说道,“该赚的可以赚,但心别太大,我告诉你吧,府衙给乌县拔了十五万两,这下够用了吧。”
这银子除了莫小飞和午良家知道以外,别人都以为是十万两,因为除了乌县,别的地方修路也都是这么多。
当时可是左应权出马,卢仁义能不孝敬点儿吗。
裘老三一听,拍起了手,“好,大人,十五万两足够了,呵呵。”
莫小飞说道,“高兴什么,这银子可不是全给民教,路修好了,除了成本之外,县衙将会给民教四千两银子的工钱。”
就算不给民教工钱,裘老三也必须答应,如今莫小飞承诺给四千银,裘老三算了算,除去人力费用,民教至少可赚一千两以上,果然和官府做生意的利润很大,若是正常结算,工钱还会更高。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莫小飞也开始着手策划着乌县走上富强之路。
商业活动可以减税赋来鼓励商家,农业呢。
毕竟普通的百姓还是以耕种为主,并非所有人都有钱去做买卖,而且乌县的县城不大,商铺的数量有限,所以鼓励百姓耕种才是振兴的基础。
不过田地虽多,大部分人并不以此为生存之道,外出打工当差成了乌县年轻人的选择,因在耕种在年轻人看来,不仅不赚钱,而且还没面子。
家里本就穷,这些人却很讲究,穷讲究造就了乌县农业的落后。
莫小飞再发出一道县令,凡耕种者,年末可到县衙申领奖励银,从十两到二十两不等。
可不是随便在田里挖两锄头便成,得有收获,越是收成多,奖励银便越领得多。
数月后……
尚德十三年春,乌县和白曲县之间的通路已经快要修建完毕,民教的效率很高,召来了近两百人,现在的路看上去,又宽敞又大气。
唯一有一段路正在赶修,那便是乌罗山脚下的周围。
已经有很多人从这里通行,走到乌罗山下便绕行一小段,经过了加固与防护石垒,百姓们都放心起来,就算再有暴雨,就算乌罗山上再冲刷下石木,也绝不会伤到人命。
死寂很久的乌罗山又开始重新有了生机,山林里鸟啼虫鸣,偶尔也难看到一些野鸡野兔在山林内奔跑。
稀拉的过客经过这里,都会停下来望看那已经平整的山顶,不得不讲,山洪过后的乌罗山,身姿虽然变得肥胖,但重峦叠嶂的体形看上去更加的雄壮威武。
“呵呵,灾难总算过去了,雨过天晴了。”
路人经过附近,心情也十分畅快,也许是春天到来的朝气迎着春风扑面而来,也许是因为这条道路的宽大令人心境大好。
身边一人前了一个包袱在后背,说道,“是啊,雨过天晴了,家乡种田县衙发银子,有这样的好事儿我还留在洛北省的码头干什么,做苦力搬东西,一个月才多少银子啊,哈哈。”
此人的心情显然不错,老家在乌县,因为日子过不下去,所以外出到洛北省打工,听闻县里的变化,他回来了。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有同样赚钱的机会,谁愿意离乡背井。
“咦,不对吧,你瞧,那两名乞丐走得这么快,他们难道也回家种田?他们有田吗?”
“呵呵,也许是因为肚子饿了,想早些到乌县吧,乌县如今百姓安居乐业,日子逐渐殷实起来,乞丐们自然不傻,知道乌县里才能要到吃的,哈哈。”
“嗯,瞧他们走那么快,显然饿得不轻。”
两人只是瞅了乞丐几眼,并未仔细观察,若是细心一看,便可知道其中一名乞丐的衣衫虽破,布料却不差,更重要的是,此人的脸和身子根本没有面黄肌瘦特点,而且双眼有神,额间透着些灵气。
“帮主,为什么不骑马啊,走路多慢啊。”其中一名乞丐说道。
另一名乞丐正是丐帮帮主李然,每月都会在固定时日向莫小飞禀报一些打探到的有用消息,不过这月的时日并未到,之所以提前赶去乌县,因为李然收到一个情报,在李然看来,这个情报十分重要,需要抓紧时间向莫小飞禀报。
李然说道,“骑马当然比走路快很多,可是咱们是乞丐,你有见过乞丐骑马的吗?”
“没,没见过,可是帮主,您不是说事情十万火急吗,特殊情况咱们也特殊对待呀。”这名乞丐捶了捶腿,显然有些疲累。
李然想了想,停下了脚步,“对,你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不过附近哪里会有马呢?”
乞丐摸了摸后脑说道,“有啊帮主,这条路来往的马车还是很多的,尤其是民教押送货物的车队,这条路上多了去了,一会儿肯定咱们能碰上……,快看,帮主帮主,来了,说民教,民教就到,还真给咱帮主面子,嘿嘿,帮主,咱们前去搭个顺风车吧。”
民教的队伍十分仗义,很多来往的路客一旦有要事需要赶路的,都可以借民教的马车走一程。
李然拍了拍手下的肩膀,“我赶路先去乌县了,你途步而来会慢些,到时直接到县衙寻我吧。”
乞丐一听,怎么回事儿,听帮主的意思,搭马车好像没自己份儿呀,乞丐连忙说道,“帮主,可是我的腿……”
李然摆了摆手,“知道为什么你经常喊痛喊累的吗。”
“为什么帮主?”
“就是因为平日里少了筋骨没怎么活动,,继续步行吧,不许骑马,要是被我知道,下月开始你就去井县讨饭。”说完之后,李然小跑向民教的车队。
这名乞丐站在原地一愣,大声吼着,“帮主!我一定走着来,乌县如今都比井县富裕,去那里讨饭会饿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