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睡不着。”
“外婆啊外婆,给乔乔讲故事。”
从前啊,一个小姑娘,远远地离开家,背着家中唯有的一把剑,到那遥远的昆仑去。去干什么呢,她要去求药。
她需要一颗集成有天道气运的内丹给自己治病。那内丹在哪里呢?自从人族杀光了兽人,六道八荒的妖兽也开始锐减,这时候,已经见不到会修炼的小兽了。
可惜,天道注定庸万物灵,甚至人族也不例外。
此刻地上,唯一能够修炼的只有来自那个雾气蒙蒙的昆仑的修士。小姑娘千辛万苦前来拜师,感动了师祖,于是她凭借着天赋勤奋,成为了一名亲传弟子。
她受师弟师妹们尊敬,人们的信仰和香火加速了她的修炼,但病即入绝境,她绝望的发现自己的内丹天道气运日渐停歇,却在一位师兄相助下,真的开始吐纳天道气运。
心灵最脆弱的时候,她喜欢上了那位师兄,每天在他必经的山口等着他一起出任务。
啊对了,还有一位师弟,经常傻傻的跟在她后面,似乎是想要邀请她一同下山。当然她不会答应,她的仰慕者众多,师弟只是其中一个尚佳而已。
她后来却记住了师弟。
原来修士也处在战乱动荡之中。妖族的怨念化成魔气,感染万千尸堆,不知什么地方什么时刻就会摇摇晃晃站起了魔气入体的道士,即魔修。魔修如疫病一般,很快便遮掩不住了,人人避之不及。
就在结为道侣的师兄掐着她的脖子,强制灌输魔气后,她也入魔了,彼时围在她身旁的师弟师妹也避她如蛇蝎。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钉进炎炉。
浑浑噩噩间,炉门被悄悄打开。师弟偷偷弄坏了钢钉锁链,炉子上的符文爬上他的皮肤,撕裂、灼烧、吞噬。她欲张口,却发出野兽的嘶吼。师弟竖起手指示意噤声,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了符文缠上他的脸庞,没过多久,他的一只眼睛被灼化了。
“师姐快离开吧,我不想让师姐看到我丑陋的样子。”
除了魔修聚集处,天下再无容身之所。可魔族又怎会善待她一个新入门的小小魔修,没人教她修炼,有的尽是利用嘲笑欺辱。而她修炼成一方境界,却被魔王的炉鼎瞧上了内丹。
昆仑天山处,天道气息愈发浓厚。此时她已经学会很好的收敛魔气,偶遇昆仑外门弟子对她礼貌行礼,竟恍如隔世。
转而回到昆仑,她希望求得长老协助,力求里应外合,顺便瞧一瞧天道之气的来源。大殿上,天道气运正在主座上聚集盘旋,神光笼罩,确有仙人之资。
这一瞧,欣喜雀跃。
进一步,希望攀升。
远处的主座上,那人面部五官像极了昔日的师弟,得道使他如获新生,肤如凝雪,额间朱砂胜似虹,此刻凤眼微启。而他却拒绝了合作救人,只是冷冷道:“莫护法逾距了。此所谓道法,于魔教,于昆仑,皆不该存焉,应毁。”
应毁。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大殿的,只听得耳边长老叽叽喳喳的骄傲道,我们昆仑出了一个无情道的大乘!
他,居然去修了无情道。
大半生疲于奔波,她也累了。于是在昆仑外的一个小山头上盖了个小房子,凑合住下。一日复一日,终于等到了他说的那一天。
此所谓道法,皆不该存焉。
那修了无情大道的大能漂浮在阵法中央,屈指结印,引天雷为跷,叠以空间,一拳掘出六道仅剩的三条灵脉!
凤眸微转,刹那间,人间的灵脉尽数化为飞灰。那无情道也受到了不小的反噬,他的力量来自于灵脉,也终将与灵脉一同化为云烟。
灵力被榨得一干二净,道士掉在地上,抬手虚虚一指,正巧朝着不远处小山丘的房子。于是尚来不及飞走的灵尘便跟着指引飞了过去。
......
还没听完故事,乔乔便昏睡了过去。
昆仑山日渐变迁,最后定格在鬼谷的景观上。
幻术尽散,讲完故事的婆婆站起身,叹息:“女娃子,你也不是该来的那个人,老身也不为难你。”
周星阑朝老人的方向鞠了一躬。
“老身是药婆莫枉婧,坎五的考题是:‘成大业者,何以待情?’”
周星阑答道:“专一于一个男人,影响我登基的速度。”
莫枉婧被逗起了兴趣:“娃子,老身瞧你志向不浅,怎的还想依靠男人?”
“前辈说笑了,晚辈并无甚才能,却能以绳索控制贪欲之人为吾效力。”
“哈哈哈哈哈!好!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莫要后悔。”药婆招来记分册,依据精神环境逐项打分后,摆摆手:“居然坐到了护法的位子,你通过了,走吧。”
待所有坎五的考生离开环境,莫枉婧拄着拐杖叹息:“一千年了,无论何人来入梦,其精神意志居然都左右不了这破结局。”