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即逝的光,消散的太快,直接令人忽略殆尽。
陆平野心知肚明,这样的一份温和,仅是属于他的,是其他人的可望而不可及。
微沉的眸子带着一丝星光荡漾。
他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属于季东璃的关心。
不过周围的臣子们,不屑的低笑迎面而来。
他们竟是嘲讽这季东璃与陆平野。
“他们倒是来了。”
这是大理寺卿的吐槽。
“不来的话更是一番笑话。不过他们,又能够圈上几两银子呢?”
众人质疑纷纷。
季东璃缱绻的张望了一番,果不其然,这些老臣们的身上,不再充满珠光宝气,而是破布衣服,衣衫褴褛。
他们死气沉沉。
不少人面面相觑。
季东璃直接从他们中间走过。
他们的步伐都很慢,生怕是枪打出头鸟。
季东璃不在乎。
陆平野同样不在乎。
被她牵着,陆平野便有了底气。
“我们走。”
远处仅有三两盏灯迎乱下来,似乎是在渲染悲怆的气氛。
季东璃带着小傻子入座。
皇帝也不再黄袍龙装加身,今日一身浅淡色的衣裳,神情悲痛且惆怅。
“苏爱卿你怎么看?”
季东璃只见一名中年男子入列其中。
他身着的衣服同样是两袖清风,全是破洞。
季东璃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老大臣们一个个舍不得钱,只好装穷,穿的破破烂烂。
“老臣也想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可是。着实是没钱了呀,上有老下有小的,哪里都要用钱。”
他沉下身子,叹了一口气。
季东璃聚精会神的听着。
陆平野在心中冷笑一声。
这些老臣们也是有本事,故意添乱,还在掩耳盗铃。
他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赵爱卿怎么想?”
皇帝又看着自己的心腹赵爱卿,那人同样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行了礼之后又在卖穷。
卖穷的人是一个接着一个。
皇帝也算是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想把钱财交出来。
他凤眸一沉,皇后敏锐的洞察到,他生气的前奏。
“臣妾,愿意把这十几年来的俸禄全部的捐出去。”
皇后说这话也颇有技巧性。
后宫的各位嫔妃们,实际上每年的俸禄很少,多的都是皇上给予她们的赏赐。
皇后故意拿俸禄说事儿。
陆玖川当仁不让的从旁边,走了进来。
他赫然立于众大臣之下,行了一个礼。
“儿臣也有错。儿臣同样愿意,把所有的俸禄捐献出来,送给黎明百姓们。”
突然变动的风云变幻,令得大臣们冷汗层层。
刚才他们还在嘲讽这陆平野,现在自顾不暇。
季东璃悠扬的欣赏着这一出好戏。
只见皇帝轻微的摇了摇头,又扫过这一圈大臣们。
他更快的将目光凝聚在罪魁祸首白国舅身上。
要不是他就没这档子破事。
纵然白国舅曾经向她们求过情。
皇帝依旧怀疑。
白国舅略显心虚的,撇过头不让皇帝继续审查他不过他掀起常服衣摆,与陆玖川从容不迫的进场相比,更显一丝狼狈。
上去先磕了三个头,白国舅随后说道:“这一切。老臣也有问题,义不容辞。老臣也愿意把这么多年的俸禄交出来。”
他心思不到皇后那里,又多了一番考量。
他寻思着,把自己压箱底的那些存银都交出来,指不定还能够摆脱贪污的罪名。
陆玖川连忙感叹:“国舅这是宅心仁厚。愿意为百姓效忠啊。”
皇帝听闻着他们两人的相互吹捧,眉头紧促的交缠在一起。
不知为何,他心中产生了抵触。
越是吹捧越是让他觉得
感叹声声有余,陆玖川眸子中带着一丝清逸。
他不动声色地望着,正怡然自得嗑瓜子的季东璃。心中难免不爽。
就他能置身事外?
“不知平王和平王妃,愿意捐出多少钱了?”
冷不丁的一声反问,让大家都把注意力放至在季东璃身上。
毕竟,平王府如今管事的人是他。
季东璃轻笑一声。
“这话倒是有趣。”季东璃悠悠然的朝着皇帝行礼,“想必,太子殿下是喜欢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声泪俱下哭诉着自己刚进门的场景。
“也不看看各位大臣们取笑。我,刚嫁入王府,只有两三碟青菜,百废待兴,王府里,就连王爷平常都吃不起肉。”
眼泪从眼角坠下。
“那些下人们把属于王爷的财产都一份一份的私吞了。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把这个家支撑起来。”
她又重重地给皇帝和皇后磕着头。
季晴在一边看得很是心疼。
碍于场合,季晴按兵不动,等待着后文。
“好不容易负债累累的铺子,转变为现在每月只有些银子的收入。”
季东璃扪心自问,自己消瘦不少:“每日里忙上忙下的。赚的银子着实不太多。”
陆玖川听闻此话,不忍的拆穿他的装可怜。
“这就叫做赚的不太多?据孤所知,凭王妃的成衣铺子,都和京城里最有名的几家联合在一起了。”
此话一说,众人皆是,惊掉下巴。
这就是说的所谓的不挣钱。
“啊?没想到王妃还会撒谎!”
此言一出,又是引来了不少议论。
陆平野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茶杯。
陆玖川,你还真的是贼心不死。
陆玖川轻笑了一声。
“孤,对你调查的很是清楚。”
一句淡淡的挑衅,惹的季东璃不以为然。
陆玖川以为她死要面子活受罪。
然而身后,顾北辰的声音缓缓吹来。
“话可不能这样说,太子殿下难道是不知,平王妃已经为边关的百姓们捐上了成千上万件衣服。还都是格外厚实的棉衣。”
捐出去了大半,也没剩多少钱。
陆玖川若还要死咬着不放,岂不显着他没有了气度吗?
就在此时,季晴抓住机会。
“皇上,东璃本就不容易,前些日子还找臣妾要了些银子贴补王府家用。王府本就是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的,需要好生填补。”
季晴泪眼婆娑,拿着绣着玫瑰花的手帕,轻轻的擦了擦眼角的泪。
这幅模样看的人好不心疼。
皇帝立马扶起季晴。
“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