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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他说人间值得(1)

啪的一声响,我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全身迎来短暂的痛楚,继而麻痹动弹不得,我想使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老人不是说人在死之前一生的回忆会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嘛,为什么我没有?

“啊!”我大叫一声,从床上醒来,后背全湿了,额头上也流这虚汗,我到底是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难道刚刚问做噩梦了吗?可是为什么梦里发生点一起那么真实,仿佛触手可及。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六点,八个小时不到,我竟然在梦里度过了漫长的一生,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跑到阳台去洗把脸,使自己冷静下来,自来水打湿我的脸颊,一丝寒冷漫入身体,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我瞬间有了活力。我坐在床上回想梦中发生的一切,还是那么真实清晰,我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来时,天已经亮了,一束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我盯着看了许久。

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也顾不上多想,赶紧去刷牙洗脸,换好衣服,在楼下买了两个肉包,加上一瓶牛奶,这就是我的早餐。

我仔细端详四周的模样,和梦中见到的场景没太大差别,房子的布局也相差无几,我记得没错的话,在梦里现在是我跟赵念交往的前夕。

但是后面发生点事实我所接受不了,也不能认同的,我告诉自己那只是梦而已,但却清晰的跟预知一样,真实的地点与的场景,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一切是否正是以后会发生的事。

虽然我不敢确信梦到的是否跟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一样,但是既然让它预测见了我的未来,那我也只能够去相信,因为我可是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

而且今天早上我遇到的事,遇到的人,学校路段的交叉路口发生了车祸,都和我梦到了相差无几,我记得这场车祸没有造成任何人伤亡,只是两个司机重伤,一个行人轻伤,如果不是赶时间,我真想在旁边看一下情况。新闻应该要过几天才会播出,我只要多在手机上注意就行,如果真的跟梦中能对应上,我也就不得不相信了,如果对不上的话,我该怎么办才好,是借用那段经历小心翼翼的生活,还是抛开它,继续大胆的活下去,此刻的我心中毫无定义。

至于我为什么会记得清楚,其实我也不大明白,可能是因为这几天中的某一天是个特别重要的日子。——跟喜欢我的,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而那个人就是贯穿了梦里我整个人生的人——赵念。

中午时分,我顶着太阳坐在篮球场上,等待赵念的过来,不知过了多久,赵念在闺蜜的劝说下缓缓出现在操场上,至少我是怎么认为的,我眯缝着眼先看了一下她闺蜜,在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忽然有些害羞的停了下来,似乎举步维艰。

我的身体由于紧张颤抖起来,抽完最后一口烟,扔在脚下踩灭,随后扔进身后的垃圾桶里。因为在学校是禁止抽烟的,如果被发现操场上有烟头,肯定会派遣不少老师在操场上巡逻,那样可就麻烦了。虽然在前一段时间我是不抽烟的,但不知为何,自从我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后,隔一段时间不抽烟就会牙酸的直打颤,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烟瘾嘛?我不得而知。

她离我越来越近,大概几米左右,我脑袋一热起身想要逃离,但是当我迈出第一步时,却怎么也迈不出第二步,额头不由自主的渗出汗来,我感到身体很热,我多想此刻的时间能够静止。不久后,她终于来到了我的身边。

她干净稚嫩的脸庞依旧使我心动不已,她的脸在刹那间变得绯红,张开口,结结巴巴的没能说出一句话,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真的要那样做嘛?我会不会因此而后悔一辈子呢!

“我喜欢你。”她低着头,有些口吃的说。

我摆摆手,表情惊讶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了,对不起。”虽然在预料之中,但我还是忍不住震惊,竟然跟梦境中的一样。我虽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拒绝了她,但我的内心早已后悔不已,双手不自住的握紧。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我只好再次说声对不起,快速的从她身边离开。

在我经过她的身边时,她似乎还有话要说,但看到我冷漠的表情,便咬着嘴唇,眼睛噙满泪水,终究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此刻我的心像被针扎一般的痛,只要一不留神就会卸下自己费尽心思的伪装,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早就无可退路。我虽不知这么做是不是对的,但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样才是对我们两人最好的结局。

等我走远后,我再也忍不住了,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此时的太阳愈发的炽热,我抬头,眼泪划过脸颊,我能说是它太刺眼了吗?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骑着单车去学校,不过今天运气不佳,刚到校门口时,保安大叔便把铁栏栅门关了起来,因为住校的同学跑操要到这来了。我不免有些泄气,明明大门近在咫尺我却无法跨越。

我在心里发牢骚时,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个视线在盯着我,于是我猛的回头,刚好和左下方的赵念视线对上了。她一下子别开视线,脸颊有一丝红润,就连在远处的我都看的一清二楚,就更不用在她附近的了。

或许她还不死心,还想跟我在一起。我心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但虽然我便清醒了过来。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长相,虽然不差,但绝对不是那种能够让女生迷恋的面貌,加上我也不是那种在同学眼中口碑好或是学习特别好的人。而这也只不过是我想多了,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坐在椅子上,我无精打采,一方面是自己昨天没睡好,另一方面是在等待昨天拿起车祸的新闻,为此我时常在手机上收索所在的发生的新闻,目前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广告。

不禁咒骂了一声,随后又仔细想想:这样不是更好嘛?自己的家乡平平安安的难道不算一种幸运嘛?

中午,我一如往常一样来到食堂,看着那支队伍短就往那边排,这是我的习惯,为了节省时间,而且我也不挑食。

途中同学向我打招呼,我礼貌性的点点头,忽然看见了之前原本跟我玩的挺近的同学。脑袋一震,我回想起起了之前的画面,我跟那位同学形影不离的身影,我感到头很晕,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跟他开始疏远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还是受了那个梦的影响。

在同学们眼中我是个异类,在老师眼中,我像是一个小大人,因为我比他们更加沉着冷静,一天到晚都面无表情,不过是老师或同学们的冷笑话,我都一视而过,仿佛没听见一样。

几个之前跟我玩的很好的同学说我最近变化很大,好像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陈殷风了。无可奈何下,我只好说:我还是我,只不过突然长大罢了。

他们脸上露出不太理解的表情,男同学们纷纷咋舌,女同学则是一副担心的模样。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上课铃打响了,虽然他们还是一副不知所云的一样,但也只能放弃继续提问,随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值得庆幸的是,下课后,他们没有再来询问我,着实让我安心不少,因为他们的问题在此时的我心目中,非常的幼稚,但这掩饰不了那些话语是关心我的,所以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重新想出新的说辞来说服他们。

翌日,我从床上醒来,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把充电器拔掉,迅速的将手机拿进被窝,以免寒气也跟着进来。

打开手机,我首先想到的便是前几天所发生的不幸的事,点开新闻,一条条划过对我来说不重要的新闻。这样大概持续了三分钟,我终于划到了那种令我在意的车祸新闻。

我颤颤巍巍的点开那条新闻,内心忐忑不已,开头先是介绍了发生车祸的经过跟原因,中间部分则是解释了可以避免车祸发生的安全指南,终于到了可以揭露秘密所在的部分。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全身血液仿佛在逆流,我缓缓滑倒了最后,上面赫然写着一排黑色打大字:所幸没出现人员伤亡。

我感到全身有一股寒意贯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梦中所看到的并非预言,而我也只是一个稍微奇怪,略微宏观的一个梦而已。那发生在我身上的变化又如何解释,我总不会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吧!

我越思考头越涨,于是我昏昏沉沉的从床上起来,完全不顾及寒冷的侵蚀。忽然一个想法的驶来,让我豁然开朗,既然梦中所发生的事便没有灵验,那我也就不用再蹑手蹑脚的生活了,就当做是老天重新给我再次重来的机会不就好了?

到了农历十二月份,就意味着寒假即将来临了,但先来的则是令学生感到头痛的期末考试,当然,我也不例外。

虽然我有着神似大人的头脑,但这并不代表我同时也拥有着丰富的知识。我想我唯一一点的优势应该是自己不那么害怕考砸。即使“兵临城下”,我也丝毫不觉得慌张。

其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则是我可以见到爸妈了,我不仅不害怕期末的到来,反而希望时间快点消逝。

在那个奇怪的梦里,爸妈相继离我而去,这令无依无靠的我痛苦不堪,既然那一切都可能是假的,我自然特别高兴,非常急切的希望能早点见到心中心心恋恋的父母,跟他们好好说说话,以弥补梦中对他们的亏欠。

我不敢去想象他们都去世后,我接下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或许我可能连回家的欲望都没了吧,实在是想念他们,也只能是去他们坟头看看,诉说自己的委屈,再说说心里话,难受的话可能会哭一场。我很庆幸那场梦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并非真实世界所发生的事,但我也要感谢它,是它唤醒了我对亲情的渴望,让我明白了父母的存在有多么的重要,只要他们还在,那我就可以一直是个孩子。

期末考试前夕,我依然没有动力却复习功课,连上课也是浑水摸鱼,要么打瞌睡,要么看小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拿出语文书,将交过的课文再看一遍。里面的文章令我百看不厌,有时甚至都萌发了自己想写出一篇好文章的想法,但我深知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写出能够与之媲美的文章。

这几天,我发觉被我丢弃在视野之外的赵念好像重新振作了起来,上课开始积极回答问题,做练习册时遇到不懂的问题也会去找那些学习好的同学提问。最主要的是,她每次和我对视,都会对我报以微笑,而我则那样那个勇气回敬,刹那间我便别开了视线。

我感觉之前的那个她回来了,唯一有点不同的是,她似乎比以前更加漂亮了,眼睛里仿佛充满了光,满是希望,令我这种浑身阴暗的人望尘莫及。

我坐在位置胡乱的翻着书,心早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来她已经放弃我了,我只好这样告诫自己,虽然有些伤心,毕竟就我所知,在学生时代唯一一个喜欢我的人不在喜欢我了,对我来说确实算是一个很坏的消息,但想来这也是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我深知自己配不上她。

期末最后一场考试是语文,算是我的拿手项目,因为就其他科目而言,我对语文比较有信心。做完阅读理解后,来到最后一个大题目,没错,就是语文老师心目中最容易得分,但在学生眼中最难得高分的题目——作文。

我粗略看了一下给的作文提示跟要求,妥妥的不就是要写一篇关于青春的作文嘛?还没看完时我心中便有了一个想法,那就写一篇关于暗恋的文章,虽然不知会不会与作文要求相背离,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是零分我也要写下去,这是目前我脑中唯一的想法。

纠结再三,我定了一个好题目,至少在我看来是一个。《暗恋是一朵永不会开放的彼岸花》。

我把自己暗恋了赵念将近七年的事编成了一个故事写进作文里,并且我越写越激动,越写越伤心,眼睛里情不自觉的含满了泪水。

想起了就在前几个星期前我原本可以结束这份暗恋,与她在一起,但我却因为做了个奇怪的梦而放弃这不会再有的机会,不禁悲痛欲绝。

我强忍住泪水,不让它掉下来,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把它擦干净,仿佛它从来那样来过一样。

“那陪伴了我七年的暗恋,在我十八岁那年终于消失了,我首先感到是不舍,随后是解脱。

我回过头,好像看见以前的自己,稚嫩的脸旁上满是对未来的渴望,我原本想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想让他放弃心中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幻想,但我怕吓到他便放弃了。

也对,还是让他充满憧憬的向前走吧,即使跌倒我想他也不会停下脚步的。青春不就是在挫折中浴火重生嘛?

而暗恋则是在失望中成长,直至开出一朵血红的彼岸花。”

写完最后一段,考试也迎来了尾声,我收拾好文具,走出教室在门边拿起自己的书包。原本满怀心事的我顿时开朗了许多,嘴里不停的哼着歌谣。

我踏着轻盈的步伐来到学校广场上,太阳不知何时突然刺破乌云照射下来,我眯缝着眼向校门口望去,我一眼就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赵念,她似乎也看见了我,微笑着对我招手。一时之间,我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错觉,于是我也微笑着挥手,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梦里的场景。

她那么美好,我是多么想拥有她,我不忍心伤害她,也不愿看见她跟别人相拥在一起,我希望她属于我,并且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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