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37
石金换了衣服，走出机场工作室，开车到了间五星酒店，在前台说了房号，服务员点了点头，引领他着进了电梯，按了楼层，简单说了句：“客人到三十一楼后，请向右走。”说完，服务生退了出去。
石金乘着电梯上楼，然后沿着走廊，一直走到3120号房门口，他停了下来，整了整衣服，才敲了敲门。在等的时候，他忽然发觉自己穿着的运动鞋上，有几处污渍，显的不太洁净，再看看五星酒店的地毯环境，不由自主弯下腰，想擦上一擦，结果伸手掏了掏口袋，并没有带纸巾类的东西。他弯下的腰就又抬了起来，正好这时门开了，他有些尴尬的把身体抬正，说：“李小姐，你好。”
艾斯丽望了他一眼，微微笑着，侧身让着他，“石队长，好久不见啊，来，请进来坐。”
石金迈步进来，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艾斯丽关上房门，“喝点什么，茶？饮料？还是酒？”
“白开水就可以了。”石金有点拘束。看着她去一边拿水杯倒水，觉得她比以前更美了。虽然她很随意的穿着身休闲服，也没有化妆打扮，但那份干净在本身气质下反而使她与众不同。
艾斯丽把水杯递给石金，自己则泡了杯咖啡坐了下来，对他说：“分别几年了，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石金棒着杯子，“有三年了吧，我退出特种战队了，目前在机场特勤科任职。”
艾斯丽笑了笑，“有点大材小用了，这是警察的活吧。 ”
石金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想了想，他又说：“我年岁大了，身上又有伤，在特种部队已经占不了什么优势，早晚要退的。既然要退，还是选个适合的职业，一辈子摸爬滚打了，也就能干个保安的活，机场还不错，档次也高。”
“怪不得我一下飞机，就看见你了。”艾斯丽喝了口咖啡，微笑着说，“我还正想这是谁呢，这么眼熟，走近了一看，却是石队长。”她放下咖啡杯，又说：“才三十来岁的人，怎么就认老了？象你这样的精锐，又有经验，部队怎么会放你？这可是他们的损失。”
石金微微摇头，“没有人可以不被替代，上面虽然也留了留，但我是不想做了，总不能买一辈子的命吧。”
“能退出来也好，对了，你成家了没？”艾斯丽记起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有结婚。
石金听她问到私事，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还没有。”
艾斯丽笑了，“你再拖下去，就没机会了，想打一辈子光棍？”
“唉，以前是没时间，现在是没适合的。这事，急不来。”石金说到这里，看着她，问：“别老说我，你呢？成家了没有？”
艾斯丽向后靠了靠，“跟你一样，没有。”
“为什么不找个，我不信没有追你的人。”石金盯着她的脸，说。
艾斯丽指了指心口，“我不瞒你，这里已经死了一次，很难再接受别的……”
石金想了想，“我记得以前有个叫派洛斯的，他还活着吧？”
艾斯丽微笑了，“你到是还记得那小子，他活的很好，已经做了二个孩子的爸爸了。”曾经的狂热追求者，在岁月的磨蚀下，终于还是选择了放弃，拥抱了爱情和生活。所以，真没有什么长久的东西，只要时间够长，嘴上的天长地久基本成不了现实。
石金哦了一声，看着她，脑子里想着说些别的话，比如一些心里话，却总是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他跟她认识才多少日子？几年？其实不过十五天，才半个月，一次行动而已。从那以后，近三年不见才是真的。又能有多少交情？但如果说没有，又觉得不对。“……我其实老早看见你了，在机场……”他犹豫着，找着话题。
艾斯丽说：“你在工作，我这边也是，没打招呼是对的。对了，等下你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吧。”
石金想了想，“目前有点忙，机场隔离了一批乘客，防疫方面有些忙。不过……”他欲言又止。
艾斯丽瞧了瞧他，“怎么，有什么话不能说么？”
“也没什么，就是你到的那天，别的航班上有乘客突发疾病死亡，死亡的原因……哦不，是死后状况，有点象以前那种……你应该记得的。”
艾斯丽脸色变了变，“你是说X细胞？这么说来，这儿也已经发生了。”
石金坐直了身躯，“你已经知道了？”
艾斯丽淡淡笑了笑，“你忘了我的专业。”
石金想起她以前的工作，她是北约超级别特工，情报这玩意，是从来不缺的。只是在消失几年后，忽然到了上海，担任区区一个外交武官，是为什么？难道是说那东西卷土重来了？石金越想越惊，忙问：“你们难道还在研究？”
艾斯丽微微摇了摇头，“你不应该觉得奇怪，我知道你在那次边境行动后，参与了罗得岛计划。”她说着，看着他又加重了语气，“在多国人员名单中，有你的名字。”
“我只做安全方面的工作。”石金的心渐渐冷了，他就不该来的。“李小姐，研究的事，不归我管。”
“我并没有怪到你的意思，你不要叫我什么小姐，叫我艾丽吧。”艾丽是艾斯丽的昵称。
“不太好，你我认识其实并不长。”石金心灰意冷，念念不忘了近三年，到头来还是个空，是他妄想了。
艾斯丽皱了下眉，“特种队的规矩，加入即是兄弟。”
“那你也别叫我石队长。”石金听她这么说，记起这话是他以前说过的，难为她还记着，心下又重新热了起来。
艾斯丽笑了，“好，我不客气了，你比我大，叫你一声石哥吧。”
石金也笑了，他想了想，说:“艾丽，其实我也有个绰号，队里的兄弟，都叫我石头。”
艾斯丽哈哈大笑，“石头，这很象一个小名啊。”
石金也不否认，“就是小名，从小被叫到大了。”
艾斯丽笑了会儿，慢慢收敛，“石头，罗得岛上的研究样本，我查过了，是从边境行动中带过来的。现在呢，已经撒的到处都是了。”
石金心里又有些冷，“样本是我在行动中发现并保存的，但这说起来还是你们那边的，为此还搞的整个行动失败，损失了我一整组的兄弟……”他说到这里，停下不说了，再说下去，怕是又要愤怒，不但愤怒，还心痛，那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呢。大好男儿，却死的不明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