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瑛眼见义真和绮云策马飞驰而去,自己被夏兵所困,眼前似晃动着无数淫邪的脸。她拼命的挣扎,凄厉而绝望地尖叫着:“公子,救我。郡主……”
正乱作一团之时,忽听到一声大喝“住手,你们在做什么?”众人被人三番四次的打扰,正不耐烦。抬头一看,只见眼前一名年轻俊朗的夏国将军,率了一队人马把他们给团团包围了。
那少年将军正端坐马上,面沉似水,手提长剑正指着他们。众士兵看见他,慌忙放开绿瑛,跪下行礼,口称:“五王子……”
那五王子翻身下了马,怒斥道:“我在问你们,在干什么?”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答。为首的夏兵卫队长战战兢兢的抬首回到:“禀报五王子,我们俘虏了一名郡主的侍女。只是那郡主已经潜逃,留下她的婢女。这是她留下的信物。”说着,毕恭毕敬地把手中的金镶玉给他呈上。
那五王子接过金镶玉,问道:“那郡主名叫什么?”
卫队长答道:“禀报五王子,那郡主说是什么黄龙国的郡主。至于她叫什么,好像那块玉牌上有她的名字。”
五王子细看那金镶玉,果然见到清楚端正的用阳文刻着“灼华”二字。他冷下脸,怒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见了财物,有私藏隐匿之心。还有,你们不去追敌,尽在这里干些磨矶之事。误了军情,你们有几个脑袋担着?卫队长,你说,该如何处理?”
卫队长想了想,咬牙说道:“是小人油蒙了心,我等……自斩一臂,以谢此罪。”于是,缓缓拔刀对着自己的右臂,欲将砍下去,却被五王子的长剑拦住,只听他冷冷地说道:“好了,还留着那手臂给我杀敌吧,但罪不容恕,自斩一指谢罪吧。”
卫队长应声道:“是。”于是手起刀落,一小指被切落下来,十指连心自是痛得冷汗直流。再看属下士兵,犹犹豫豫,面有苦色。卫队长捂住手掌,大喝道:“磨矶什么?还不赶紧谢过五王子的不杀之恩!”士兵再也不敢耽搁,纷纷拔刀自斩一指,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五王子见众人服了他的命令,略有些得意,瞥了一眼抖成一团衣不蔽体的绿瑛,丢下一句话,“把她押到战俘营里去,留下活口,不得有误。”说完,他带了部下,往前追赶,像一阵风卷过似的疾驰而去。
绿瑛掩住半褪的衣衫,委顿地坐在地上,偷偷抬眼,见那个救下她的五王子绝尘而去,只看见马上一个英姿挺拔的背影,墨色的发在风中飞扬。
等他们去得远了,士兵们纷纷向卫队长抱怨,“我们是大王子的部下,他只是个小王子。你看他毛还没长齐呢,我们干嘛要怕他?”
“放屁,”那卫队长喝道:“五王子是大王最喜欢的小王子。大王一向治军严谨,他若在大王面前说一句我们的不是,我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长的。他还毕竟还年轻心不狠,所以,当时我想只有告罪自残一臂,既服从他的命令,又搏得他的同情。
果然,他只叫我等自斩一指谢罪。此事若是让大王子知道了,恐怕责罚比这还重呢,所以你们就别嚷嚷了。今天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好了,我们押着这丫头上路,去战俘营吧。”
他停了一瞬,又不放心地叮嘱一番,“路上忍着点火,五王子叫我们留下活口,谁要是去惹她,万一她咬舌自尽了。如果哪一天,五王子忽然又问起来了,我们全都要掉脑袋的。”
众人见他说得郑重,齐声称“喏”,押了她,前往战俘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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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和绮云一起被押的,还有不少晋军的俘虏和都督府的丫鬟。绮云乘空仔细地看了看,见俘虏中没有绿瑛,心里暗中松了一口气。
天色渐晚,夏军安营扎寨。被俘的丫鬟们被遣去埋锅烧饭,伺候好夏兵酒足饭饱。过后,夏兵们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那些来自江南的柔婉女子。
轰隆隆,雷声大作,天上下起了大雨。那些女俘拖着脚链,躲到帐篷下,搂抱着双臂,佝偻着身子避雨。可是,更大的劫难正等着她们。帐篷内悄悄地伸出一双双魔爪,把她们一一劫掠入内。不一会儿,帐内传出阵阵哀声惨叫,夹着风声雨声,分外凄惨。
绮云站在帐篷内,往掀起一角的帐门外看去,见此惨状暗暗惊心,同时也庆幸自己扮成刘义真的模样,逃过此劫难。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绮云思虑着,此次劫难自己堪堪躲过,至于后面的事情,等见了夏王赫连勃勃再说。只是眼下,不知那大王子赫连璝会如何对待自己?
绮云的心正悬在半空中,这时赫连璝冒着风雨,掀开帐帘入内。他手持一个酒袋,面色有些潮红,抖了抖身子,发上的雨水甩在绮云的脸上。她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
赫连璝跨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拉到近前。绮云感受到他身上的丝丝寒意,他铁钳般的大手掐得绮云的手腕生疼。见她眼底的嫌恶,他阴沉地问道:“安西将军,你很讨厌本王子?”
绮云见他面有怒色,忍着痛,赔笑道:“大王子说的哪里话?大王子的风采,义真仰慕不已,怎么会讨厌呢?”
赫连璝嘿嘿笑道:“既然如此,刘公子就陪本王子喝上一杯。”说着,强搂住绮云的肩膀,按住她坐下。
绮云忍住心底的不适,强作笑脸道:“大王子,这酒怎么个喝法?”赫连璝勾了绮云的手臂,“我们先喝个交杯。”把酒杯递到了绮云的唇边。
绮云伸出纤指,挡住酒杯,推辞道:“大王子,您不知道,我们南方汉人不似你们北方英豪善饮。若义真喝醉了,明天爬不起来,岂不耽误了大王子的行程?”
赫连璝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低喝一声:“不喝?”
“嗖”的一声,他拔出身上的佩刀,搁着绮云的脖子上,雪亮的刀刃映衬着绮云略显苍白的肌肤,“你问问它,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