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戏,而两人却没有那么好受,风往知:“感觉有点小尴尬啊!”
叶落归一边听着谭教官的口令一边答道:“是有点,要不换个位置?你来。”
谭教官:“哟,还有力气呢?五十二、五十三……”
越叶落归的有一滴汗水顺着下巴滴到了风往知的嘴角,地上的人神情一怔,感觉绷不住了:“报告教官,我觉得叶同学能力出众,适合当营长。”
谭教官:“九十九,啊?你说什么?来继续。”
这时叶落归往旁边一坐,抬手擦汗:“报告教官,风同学说他觉得他可以胜任营长一职。”
谭教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你呢?”
风往知抢在他前面发了声:“报告教官,叶同学他也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两人对望,互相坑着对方,眼里确实藏不住的笑容。
谭教官吹哨:“好了,早这么爽快不就得了,归队吧。”小样儿,跟我斗,呵呵。
………………1407
床上躺的白文就:“腻害啊,营长?指导员?”
吃烧烤的尧拾忆:“深藏不露啊!”
看书的风往知:“不足挂齿。”
收拾桌面的叶落归:“小场面。”
尧拾忆:“我在梦航就听说有人中考体育破纪录了,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
风往知:“运气。那个,你们谁先洗澡?”已经九点多了。
白文就:“我还有点事情,你们先吧。”
叶落归:“那我先吧。”然后拿着装备进了浴室。
白文就翻看着私藏的手机:“哎?”颇有一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
尧拾忆正在收拾自己的厨余垃圾:“怎么了?”
风往知也望向他:“?”
白文就下床,将手机递给他们:“你们看,好像是咱梦航的人。”
风往知拿过手机,看到那则新闻:
紧急通告,又是一年开学季,又是一场纷非起。今日于青城北部某高中发生一起惊人惨案,受害者是一名刚步入高一的少年……
地下附带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点开评论,点赞最多的那条是“惊悚,这不是梦航七班的李凌海吗?昨天我还见过他呢。”
尧拾忆看的想把刚吃的烧烤吐出来,那照片竟然没有模糊处理……好恶心。
叶落归洗完澡走出来,看见他们都围着手机一片沉默,虽然洗澡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些,但终究是没听清楚:“什么梦航?”
风往知下意识的想要收起手机,却被叶落归先握住了手:“受害者是一名刚步入高一的少年,据相关部门调查,该作案者手法奇特,受害者面部痛苦,身上有44处刀伤,最致命的是……”被挖去喉结。
叶落归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陡,头越来越晕,直到文章最后的那张图片映入眼前,他消音了,整个身体都宕了机。
那是一张主要特写喉结的头部照片,狰狞的面孔被定格,鲜红的血液已凝固,凶手的44刀并没有侵犯到脖子以上,所以……叶落归很是直白的认出了李凌海。
风往知将手机还给白文就,半抱着要往地下滑的叶落归:“别怕。”
白文就看着这反应:“……认识?”
风往知不知道给怎么说,他与叶落归应该是昨天才认识的,不会知道他有哪些朋友的,但他好歹“偷窥”过他三年……只能保持沉默。
而叶落归此时已是浑身冰冷,他紧紧的抓着风往知的手臂,机体反应过来了,他开始发颤,站不稳的脚卸了工,散了光的眼聚不起焦,明明是身体最有力量的舌头,此时也无法再蜷曲半分。
尧拾忆看着觉得难受,虽然他不认识李凌海,也与叶落归才认识两天没什么交情,但总归是看着难受:“别难过,都已经发生了,只希望那杀千刀的早日被绳之以法。”
白文就看着这模样,也觉得叶落归与遇害的那个人应该交情不浅:“是啊,你别难过了,这个人……是不是得罪谁了啊?我们要不要去问问?说不定还可以给警察叔叔提供点信息。”
叶落归低着头,没有哭,只是红了眼,风往知抱着他,抚着他的背:“先休息吧,警察会解决的。”
叶落归不住的颤抖着,那种时隔多年的惶恐情绪再次蔓延,是……时间到了吗?眼泪不争气地留了下来。
白文就再次看着那张照片,只觉得那人可恶,罔顾生灵便罢了,竟然这么残忍,跟凌迟有什么区别:“这种人,真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尧拾忆虽然胆子小,但不妨碍他伸张正义:“要是我抓到他,定要锤爆他的狗头。”
风往知抱着叶落归,想将他送到床上去,可这人睡着了却抓着他的手不放:“行了,都早点休息吧,明天……”
叶落归缓了一会儿,强撑着身子爬上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身体仿佛被撕裂开来的痛。
风往知趴在床边问着:“叶落归?没事吧?”
没有得到回应,白文就叹息了一声:“让他消化一下吧,你先去洗漱?”
就这样,宿舍归于平静。而后,陷入黑暗。
叶落归又做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梦,又梦到那个人,那个即便在阳光之下也看不清脸的黑影;他梦到了那片深林,那片即便是闭上双眼也能看见的鲜红;他梦到了那张脸,那张即便是失去血色也依然有表情的照片……
那阵熟悉的疼痛再次卷来,他隐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头裂,骨碎,似火热,如冰凉,仿佛在凌迟,有人在剥夺他体内的某种东西一样。汗水浸湿了衣衫,也沾染了被褥,眼皮无法撑开,此刻想动弹也无法挪动,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绝望,莫过于如此,连眼泪,都没有能力宣泄。
过了许久,身体的掌握权渐渐回归,他缓缓睁眼,虽然明知道看不见什么,但窗外的灯火,还是如星光般洒了进来。他紧紧的抓住手中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抓住的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抓住的东西,是他唯一能够拥有的了,不知不觉间,他又缓缓睡去。
他还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片星海,那星海还会说话,他记得那句话很温柔,但他忘记了温柔的内容。
风往知以手作枕,望着那头的叶落归,眼眸深沉,在酝酿些什么,又似乎是在宣泄着什么。
………………青城之北的青山寺中
八角亭子立在山崖边,从醉堂后面看,那里有两个身影,一个站着的黑衣,一个坐着的红衣。
“做的干净吗?”
“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哦?是吗?那他们怎么来找我呢?”
“这……”
“罢了,反正我还有的是时间,下次记得留个标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