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吹打打的声音萦绕在东璃耳边,摇摇晃晃的轿子中新娘一把掀开盖头。
东璃看着手里的红盖头有点懵逼,她不是被家族内鬼牵着狗追杀到跳海了吗?
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个地方?
正思考的时候,一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季东璃,太傅嫡女,娘早死,后母主持后院,亲爹不管府里事。
因为原身姑母是皇贵妃她有所依仗,所以她嚣张跋扈,大肆养鱼,名声狼藉。
但是也因为皇贵妃而被皇后针对,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被迫嫁给傻子王爷陆平野,陆平野八岁跟着外公上战场,战功赫赫,十九岁因为中毒痴傻而回京休养。
说白了这就是个没前途的主了。
“王妃,到了。”
外面一声提醒,轿子缓缓停下,她赶紧把盖头盖回去。
没多会,她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进来。
“接媳妇,入洞房。”
男人低沉的声音是很好听的,但是带着一股浓重的憨批味儿就不一样了。
这大概率就是她那个傻子相公了。
她乖顺的把手放上去,却被男人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扑在地上。
东璃:狗日的!
陆平野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几不可见的勾起嘴角。
这下,她该忍不住了吧?
他做好了她闹事的准备,却没想到她若无其事的跟他往里走。
三菜之后,礼官一声高喊,“礼成!”
东璃顿住片刻,她这就进入婚姻坟墓了?
没给她多少时间,她被人送进洞房,不多时,门再次被人推开。
陆平野进来了。
“媳妇儿,我要跟媳妇洞房!”
东璃在盖头底下翻了个白眼。
喜婆拦住他,“王爷,要先掀盖头,喝合卺酒!”
高大的人影委屈的应下,没点王爷架子,也是,这是个傻子。
盖头挑下来,在昏暗的烛火下,一张星月交辉的容颜露出。
清冷,精致,因为上了妆容而带着近乎锋锐的艶色。
陆平野眸色暗了一瞬,随后就看到东璃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面前的男人。
就不为难小傻子了,她只想赶紧弄完这套流程然后把头冠拆下来。
脖子都快给她压断了!
陆平野看她这么积极的给他递酒,觉得里面有问题。
难不成是下毒了?
东璃一口闷了杯中酒,看他没动,歪头看他。
面容俊美的男人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把另一杯送到她面前。
“媳妇喜欢,给媳妇喝。”
看着喜婆在一边盯着,东璃知道这套流程必须走完,在男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顺手把小巧的酒杯塞到他嘴边。
酒液顺着男人性感的喉咙滑进衣领。
陆平野:失算了。
喜婆:“这……”
再墨迹东璃就不耐烦了,眉头一皱,“怎么,你还要看我们就寝吗?”
看她不高兴了,喜婆看了眼桌子上的香炉,没再多说什么,退出去了。
“媳妇,疼。”
高大的男人蹲在她腿前,可怜兮兮的指着被她用酒杯磕破的嘴角。
东璃顺势低头,捏住他下颌,仔细打量他。
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薄唇,眼眸如寒潭,深邃幽冷。
抿唇看她的时候,傻气不要钱的往外冒。
倒是长了副好相貌。
她放下戒心,轻缓的笑了下,从怀里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血迹。
“你乖一点。”
像是哄小孩一样,跟刚才呵斥喜婆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陆平野疑虑满心。
她为了不嫁给自己闹的要死要活的,今天态度属实反常,而且传言不是说她脾气暴躁且刁钻刻薄吗?
东璃起身坐到梳妆台旁,拆了头冠,回来开始铺床,陆平野就给她捣乱。
她指了指一边的软榻,“你睡那。”
男人抱着她的腰,猛男撒娇,“可是皇兄说,媳妇是要陪平野睡觉的。”
东璃点了点他的额头,“那你睡里边,不许挤我。”
她收拾好之后躺进自己的被子里。
辗转反侧,心里窝火,一路烧的难受。
陆平野也是脸色绯红,他背对着东璃的眼神晦暗沉郁。
是谁下的药?会不会是季东璃?
东璃猛的坐起来,她就说那个喜婆怎么那么奇怪!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陆平野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那个放荡的女人忍不住了吗?
东篱在心底骂娘,按恼自己大意被人摆了一道。
她看了看躺在里面背对着自己的小傻子。
算了,他是指望不上了。
又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
燥意上涌,季东篱的思绪变得混乱,不想深思。
烦躁的扯了扯里衣的领子,一截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一旁的陆平野戒备着季东篱要做出什么,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举动。
看到那抹若隐若现的细腻时一下被晃了眼。
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终于要露出马脚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季东篱像一只迅猛的豹子,猝不及防间窜出了屋子。
回过神的陆平野也不装了,立马坐起身紧锁眉头。
透过敞开的门看着季东篱迫不及待的背影、
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正当他想要出去一探究竟时,耳朵不经意的动了动。
原本睿智冷肃的神情瞬间恢复了茫然痴傻。
像是丢了玩物的稚儿,撇着嘴叫喊起来,
“媳妇,媳妇不见了,呜呜。”
而季东篱此时被阵阵上涌的燥意弄得心神不宁。
一出来就直奔王府院内的湖去了。
她现在急需降火,看到面前的水想也不想一跃而下。
夜色幽深,湖水的温度谈不上刺骨,但也让季东篱一阵寒颤。
但这确实让她清醒了不少,燥热与冷水的凉意相互中和,总算没那么难耐了。
屋内的陆平野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意识到有人埋伏在自己周围,各个还都是武功不弱的高手。
面上一副要哭不哭的痴傻模样。
心里却忍不住冷笑。
看来为了杀自己,季家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怪不得季东篱会跑出去,这是早就计划好了在这新婚夜的洞房里了结自己。
那他可不能让季东篱称心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