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的手摸索着解去她的衣带,探入她的衣内,温厚的手掌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绮云呼吸急促起来,贝齿轻咬着唇,俏脸晕满红霞。拓跋焘轻吻她的耳垂,在耳边蛊惑道:“云儿,我想要你。”
“我如果不肯呢?”绮云轻轻地摇头。
“那我只好对你用强了。”拓跋焘一声坏笑,手移到她的腰间,用力揉了揉。
绮云怕痒,狡黠一笑,凑近他的耳畔,轻轻地吐了三个字“贺思凝”。拓跋焘倏然放开她,无奈地摇头笑道:“你可真是我的克星。你赢了。”
贺思凝为延续魏国皇室香火,身怀六甲。拓跋焘心底对她有愧疚,身体的内火顷刻间被浇灭了。
绮云看着他一脸的无可奈何,捂着嘴笑起来。拓跋焘见她展颜一笑,心里便觉得什么都值了。
慧音师太伏法自尽后,拓跋焘命魏军包围各处的寺庙,严密搜查。发现平城等地的不少佛寺内藏匿弓箭等兵器,甚至有在寺庙中种麦饲养战马的,有的则缴获酿酒具及官员所寄藏的物品以万计,还有做暗室来藏匿女子的。
拓跋焘看了后,大怒:“这些并不是寺庙所用的东西。这些人,必定是与夏国通谋的奸细。”
他诏命沙门内无论少长都监禁起来,准备坑杀。并且规定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有私养僧人及师巫、金银工巧之人在家者,限于十日前遣送交官府,不得藏匿。过期不送,一经查实,沙门身死,主人被诛。
绮云去了一趟茗月轩,交代了轩中事务。回途路上,她见上百的僧人被缚押往刑场,疾步入皇宫,见到拓跋焘后,急忙谏道:“佛狸,这种坑杀僧人和灭佛举动大大不可。”
拓跋焘挑眉看着她,声音有些冷意:“女子不能干预政事。”
绮云脑中迅速掠过“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但她依然勇敢地迎上他冷厉的目光,镇定地解释道:“拓跋族入主中原后,承中原佛法之事,接受了佛教,用它来敷导民俗。因此,从魏太祖道武帝开始,皇帝大都敬礼沙门,深得民心。先皇继位之初也是如此,甚至经常邀请有德僧人,与共谈论。如今,皇上突然下令屠杀僧人,民间会盛传皇上性情不定,难以捉摸,会令臣民无所适从,人心浮动。《素书》中说道‘足寒伤心,人怨伤国,上无常守,下多疑心’。”
拓跋焘沉吟,问道:“云儿,依你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佛教有教化民众向善,安定人心的功效,但其势力发展过于迅猛,隐匿佛教徒人口增加,会使将来在作战中缺乏人力。另外,社会战乱,大部分进入佛门的人是为了逃避税役而出家,发心不正,且世俗习气严重。进入佛门后,还是不学无术,不遵守清规戒律,为所欲为。有的竟然与朝廷暗党结纳,干预政事,扰乱国政,危害皇室。但将僧人都监禁坑杀,此举不妥,有损无益。不如,令年轻力壮的僧人还俗,为大魏提供兵役和徭役,减少百姓和朝廷的负担。”
拓跋焘思虑良久,诏令五十岁以下沙门尽皆还俗,以从征役,解决北伐西征所需的人力问题。
夜里,拓跋焘换了便服,携了绮云一起去巡城。走在平城的街道上,四周一片寂然,只听见他们一行人轻微的脚步声。绮云和拓跋焘并肩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小队便装兵士。
天空月朗星稀,月光照在平城街面上,显得分外寂静清明。一路上没有什么人,偶尔碰到打更者,正在提醒家家关门闭户。虽然白天热闹的店铺都关门打烊了,但几乎家家门前一盏灯笼高悬,方便走夜路之人。小巷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声,一切显得那么安详平和。
有时在街上角落中,会发现流浪者躲在阴影中。拓跋焘每次见了,都会上前仔细查看,和言询问。确认并无可疑迹象后,拓跋焘便让随行的兵士送上衣物和食物,让他们免于挨饿受冻。
拓跋焘紧紧牵了她的手,绮云只感觉夜晚的寒意都被他温暖的手驱散了。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并肩挨着,有时候交叠在一起,合为一个,似曾相识的情景浮现在她脑海。
她不禁回想着,恐怕拓跋焘最让她怦然心动的时刻,就是在洛阳春夜他将外衫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刻。她一路默想着,唇角微微扬起。
拓跋焘见她不知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看着她的欢颜,眼中尽是宠溺,心中只愿一生一世与她这么一直走下去,柔声问道:“云儿,你在想什么?这么高兴?”
绮云有些羞涩地说道:“你知道你最打动我的,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拓跋焘好奇地问道。
绮云幽幽地说道:“在洛阳时,你对我说过‘当看到自己守护一方的百姓安乐无恙,就觉得有一种莫大的满足。’可能就是那句话最让我感动了。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对自己的子民那么爱惜的人,必定会对绮云更好,不是吗?”
“那是自然。”拓跋焘没有半点的犹豫,笑着对她点头。
拓跋焘对绮云宠爱有加,不记名分。窦太后看在眼里,有些忧虑,对拓跋焘苦言相劝道:“皇上,你如此钟爱灼华郡主,郡主又为了你舍生忘死,你们二人情投意合,这既是你的福,却也是你的劫。帝王应断情绝爱,有了爱便有了软肋。万一她被人挟住,你可舍得拿你的江山去换她?”
“云儿少时孤苦飘零,辗转于乱世之间。她是我的世界,我愿意用我的红尘十年,换取她一世的平安和乐。”拓跋焘对窦太后神色郑重地道,仿佛在用生命起誓。他继续道:“是男人只要有一口气,便要保护脚下的土地和怀中的女人,醒握江山,醉拥美人。江山是血染的,美人如明珠,绮云是我的生命。没有她,江山失色,我依然会为天下人守住天下,可是我自己的世界已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